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不错

“怎么样了，问到什么地步了？”降谷从宿舍楼出来，直奔了审讯室。推门进去，单向玻璃另一侧背对着他的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原野和桐崎，而还套着参加同学会的西装的古田反倒成了这个审讯室中最“体面”的存在。

“降谷警官，您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回来了？”风见也是刚刚赶回来，听说二人进展不顺本打算进去帮帮忙，见降谷来了便停下了脚步。

“这不听说他们俩被喷了一身，过来看看情况。”降谷看着那边，原野一手撑着桌子，一边倚着桌子，而桐崎还在不时烦躁地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赶紧拦住了手还放在门把上的风见，“等等，你先别过去了。”

风见退回来，顺着降谷的视线看看那边的情况，也明白了两人的意图，不禁夸赞了一句，“他们都没有离开商量过，竟然就定下了这种计划。”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总不能只培养说废话的默契。”降谷抱着胳膊坐下，不慌不忙接了杯水。

风见一早就听说了同学会计划上的小插曲，听说降谷难得请了假，又以这一副休闲装扮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进展顺利。作为几乎全过程的见证者，也不禁为他高兴起来，但这里毕竟是审讯室，对方是休假加班而自己只是平常工作日的社畜罢了，若是此时说点私下的废话，自己这个严苛的上司指不定要怎么数落自己。话虽如此，想起一年前希实刚回来的那时他在宿舍楼下抽烟时的寂寥，还是不由得感慨万千，最终还是让一句废话溜出了嘴边，“恭喜您啊，真是太好了！”

降谷虽一直观察着另一侧古田的神态，却也感觉到边上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作为跟自己时间最长的人，甚至还花了几年帮自己追查希实的下落，以风见的共情能力和想象力，或许此时比他们两个当事人还更加有所感触。他叹气，虽然他没有这么感性，但是能有如此有人情味的下属，或许也是件幸事，最终还是应了一句，“谢了。”

古田坐在位子上，假装听不到桐崎暴躁的咋舌和故意弄出的响声，只摇头晃脑地抠着手，仿佛使对面两人变得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般。

“喂，”桐崎放下毛巾，猛得一拍桌子，“要水水也给你了，还吐的你也一吐为快了，要你交代的问题呢？”

“那水我也没喝到啊，”古田挑衅似的向上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我承认我也都承认了，还要我说什么。”

“少他妈废话，和你接头的是什么人？你上面还有谁？”桐崎踹了一脚桌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古田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向前探探身子，故意拖长了音节，“都说了，我——不——知——道——。”看着桐崎脸上变颜变色，他满意地靠上椅背，一咧嘴笑出了声，“虚张声势。”

“真以为我他妈不敢动你？”桐崎说着便要拉开椅子，却被原野拦了下来。

这几句话的功夫原野一直气定神闲地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方的那块小窗，即使是在桐崎踹了脚桌子之后他也只是转了个身随意地从古田的背后绕到了桐崎的一边，在桐崎刚要发作前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拦了下来，“嗐，冷静点，不至于。”

古田见原野竟然帮腔，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桐崎，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有长进，你瞧瞧原野，他这眼力见……”

话音未落，原野大力一脚就将面前这唯一一张桌子踢掉了墙边，拎起古田的领口就把他怼到了背后的墙上。古田本就比他矮不少，这么一提甚至脚都快挨不到地，他使劲捣着腿，原野的手却丝毫不动。原野笑了，凑到他的耳边，“诶，你不也是警察，二科不抓极恶犯但也有讯问吧，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吗？这叫逮捕前的审讯，你指望的那个，”他指指房间角落的摄像机，“现在可救不了你。就算我们两个在这里把你打一顿，也可以说是你出去之后意——外——从楼上摔了下去，懂了吗？”

古田看看原野挥到眼前的拳头，又看看原野眼中露出的狠劲儿，也不再挣扎，直接就服了软，“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所以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和你交易的是什么人？”原野又把他提了提，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真不知道啊！”古田也不再求他放手，老老实实就回答了问题，“他们只是要求我做内应，还寄来了一笔钱，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你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

“他们给我寄钥匙，让我每，每个月固定13号，去指定的车站储物柜放他们需要的消息，他们下一次的要求也会放在里面……”

“下一次地点在哪里？”

“米，米花车站。”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参与？”

“我和他们联系就只有这一种方式，别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要干什么我都配合，别，别打我就行……”

原野见他看上去也不像撒谎，狠瞪了他一眼才把他放下来，还不忘笑着帮他扽了扽被自己抓皱的衬衫，“你看，就这么点事，早说不就得了。”他看一眼边上看守的警官，“先把他带下去吧。”

“是。”

古田被带出了审讯室，屋里只剩下了原野和桐崎两个人，自原野把桌子踹走开始，桐崎便瞬间没了方才的焦躁，悠然自得地在古田视线死角里继续擦起了头发。直到听见关门的声响，两人才击了个掌，站起来把桌子搬了回来。

降谷和风见也从另一边打开了门，风见手里还拿着雪乃之前带来放在外面的纸袋。

“头儿，您怎么回来了？”两人把桌子摆好，看到意外出现在这里的降谷吃了一惊。

“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们俩想把这儿拆了呢。”降谷用手背敲了敲桌子，像在检查桌子有没有坏。

原野一听就知道降谷在那边看到了全程，想想自己刚才的操作，吓出一身冷汗，“剧情需要，剧情需要……”说着还抚慰地摸了摸桌面。

“路数老套了点，但是演技不错。”降谷难得给出一句夸赞，抬手一看表也接近了下班时间，“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报告整理好可以明天再给我，虽然离十三号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这两天就要开会把行动部署定下来，不能让对方发现这边已经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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