慕青瑶听闻云廷即将迎娶叶国公主为后,在漪澜殿内大发雷霆,将东西砸了一地,几个婢女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彩月壮着胆子刚想上前劝解,却被慕青瑶一个杯盏扔了过来砸在额头上,血顿时流了下来。她看着怒气冲天的慕青瑶,无奈只得悄悄的溜了出来去禀报云廷。
待云廷赶到时,慕青瑶正砸的累了,伏在案几上嘤嘤哭泣,听到禀报,她只抬头泪眼朦胧的望了云廷一眼,便大放悲声,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发生何事了?怎哭成这样?”云廷皱着眉看着一地的碎片,伸手搂住慕青瑶,脸上现出一副疼惜的样子。
“皇上还问妾身发生了何事?皇上要娶叶国公主,若是别人不告诉妾身,皇上是否还要瞒着妾身?!”慕青瑶发乱钗斜,眼泪似决堤了一般止不住。
“原来是因为与叶国联姻之事啊!好了,别哭了,听朕跟你说。”
云廷从彩月手中接过锦帕给慕青瑶擦着泪水,“你也知道朝中的情势,赫风部攻破宁武关,待他们休整后定会挥军南下,威胁我大齐国都。此时朝中兵力不足,若要击退赫风部须得向他国借兵,叶国与我国相邻,最为便利。如果朕不与叶国联手,倘若它趁我朝国力空虚时发兵攻打,朕岂不是腹背受敌?但叶国与我朝素有积怨,朕若不允叶国长公主皇后之位,如何取信叶国,叶国皇帝又如何肯借兵?”
见慕青瑶哭声渐止,只抽泣着,他又说道:“朕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即使迎娶叶国公主为后,朕最宠爱的还是你,且朕也绝不会允许她生下皇子的,否则等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岂不成了叶国的囊中之物?!朕断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慕青瑶闻言,顿时停住了哭泣,她睁着一双雾水朦胧的眼睛哀婉地望云廷,“皇上您不是哄妾身的吧?”
云廷笑着搂住她的纤腰,伸手托着她的腮亲了一下:“朕怎会骗你呢,不信朕可以发誓,朕绝不会让叶国公主生下皇嗣,若有违此誓,天......”
见云廷举起两指起誓,慕青瑶一把堵住他的嘴,撒娇道:“妾身相信皇上就是了!”
云廷将慕青瑶哄的高兴后,便松开她:“好了,可不许再哭哭啼啼的了!朕朝堂还有许多要事处理,就不留下了。”
慕青瑶忙整理衣衫媚眼横飞面带红晕地道:“妾身恭送皇上!”
彩月也忙屈身恭送。云廷经过彩月身旁时,脚步顿了顿,抬手在她腕上捏了一把,笑道:“朕这几日没留意,你倒是丰润了不少。”
彩月望着云廷离去的背影浮出一抹娇羞的笑,转过头来,发现慕青瑶正狠狠地瞪着她,忙收拢笑意垂下头去。
彩月这几日总觉得身上乏力,昏昏欲睡,胃口也不好,侍候慕青瑶早膳时,闻着蜜炙鹿脯的味道,胃中阵阵翻涌几乎吐了出来。
正在喝粥的慕青瑶见她这样,勺子重重地在碗内敲了一下。“叮”地一声锐响,彩月浑身一个激灵,忙打起精神来。
慕青瑶不紧不慢的搅着粥,刀锋似的目光从彩月脸上扫过,“彩月,怎么?想吐?面色这样难看,你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吧?”
彩月一凛,想想自己这个月的月事确实迟迟未到,心中越发惊疑,可她却不敢表露出来。她面色如常地给慕青瑶夹了菜放在盘中,微微叹气道:“娘娘,怎会呢?奴婢每次侍寝回来都喝了您送来的避子汤的。皆因奴婢最近总是梦见已经去世的爹娘,他们哭哭啼啼的来找奴婢说在地下过的凄苦。想到他们生前未及尽孝,奴婢便睡不好吃不下,奴婢之前肠胃就不好,想是因此引发了旧疾。”
慕青瑶半信半疑,“果真如此?你可不要欺骗本宫,否则......” 她用指尖挑起一颗晶莹的圆子双指一错将圆子碾得粉碎,咬着牙阴沉沉地道,“你知道,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麟儿的地位!”
彩月心中一抖,忙扑通跪倒,“娘娘,奴婢不敢。”
待慕青瑶用过早膳后,彩月借口去浣衣司取洗净的衣服便出了漪澜殿。半路上,她故意磨磨蹭蹭走得很慢,借低头整理鞋袜之机,偷偷地朝四周瞟了瞟,发现没人跟踪,便折身快步朝太医署走去。
彩月到太医署里,找了自己平日里相熟的一个太医,推说给安平皇后拿珍珠养颜粉,暗中偷偷塞了银子让他给自己号脉。
果然,在宫中待久了,人也会奸猾起来,那个太医晓得彩月不肯让人知晓也有心巴结,便用手势悄悄地告诉她有了身孕。
拿着珍珠养颜粉从太医署出来,彩月心中既喜又怕,喜的是自己果然身怀有孕,自古以来母凭子贵,皇上知道后,定会晋封自己位份;怕的是慕青瑶若知晓了此事,以她狠辣的手段,自己定难逃一死。
每次喝完慕青瑶给的避子汤,她都拼命地灌水,然后使劲地抠自己的喉咙将药尽数吐出来,如今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临了,可不能像杨美人一样被落了胎!漪澜殿自己定是不能再回去了!瞒得了当下,瞒不过以后,自己日日在慕青瑶跟前侍奉,她必定会察觉。再回去无疑是自入虎口!怎么办?怎么办?
彩月焦灼无措地在僻静的角落里踱来踱去,脚下尽是揉碎一地的冬青叶子。终于,她狠狠跺了跺脚拿定了主意,鼓起勇气向养心殿一路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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