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容冷淡的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我的死活?不像是元国皇帝教出来的性子啊。”
“你不也是一条人命么?”欧阳谦回身对他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握着清临防范着外面。其实他们可以骑上赤云赶紧赶回客栈的,以赤云的速度不出一刻也就赶到了,可他那么心爱的宝马,他才不舍得让它置身险境。
尤容再次望向他的后腰处,又一根针插了进去,不一会儿欧阳谦就感觉浑身一阵绞痛,说不出哪儿痛,就是浑身都不舒服,痛的他冷汗直流,清临被撇到了地上。
尤容长就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所以欧阳谦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以至于他往自己软肋上插了两根致命的针身,自己都浑然不知。
尤容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身上好疼啊……”欧阳谦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尤容神色冷淡的瞥了瞥他:“再等等吧,没动静了我们就离开。”
那群人还是找来了,欧阳谦顾念了尤容不会功夫,勉强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拔出清临跟他们打,重伤了一些人,但也被他们所伤,浑身上下十几个刀口子。除了第一个人是跟尤容不对付,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刀刀致命,目标明确的很,不出意外,应该是鬼酆的人。
鬼酆乘着灵王从远处而来,鬼酆落地后,看到欧阳谦还活蹦乱跳的,不禁骂了句:“废物!”鬼酆扬手一掌打向欧阳谦,欧阳谦猛地喷出一口血,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疼痛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痉挛着。
灵王身躯动了动,貌似想前往欧阳谦所在之地,却勉强克制了自己没去。
鬼酆又一掌狠烈的发过去,欧阳谦被气流顶到了天上,鬼酆阴冷的笑着:“你义父弄断了我一条腿,我也还他一条腿!”一掌击过去欧阳谦的腿被击中,霎时整条腿如同火烧一样疼痛,惨叫声咬在牙齿里,重重摔倒在地,意识已经模糊了,隐隐约约看到了鬼酆一条腿上绑满了绷带,就失去了知觉。
灵非从灵王身后走了出来:“要把他带回去吗?”
“不急,还没让元臻看看他儿子这凄惨的样子呢,我怎能解恨。”鬼酆咬牙切齿的道,他的一条腿被元臻用刀砍断了,现在腿里加了一圈钢钉固定,没挪一步都疼的钻心,他不把这仇报回来绝不罢休。冷眼瞥了一眼一旁的尤容,瘸着腿走上前去,目光变得些许暧昧,上下打量了他的身体,“你就是尤容?都长这么大了……”
尤容不可置否。
“长得倒算得上精致。”鬼酆轻轻笑了一声,眼神在他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似乎在打量他的价值,然后道,“我不会伤你,带着这个废物回去吧。”
“你识的我?”尤容问道。
“我认识你相好的。”鬼酆暧昧的冲他笑了笑,尤容反感的皱眉。
灵王的尾巴戳了戳欧阳谦,欧阳谦全无反应了,整条腿都血肉模糊,灵王嘶嘶吐着信子,又回到了鬼酆的身边。
鬼酆上到灵王身上,就准备回去了,尤容看了眼地上的欧阳谦,淡淡的道:“你不是很阴险歹毒吗?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尤容太子,你不知道一句话吗?知道太多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鬼酆眯起眼睛,说完灵王就带着他回去了。
他是完颜律的同伴?他在搞什么阴谋?早就听闻他在搜集各国死去的青年男子,死去的人,还有什么用呢?可不管是完颜律,还是他,给自己的感觉都很阴森,总觉得就像是盘旋在地底下的毒蛇,双眸犀利的扫视着地面上的猎物,趁其不备一口吞进嘴里。
还有那条蛇,那么大的蛇还是第一次见,这得是养了多少年才能养的这么大,这条蛇一旦攻击起来,一定攻击性极强,他一定在秘密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尤容看了眼地上的欧阳谦,翻了个白眼,抬脚自己独自走了回去,这么大个人,从这儿拖他回去得费多少力气,他死他活与我何干?
走了十几米的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从远处望去,欧阳谦就躺在一片血泊里,整条腿都是血糊糊的,如果再迟一会儿……恐怕他真的会没命。
如果他被人救了,没有死,回到元臻身边,把事情原委都说一遍,保不齐元臻会对自己有什么印象,还是杀了他保险的多,尤容犹豫再三,还是走了回去。
高高举着一把匕首,猛烈的插下去,却只插进了他脖颈旁的地面上。
欧阳谦毕竟与自己无冤无仇,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他不敌旁人也是自己做的手脚,这条命就当还给他的。收起匕首,搀起他的身子,拍出了他体内的银针,背着他就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回身一看,一匹暗红色的宝马飞奔到自己跟前,用鼻子顶了顶欧阳谦的身体。有马儿,不用白不用,尤容将欧阳谦放置到马匹上,自己也上去,驾马往回赶。
元臻看到欧阳谦模样的时候,几乎都站立不稳了,从尤容手中接过欧阳谦,震惊的道:“怎么回事!”
尤容眼帘垂下,僵硬的道:“回头再说,我先去给他找大夫。”
“谦儿!谦儿!”
元臻打横抱起他,手掌在空中徘徊了几次才敢轻轻托住他那条受伤的腿,急急忙忙进了房间,看到他整条腿被烧的血糊糊的,就知道是鬼酆下的手,用内力封住了他的几大穴道,就开始给他止血。他身上有不下二十处的砍伤,本来就瘦,有二十多个刀口子就显得整个人被砍的体无完肤了,元臻心痛的简直心都要炸开了。
大夫来了,元臻连忙给大夫让了位子,拉着大夫的袖子让大夫赶快来看:“大夫,你快给他看看腿,你快看看……”元臻眼眶通红的样子震傻了尤容,原来儿子受伤,父亲可以心痛成这样的么?连天子的威严都顾不得了,在一个平民百姓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拭一把么?原来儿子是可以这样被爱着的么?原来……连皇家都可以有这样可望不可即的感情么?
大夫看了他的腿,只感觉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是回事,给他治疗的过程中欧阳谦几次三番痛醒过来,又痛昏过去,痛的撕心裂肺,青筋毕露,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濡湿了他的发梢,嘶哑的惨叫声哽在喉头,双手反复攥紧被褥又无力的松开。
元臻心痛的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受这个罪,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对大夫道:“你轻一点,你轻一点!”元臻安抚的轻轻按压欧阳谦的额头,为他擦拭冷汗,“谦儿,谦儿,你再忍忍,再忍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乌青了,触摸到他脸颊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欧阳谦知道义父在哭,可是他没有一丝力气可以安抚他,就连对他扯个微笑都做不到,意识又昏沉过去。
大夫治疗完,也是一身的汗:“您看着他就好了,我每天过来两次给他换药,注意千万别让他下地,他这条腿……”大夫欲言又止,“以后恐怕是要瘸了……”
“什么?!”元臻如遭雷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手指着欧阳谦一手指着窗外,“我带他回京……京城里有最好的大夫……”
“千万不可挪动他,他现在的情况一点颠簸都不能再受了,如果京城里有比较好的大夫,可以等他的腿好些了再去。”大夫十分严肃的道。
元臻点了点头,递到他手里一锭银子,大夫就提着箱子擦着汗离开了。
元臻马上修书一封让孤时赶回来,自己在欧阳谦床前守着。
“伯父……”尤容出声叫道。
元臻回头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尤容太子,让你见笑了。你跟谦儿一起回来,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西麟的人,他说你弄断了他一条腿,他也要弄断你儿子一条腿作为还礼。”尤容把欧阳谦怎么舍命救自己的事给略过,直接说了鬼酆的事。
“别的还有么?”元臻的眼睛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看的尤容一阵的心虚,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的慌张,“别的……他的属下跟谦王打起来,谦王就被他们砍伤了。”
元臻转着脑子思考着,尤容想趁早脱身,见他在想事情就躬身道:“伯父看着他吧,尤容先退下了。”
“多谢你带回来谦儿,改日必定答谢。”
“不敢当,尤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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