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王妃
超小超大

孙氏覆灭

夜深人静,云廷与青落相拥而卧却没有半分困意。云廷紧紧地搂住青落,似是要将她用力拥入体内一般。

尽管被云廷箍地有些疼痛,青落却没有出声,她双臂环住云廷的脖子尽力的贴紧他。 “明日便是端午了......”青落低低地说道。

“嗯,一切皆在明天了。”云廷的眼眸深沉,目光越过青落的头顶,望向漆黑的窗外,“落儿,若是我回不来,你......”

“我明日邀了福晋及容玉在凉亭喝茶,若你有不测,芷兰会找由头将容玉带出府去接了我娘到边关找我爹。你膝下只有容玉一个孩子,我定会为你保全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云廷摸着青落的脸,语气沉重,“我不希望你为我赴险......”

“你也晓得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所以你也不要再劝我。”青落对云廷笑笑,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我们说过,彼此相伴永远不弃的。”

云廷情不自禁地吻着青落的秀发眼眶渐渐潮润,他温声道:“好。”

明日吉凶难测,两人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他们一夜未眠紧紧相拥在一起。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云廷便起身了,青落帮他整束好衣冠,看着眼前一脸肃重的云廷,想到今日有可能便是最后一面,青落眸中一阵酸涩,她垂下头,将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回了眼底。

青落拿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割断一绺秀发用香囊包好放在云廷怀中,忍泪笑着:“今日生死未卜,若胜了便还好,若是败了,只怕你会被立地斩杀,王府也会被抄家问斩,我们便没再见的机会了,这束头发你收好,若是真下了黄泉记得不要喝孟婆汤,你在奈何桥边等我,我会凭着这头发找到你。”

云廷闻言俊目泛红,他抱着青落深深地吻了下去,将满腹的依依不舍化为了唇齿间的缠绵不休。青落一动不动地大睁着双眼,任由云廷亲吻着,她贪恋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廷,目光从他面上流连着,似要把他刻进心里一般。

许久,云廷才松开青落,他眸色如墨,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的嘶哑,“落儿,我走了!”

青落点点头,向他露出灿如朝霞的笑:“去吧!”

云廷深深看了她一眼,咬咬牙,转身上马一挥鞭子绝尘而去。

青落在云廷转身的那一刹那刷地一下泪流满面,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唇强忍住呜咽不想让云廷看见自己泪湿双眼的模样。

今日端午家宴,列席者有皇上、太后、镇国公孙如辅、平阳王云廷及几个叔伯辈的王爷。

孙如辅大刺刺地坐下下首第一位,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论身份,几个王爷都在他之上,却被他挤到了下首,心下皆是不满,但慑于他大权在握,也只是心里怒骂几声而已。

“今日家宴,各位叔伯都是对社稷有功之人,朕在此敬各位一杯......”云溪倚靠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看上去无比虚弱,“不过太医说不能饮酒,朕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说着一饮而尽,却不料引起一阵剧咳,一时间脸都青紫一片。

太后一脸关切:“皇儿,要紧吗?”

云溪闭上眼睛,用力平复着呼吸,笑容苍白的笑道:“劳母后担心了,儿臣不妨事。”

孙如辅望着皇位上弱如扶病的皇帝,暗下阴阴地笑了,料你也撑不了多久!安安稳稳的皇位不坐,竟妄想动老夫!他难掩得意,将胳膊一伸,“进忠!过来给老夫倒酒!”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进忠乃皇上身边之人,一向只伺候皇上,孙如辅让他为自己倒酒此举是堂而皇之地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云廷含着隐怒,冷冷道:“镇国公,进忠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人,此举怕是不妥吧?”

孙如辅斜斜瞟了云廷一眼,鼻孔中哼道:“既是家宴,就无君臣之分!老夫乃是皇上的舅舅,让一个下人给舅舅倒酒,有何不妥!”

“镇国公此言差矣!”一个胖胖的身体站了起来,却是皇叔景阳王,他朝上首施了一礼“即使是家宴,君臣礼数却不可废!自古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岂可混淆视听!”

“哈哈哈哈哈......”孙如辅站起身一阵狂笑,“这江山若没有老夫,怕是皇上连这个皇位都坐不稳吧!”

“镇国公,注意你的分寸!”孙太后似也听不下去了,皱眉出言喝止。

“是,太后!”孙如辅冷哼了一声,甩袖坐下,却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朝桌案上一砸,“哗啦”一声,酒杯碎成了几片。“无用的东西!凭你也上的了台面!”他指桑骂槐地啐了口。

“舅舅何必与一个酒杯置气!”云溪轻飘飘地说着,面上却一片青寒。

“都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来来,哀家敬大家一杯!”孙太后忙打着圆场,心里也暗暗责怪哥哥有点太冒失了。

众人各怀心思地举起酒杯。此时,有宫婢端上香喷喷的烤全羊分放于各桌之上。孙如辅拿起案上的银质小刀狠狠地朝羊腿上割了一刀却未割下,他抬手便将小刀朝地上一掷,随后“嚓”一声,竟从袖中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发狠似的将烤全羊斩地七零八落。

云廷不禁与云溪对视了一眼,云溪用眼神无声地示意:就是现在!

云廷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镇国公,你前番藐视圣上也就罢了,此番竟携兵器上殿,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想行刺皇上?!”

“竖子竟敢诬蔑于我!”孙如辅勃然大怒,他转身目光阴鸷地盯着云溪:“皇上,他所说的也是你所想的吧?你怕是早有了要除掉老夫的心思吧?!”

太后闻言一惊,伸手去拉云溪的袖子,“皇儿,虽然镇国公行为有些过分,但他可是你舅父!断断不会有行刺的念头!”

云溪不动声色地避开太后的手,他面沉如水声音凉凉地道:“母后,当他给朕下毒时,他还当自己是儿臣的舅父么!”

“嘿嘿嘿嘿嘿,好啊!皇上分明是想构陷老夫!如此就别怪老夫了不客气了!”孙如辅阴狠地说道,“你以为暗中调遣兵士老夫不知晓吗?今日索性就来个鱼死网破!”

云廷见状朗声道:“孙如辅私携兵刃上殿,欲行不轨,来人!将他拿下!”说着将酒杯用力朝地上一摔,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殿后的侧厢内顿时跳出了数十名手持利刃的侍卫,将孙如辅团团围住!

孙如辅见状冷笑一声,朝殿外大吼道:“孙元何在!”

“在,叔父!”大殿的门被撞开了,一群手持弓弩的兵士闯了进来,将箭头纷纷对准持刀的侍卫,带队的正是孙如辅的堂侄孙元。

“启禀叔父!平阳王调派的侍卫队已被王强全部拿下了,我们已经控制了宫内要道,连只麻雀也飞不出去!”孙元大声禀告着。

云溪转头苦笑看着孙太后,声音中有着难掩的失望和悲凉:“舅舅这么大的举动母后竟然毫不惊讶,莫非母后早就知晓此事?”

孙太后沉声道:“皇上你不要怪本宫,本宫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本宫姓孙,与孙家荣辱与共。你放心,等慕贵妃生下皇子,本宫就推举他为新帝!至于你,我们毕竟是母子,本宫会让你在宫中安享余生的!

“好,好!您真是朕的好母后!哈哈哈哈哈.....”云溪仰天大笑起来,笑容中满是苦涩。

“镇国公,你,你竟敢犯上作乱......”蜀北侯颤抖着身体,指着孙如辅,却被孙如辅一瞪,吓得一缩脑袋。

孙如辅格格阴笑道:“哼哼哼,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老夫就先拿你们开刀!”

云廷看着孙如辅猖狂的样子,心下有些焦急,他暗中捏紧了袖中的那个漆黑的哨子犹豫不决。援兵一直未到,吹还是不吹?以现在的形式若不吹响孙如辅随时会对他们下杀手,可一旦吹响哨子唤出了死士,自己暗中培植势力这件事就会彻底暴露出来,皇兄会不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因此心有芥蒂?

正骑虎难下之时,门外呼啦啦又闯进了一群士兵,为首的身披盔甲一身血污,正是卢大鹏,他进殿后,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孙如辅身旁。

孙如辅望了一眼卢大鹏,重重地拍拍他的肩,“做得好!卢将军!改日老夫必有重赏!”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皇上,不徐不疾地从袖中拿出一卷龙纹锦缎,大声念道:“朕以菲薄,嗣守祖宗大业,殚精竭虑,自觉筋力衰微,自今日起迁至行宫休养,其他人未经召唤不得面圣。凡国家重务,皆上镇国公然后施行,平阳王云廷以下犯上意图谋反,即刻削去王位,打入天牢,着吏部查抄平阳王府,府内人等男子流放,女子没入官妓!景阳王,南阳王,蜀北侯,安阳侯对上无礼,一律关押候审!进忠公公,请宣旨吧!”

“这,这,这假传圣旨之罪......”进忠一脸惶恐,不愿传旨。

“嗯?”孙如辅眼睛一瞪,孙元将刀架在进忠的脖子上,“我看你是不要狗命了?”

“你杀了奴才吧!”进忠一咬牙,就要往刀口上撞!

“慢着!”一直沉默的云溪突然制止了进忠,他冷笑一声,“舅舅,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你真是好威风!竟然敢假冒圣旨!朕一再对你忍让,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朝堂上对你不从者皆被你罗织罪名抄家问斩;你私吞军饷,中饱私囊,发给边塞的军粮皆是霉烂之米;敛征土地,建造府邸,致使数千民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纵容手下强抢民女,伤数人性命......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条都死有余辜!”

“不错,你说的这些老夫都认了,可你又能耐我何?!”孙如辅振臂高呼,一脸狂妄之色。

“你既认了就好!”皇上叹了口气,目光蓦地闪亮,“来人!孙如辅欺君罔上、屡犯国法,狂悖猖獗、十恶不赦!念乃皇室宗亲,特予以全尸。现赐白绫三尺与鸩酒一壶,择一自行了断!即刻查抄孙府,若有为恶者一并问责,余者无罪之人可遣散归家;彻查孙氏一众党羽,若有有权谋私,尸位素餐者撤职严办!”

“哈哈哈哈哈,想要老夫的命!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皇上怕是你现在已无一兵一卒可用......”孙如辅猖狂大笑,片刻笑声却戛然而止,他诧异地盯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卢将军!你这是作何!?”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皇上,臣救驾来迟,请恕罪。”卢大鹏稽首道。

“卢将军勤王拨乱,何罪之有,快快平身!”云溪面带微笑,虚虚一扶。

“卢大鹏!你个竖子!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竟背叛老夫!”孙如辅暴怒不已。

“哼!”卢大鹏冷喝一声,“不薄?!你自己所作所为心里清楚!”

“你把话说清楚!老夫何曾亏待过你?”孙如辅怒目而视,挣扎着欲扑过来。

“来人,快将这老匹夫押入天牢!”云廷大喝一声,随即有兵士上前架着孙如辅拖了下去。

“竖子!老夫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孙如辅凄厉地大嚷着被拉了下去。

“皇上!虽然镇国公犯了过错,可他毕竟是你的舅舅啊!是本宫的亲哥哥!你怎能如此狠心?”太后见孙如辅被拖下了,慌忙上前拉着云溪的衣襟捂胸顿足地说道。

“母后......”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镇国公犯的乃是谋逆大罪!按律本该诛九族!皇上已经格外开恩了,太后难道还要替罪臣开脱?”云廷打断皇上的话,目光灼灼,朗声说道,“且本朝有律,女子不得干政,还请太后回寝宫静养为安。”

“请太后回宫静养!”乾坤瞬间扭转,几个王爷侯爷缓过神来,他们虽是皇族血脉可却一直被孙氏党羽所压制,如今见孙如辅倒台,他们顿时挺直了腰杆纷纷附和着云廷的话。

“你......你们......你们是欺哀家年老无用!好!很好!”眼见哥哥被处死,孙太后又急又痛却又无可奈何,她寒着脸咬牙切齿地用颤抖的手指着众人,末了,恨恨地一甩袖子离开大殿。

命卢大鹏将殿中孙如辅手下尽数押走后,云溪觉得头重脚轻,他向众位王爷挥挥手道: “朕也乏了,皇叔你们就先退下吧,平阳王留下,朕有话要说。”

“臣等告退。”一众人等都告退离开了。

“唉~”见殿内无他人了,云溪长长吐了一口气,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腰一软瘫倒在了龙椅上。

“皇兄,你还好吧?”云廷忙上前扶住他。

云溪靠在云廷臂上苦笑着摇了摇头,“朕已是强弩之末了,支撑到现在再无半分气力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朕能做的就这些了,六弟,接下来就靠你了。这个位子不好坐,皇兄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你就容朕任性一回吧。”

看着云溪面如金纸筋疲力竭的样子,云廷心酸不已,他紧紧握着云溪的手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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