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世子昭便带着心腹驾车出了王府来到豆腐店门前。
心腹问为何不将茜桃掳到别院去。世子昭亢奋地狞笑道:“她家中并无他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一个弱小的孩童我岂会对付不了?再说,在别人家里做那种事,岂不是更加刺激?!”
为免马车泄露踪迹,他命心腹将马车赶到离豆腐店稍远一些的地方等候,自己便悄悄摸进了豆腐店。
云廷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白石轻轻走了进来,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主子,世子昭上钩了!”
云廷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眸中冷意湛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自己作死就怨不得别人了!地下钱庄那边怎样了?”
白石道:“属下已经派人混进了钱庄,摸清了假币工坊的所在之处,今夜就派人悄悄潜过去偷出假币母钱并造成意外失火的假象,将那处作坊给烧毁。”
云廷冷笑:“茜桃那边你亲自去一趟,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务必让世子昭再无翻身之日!”
“是!”白石领命而去。为了不打眼,白石换上了一身庄户人家的装束,一路急奔到了豆腐店坐在的巷子口,远远地望见世子昭的随从正坐在马车前面打着瞌睡。
白石没有惊动世子昭的侍从,他悄悄走到豆腐店窗外凝神朝里面听了听,房中传来了茜桃和虎生低低地说话声。白石心知茜桃必已将世子昭制住了,便伸手在窗上轻敲了几下。
“谁?!”屋内传来茜桃警惕的声音。
“是我。”白石低声应道。
门开了一条缝儿,茜桃的脸露了出来,她见是白石忙让他进屋去:“大人,您来了!”
白石闪身进屋,见世子昭圆整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问道:“已经服下药了?”
茜桃点点头:“应该快要发作了!”
“好,那我先出去了,待会务必将动静闹得大些。”白石说着拍拍站在一边的虎生肩膀,“小虎生,一会就要辛苦你了!”
虎生昂起头:“我不怕!只要能惩治这个坏蛋给我姐姐报仇,我什么疼都能忍着!”
“真是好样的!”白石笑着冲虎生竖起大拇指,然后转头开门出去了。
虎生目送白石离开后,他扭头恨恨地瞪了世子昭一眼,又抬脚在他身上狠狠踹了几下,问茜桃:“姐姐,可以了吗?”
茜桃厌恶地看了一眼面容扭曲的世子昭,方才给他服下的乃是烈性药,此时药效已经发作,只见世子昭脑门上青筋条条爆出,满面潮红,异常亢奋,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赤红的眼睛望着茜桃仿佛野兽一般,若不是被点住了穴位,只怕他立时会扑上来。
“虎生,我要动手了,你忍着点!会有些疼。”茜桃抬起手看着虎生稚嫩的小脸犹豫着有些下不去手。
虎生挺起胸膛:“姐姐,你打吧!我受得住!”虎生勇敢地鼓起小胸膛,目光坚定地望着茜桃。
茜桃不忍心地闭了闭眼,咬咬牙朝虎生脸上用力打了几巴掌,直打得一张小脸肿起了半边,嘴角流下血来!
“疼吧?”茜桃心疼地摸了摸虎生的脸。
“不疼的,”虎生咧嘴冲茜桃笑笑,“姐姐,那我出去了!”
茜桃点点头,见虎生出去了,她伸手拍开了世子昭的穴道。
“救命啊!快来人啊!哇哇哇……”一声声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家孩子啊,怎哭得这么凄惨?”......一户户人家陆续亮起了灯,大家都匆匆披了外衣打开门走了出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孩子赤着脚哇哇大哭着朝人们跑来,“叔叔伯伯,大娘大婶们,求你们救救我嫂子吧!”
“是虎生!”“虎生,发生什么事了?”“你嫂嫂呢?”众人把虎生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道。
“有坏人闯进我们家了,求你们快去救救我嫂嫂!呜呜呜呜......”虎生的一边脸高高肿起来,嘴角淌着血,他扑过来抱着一个人的大腿不肯放手,手不断地朝后指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人们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一个女子凄厉地呼救声又传来,“虎生你快跑!放开我!救命啊!......”一个披头散发衣裳不整的女子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跑了过来,她身后紧追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
“哎呦,是薛娘子!”“天啊!那个男的是谁!”众人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何事,几个女人忙迎上前,用衣服将衣衫不整的茜桃包裹了起来。
“我没脸活了啊!” 茜桃悲呼一声,挣开女人们的手朝着近前的墙上就一头撞去。
“薛娘子,你可不能寻死呀!”“你死了虎生怎么办呀!” 几个女人用力拉住茜桃,不让她撞墙。
“我晚上缝补完衣裳正打算睡觉,那个人却突然闯进来欲非礼我,我和虎生拼力挣扎才跑了出来......我虽是寡妇,可我一向洁身自爱没做过半分对不起我死去相公的事,这要是传出去,可让我怎么活呀!”茜桃哀哀欲绝地哭着。
“薛娘子,别哭了,谁不知道你是个守本分的,这杀千刀的淫贼,大伙定为你出气!”“对,这不怪你,大伙都知道你的为人!”,街坊们都纷纷劝解着茜桃。
这时,几个街坊已将赤身裸体的世子昭给按住了,世子昭望着周围的人群,身子不断扭动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给我,给我!我要!”
“这该死的,快扭了去报官!”“简直是不嫌丢人!”一众女人被世子昭的举动羞红了脸,都纷纷用手遮挡着眼睛。
世子昭药性发作,只觉得眼前都是一具具白花花的身体,他龇牙咧嘴咻咻地喘着粗气,猛然挣脱了众人的钳制,朝人群里胡乱冲去,抱住一个女人便上下其手起来。
“啊!”人群中的女人们忙四下躲闪着,有些胆大泼辣的女人上前围着世子昭伸手便一顿乱挠,几下就将世子昭给挠成了个大花脸!
“打死这个淫贼!”“打死他!”......见世子昭这般无耻行径,百姓们都愤怒地冲上前,将世子昭围在中间,锄头、棍棒纷纷往他身上招呼。
一顿暴揍后,等世子昭的心腹闻声赶到时,世子昭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心腹望着在地上浑身是血抽搐不已的世子昭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你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竟然打死了世子昭!”
方才世子昭因为服了媚药不能疏解,披头散发面容扭曲与平日斯文公子的模样有天壤之别,众人一时没有认出来,此时听心腹一说,有人上前仔细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人,才发现果真是世子昭。
众人的心里一时有些害怕起来,他们你瞧瞧我,我悄悄您,脸上一副惊惧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白石一直隐藏在人群里,见围观的百姓有些害怕,便大声喊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是皇亲国戚又怎样?!当今圣上以仁德治理天下,若是他知道世子昭是这等人面兽心之人,也定不会轻饶的!”
这时,茜桃在一位大娘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指着地上的世子昭满面悲愤:“难道凭他是世子就可以乱闯民宅欺辱别人妻子么?!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茜桃这样说,方才有些胆怯的众人都嚷起来,
“对,世子昭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想到世子昭竟是这样一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等斯文败类打死也活该!”......
白石见世子昭已死,便悄悄离开回宫向云廷复命去了。与此同时,京郊东北角的一处铁匠铺子里火光冲天,数十个惊慌失措的人从铺子里冲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铺子竟有如此多的人聚集,这异常状况顿时引起前来救火的官兵的注意。在灭火后,官府派人查抄了这处铺子,发现铺子底下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地下作坊。作坊内地道横七竖八,里面一片狼藉,散落了一地的铜钱纸币。对那些钱币查验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制售假币的地方!
安阳王正焦头烂额地听着亲信禀告地下作坊的事,谁知,世子昭的侍从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世子昭出事了!安阳王虽虽妻妾众多,可膝下就世子昭一根独苗苗,如今被人打死了这等于是挖了他的心肝一般。他也顾不得假币作坊了,上朝时哭天抹泪连滚带爬地来到大殿上要求云廷严惩凶手给世子昭报仇。
云廷正假意安慰着,忽然侍卫前来禀报,说安阳王府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拿着棍棒义愤填膺地高喊着要安阳王偿命!
原来,有樵夫砍柴经过郊外的一栋宅院时,听得院中传来若有若无凄惨呼救的声音。樵夫壮着胆子翻进院内,发现呼救声竟是从一间屋子里传出来。他进屋后发现屋内有一个地牢里,地牢内有两个面容憔悴衣衫破烂的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里面。
据这两位女子所说,她们被世子昭掳至此处,屡遭侮辱,今日看守的两个人出去喝酒未归,她们才壮起胆子来大声呼救。
樵夫怕看守的人发现忙跑回村子喊人,大伙赶到后打跑了守卫将两个女子救出后,其中一位女子说世子昭之前也掳了几名女子来,凌辱过后怕被人察觉便扔至附近的河中了。
人们根据女子的指点,在河中捞出了六具绑着大石的女尸,有些尸体已经变成一副白骨了,有些还残留着血肉却也残缺不全。
那些丢了妻女姊妹的人家听闻消息后纷纷前来认尸,一时间河边哭喊声一片。有人说那处宅子乃安阳王府所有,群情激愤的百姓们便团团围了安阳王府,说若不严惩凶手,便一把火将王府给烧了。
正坐地上捶足顿胸涕泪横流的安阳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嚎了,他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那里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云廷面色阴沉地看着安阳王不说话,众臣也对安阳王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安阳王见状,突然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叫起来,接着又瘫倒在地。云廷欲召太医,安阳王忙说:“皇上,老臣不防事,就是心痛的旧病犯了。臣上了年纪,还请皇上体恤允许臣到乡下去静养一些时日。”
云廷叹口气,“既然皇叔身体不适就先退下吧。不过,世子昭所犯之事实属重罪,既然他已经死了便不予追究,但皇叔应对涉事苦主加以安慰补偿。”
安阳王忙喏喏地应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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