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米第:“请出示您二位的请柬。”
两名侍者立于红木门前,燕尾服、白手套加身,头发被打理得油光锃亮,两个人做着一模一样的躬身动作,整齐是肯定的,却有莫名多出一股诡异。
程虞的人设是个“一言不合就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自然是看不出来这些的,所以就带着乖巧的笑意送上了酒红色烫金的请柬,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侍者其一的缇米第带着“七分礼貌,两分被工作折磨的无语,一分专注”的微笑恭敬地翻阅请柬,在确认完毕后更是直接眼睛也不眨地扔进粉碎机粉碎。
在粉碎机运作的声音当中,缇米第从柜台中出拿出两个被白色绒布包裹着的布袋双手奉上。
缇米第:“‘假面掩真情’尔万折先生,夯特儿小姐,请佩戴面具入场。”
听到这句话后的夯特儿小姐——程虞脸上挂着的堪称甜软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她突然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随后更是毫无征兆地掩面哭泣起来。
程虞:“先生何苦为难我们,‘亥时观人心’,他已经这样了,哪还需要这种东西呀……”
程虞选择将兢兢业业的对暗号变得面目全非。
随后她“得空”从侍者完全放松的手中接过两个袋子,又适时骨软筋酥似地向后栽倒,又惊又险的把住了椅背才堪堪稳住身形,而她手中的面具也顺势滑落。
落在她不久前看着的,那位尔万折先生的暗色毛毯上。
这位被黑布裹了眼的先生像是真的是个瞎子,摸索了一阵才抓起布袋摸出面具,他突然又缓缓地抚上了那面具,似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可刚才他们明明说了要佩戴面具,莫非这人还是个聋子?
他直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而那人也哀叹一声,手在繁琐的金狮纹路上驻留许久,就像是瘾君子般痴迷不舍。
但缇米第分明看到,当他的女伴出手要抽走那面具的时候,那人乖乖松了手,没有一丝留恋的意思。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个男人——雷毅的脸上,他敢肯定,如果那个人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都会冲上去制服。
不过,很可惜。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他觉得那平直的嘴角就连弧度都没有变过。
他自然也没有看到,雷毅的手按下了几个不应该在狮纹上存在的几个圆形凸起。
程虞:“我戴就好了。”
程虞看到一抹墨绿色的身影随着因为长时间等待而不耐的人群进入大厅,便决定见好就收。
至于那个暗号,想必也用不成了吧?
程虞将里里外外挑不出一丝毛病的面具还给侍者,戴了另一个白色调面具,推着轮椅进入会场。
拿着面具的缇米第下意识回头,发现刚才那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士如今眼角一片干燥,没有丝毫湿润。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长时间混迹名利场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
一寸一寸的抚过那面具,却没有丝毫异常。
再抬头时,他看到了那个“又聋又瞎还面瘫”的少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明明看不见,却又似有所觉地扭头看着他这边的方向。
唇边的笑意莫名带了丝讥讽之意。
缇米第浑身一颤,他突然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了。
一年前他被支去一间心理咨询馆调查一个女人,结果连那个人面都没见到,就落荒而逃了。
——他看到一个黑发青年正对着他,缓缓扭断了,一个人的手腕。
那个时候他的笑容,也是这样。
缇米第突然就想通了,那两个感觉怪怪的名字,毫无征兆地哭泣,状似无意地拖延时间,还有那势在必得般的微笑。
整个衣服都被冷汗浇透了,因为就在刚才,他自己亲手抹去了“复仇者”留下的指纹。
程虞:“那两个家伙你认识吗?”
这破地方就像个迷宫一样到处都是走廊,唯一的好处估计就是能说点儿悄悄话。
雷毅.卡奥斯:“我对蠢货和怯懦者不感兴趣。”
雷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轮椅上,思绪却飘回从前,他还真记得那个光是看着就和他名字一样的怯懦者。
本来不应该让那些个自讨苦吃的蠢货玷污了程虞的小馆,可他看着那个小白脸就感觉很不顺眼——那个人身上有不用装就能出来的软弱无能,程虞性子软,指不定又要像对她其他的病人一样去给他摸头安慰。
莫名其妙的嫉妒。
程虞:“啧。”
眸色渐渐暗下来的雷毅被突然停滞不前的轮椅搞得心中一紧,虽说他不相信自己会出差错,但有个家伙在身边就是不放心。
雷毅.卡奥斯:“怎么了?”
雷毅原本轻轻放在毛毯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结果——
程虞:“我刚才哭得是不是太侮辱形象了?”
他听到身后那个家伙像是梦游一样带着孩童般的纯真喃喃自语。
如梦方觉,顿感不悦,雷毅抬手无语地压了压青筋直跳的太阳穴,刚才险些破笼而出的不知名情感顿时告绝。
他嫉妒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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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特儿——Hunter猎人,尔万折——avenger复仇者,缇米第——timid胆小的,斯拜德尔——spider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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