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人为他们找来了破布和胶布，夙衍就示意他们塞进欧阳谦嘴里，那狱卒还扬手抖搂了两下破布条子，散去了一些灰尘，夙衍危险的看了他一眼，却没做声。

欧阳谦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什么了，他们把布条塞进他嘴里，又在外围缠了几圈胶布，然后躬身退下了。

“阁主，不如让我来吧，我也想尝试尝试。”女子脱离开夙衍的怀抱，夙衍只道，“美人儿也想试试？好，那我把他固定牢了，省得他扑腾起来吓到美人儿。”夙衍起身拿过四把半长的匕首，一刀一刀穿透脚踝及手腕牢牢钉在地面上，欧阳谦的身体再次弹动起来，却因为先前的反抗，力气早就耗尽了，扑腾了几下，匕首却还是纹丝不动，夙衍将脚踩在欧阳谦的脖子上，轻声笑道，“小杂种，你要是敢在我的美人儿跟前扑腾来扑腾去，我一脚将你头和身子踩成两截儿，不信你就试试。”

欧阳谦‘呜呜呜’的想说话，夙衍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消停，老老实实的让我美人儿过把瘾就好了，吵什么吵。”

女子从桌上挑过一把弯弯的匕首，问道：“阁主，不知这把匕首好不好把肉片下来？”

“那把最适合片肉了，美人儿真是聪明伶俐，这么多的刑具，一眼就挑中了最适合割肉的，聪明。”

女子娇笑着走到欧阳谦跟前蹲下，夙衍的脚和裤腿都在眼前挡着，欧阳谦什么都看不见，内心里没由来的恐慌，感觉到裤腿被掀开，他开始动弹起来，可是脚踝和手腕上还钉着匕首，每动一下都痛的钻心，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下来，浸湿了地面好大一片。

女子的匕首贴了帖他的小腿，‘啧啧啧’了几声：“这哪里有什么肉嘛，一个大男人怎么瘦的跟个麦秸似的，真是扫兴。”

“美人儿要是嫌他瘦，刮到骨头也没事，可劲儿割去吧。”

女子挑了好一会儿都没下去刀子，不由得嘟起嘴巴抱怨道：“这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血管，都没什么肉，妾身怕一个不小心把血管切断了，血流不止，死了怎么办？”

夙衍也怕她下手没轻没重真把他弄死了，圣旨下来之前，谁都不敢说真要了他的命，登时略一沉吟，望向一边的桌子，勾起嘴角笑道：“既然这样，美人儿可以选择拿钳子把他没有血管的地方生生钳掉，那痛感可不比凌迟要低。”

“这个好。”女子弃了匕首扔地上，转身拿了把钳子过来。

一钳子下去生生夹下了一层皮肉，欧阳谦对疼痛本能的反应连他脚上还钉着匕首都忘了，整个人都往上顶了一下，鼻子里发出难忍的鼻息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女子吓了一跳，出声骂道，“乱叽歪什么？吓死我了。”

鲜血一涌而出，地面上到处都是欧阳谦身上流出的血和汗水泥土的混合物，脏的无以比拟。

夙衍叹息着说道：“这小杂种又是要造反哪……”然后抬起踩在他脖颈间的脚，从墙上拿过两个铁钩过来，欧阳谦看到他笑着走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拼命尖叫着想要逃离，可是放眼望去整个天牢，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没人会来救他的。

“学不会听话的小孩，本阁主就要采取一些手段了。”夙衍说着将两个铁钩穿透了他的肩胛，欧阳谦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是那惨叫声闷在喉咙里，呛出来的都是眼泪。

铁钩的另一边是固定在墙壁上的，只要他一挣扎，肩胛里的铁钩就会撕扯他的皮肉甚至骨头，夙衍看似漫不经心的扯了扯那铁钩，欧阳谦就整张脸都憋得发紫，夙衍轻笑一声：“学乖了么？”

欧阳谦使劲点头，夙衍对那女子笑道：“看，刚开始的时候，美人儿不是还夸他铮铮铁骨么？这半个多月过去，如何？呵，在本阁主手下，就没有治不服帖的人。这种父母不祥的小野种，表现出来的傲骨啊坚持啊，都是唬皇上那种端着的人用的，对我压根没用。”

“阁主英明。”

夙衍低头对欧阳谦说道：“接下去我的美人儿接着钳肉，你就死忍着别吭声别动，听话才能少受罪，知道吗？”欧阳谦闭上了眼睛，夙衍对女子道，“美人儿继续。”

接下去欧阳谦确实忍着一动没动，尽管鼻息里仍是不断发出溃不成声的呻吟，可身体却没有动弹，剐了半个时辰女子就受不了了，手掌不断在鼻子前扇风：“这血腥味也太浓了，好难闻啊……”刚一起身就看到自己衣物上也沾满了血渍，放眼看去，地上到处都是血，她的鞋子和衣服都脏了，顿时恼羞成怒的一脚踢到他的伤口上，“瞧瞧你洒出来的血，把我的衣服都给弄脏了！”欧阳谦又是一阵抽搐。

夙衍搂着她好声哄着：“美人儿不生气，不生气，回头本阁主给你买件新的。”

夙衍回眸一看，感觉今天他流的血有些太多了，万一失血过多先死了就不好了，于是唤来了人给他包扎，也解下了嘴里的布条和胶布。

欧阳谦咳了两声，嘴里涌下一股血出来，虚弱的看着夙衍：“这位大人，咳……我想再见皇上一面，劳烦大人给通传一声……”

夙衍正眼都没看他，道：“你倒不必急着求死，想必你那义父自己也在纠结，他想你死，自然会向我传达命令，在这个命令到达之前，你等消息就好。”

欧阳谦缩了缩自己的两条腿两只胳膊，都已鲜血淋漓，欧阳谦的额头在地面上抵着，亲眼看到地面上自己片片的皮肉被那女子踩得不成样子，人却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和安分：“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消息了……咳咳，到时候我死了，皇上随口说扔去乱葬岗也就罢了，若是皇上可怜我无父无母、无人收尸敛葬，咳……要好心的把我埋了，追究大人就不好了……”

夙衍一脚踩在他胳膊上刚包扎好的伤口上，使劲碾压：“你威胁我？”

“呃啊……”欧阳谦急促的咳了几声，“我，怎么敢……威胁大人……我只是怕自己死后万一连累大人，恐会心有不安……”

“呵呵，巧言令色。”夙衍移开脚，那绷带上尽显血色。

“劳烦大人了，您就当皇上养了十几年的狗要死了，想在临死前再看自己的主人一眼……如果皇上厌恶我，不肯来见，我就认命了……”

夙衍看了他一会儿，出声道：“老实等着吧。”其实欧阳谦的承受力大大超乎了夙衍的想象，本也是看不起这小子的，现在感觉对他印象倒是提升了一些。他至少不会像别人似的没弄两下子就哭爹喊娘的瞎叫唤，这些年在他手底下能撑过半个月的，他还是第一个。看他眼睛里都是血丝，额头上露出了青筋，就是不对外人开口求饶。真看不出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王爷有这股子魄力。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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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谦勉强起身过去，试图阻止：“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元臻一下将椅子推翻过去，一把拧住欧阳谦的耳朵提到一边去，“啊……”欧阳谦痛呼着手抚上耳朵，疼的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同样是揪耳朵的动作，以前就没有感觉那么疼，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疼？

元臻松开手，果然欧阳谦的耳朵下一行行的流下鲜血，欧阳谦恐惧的急促呼吸想往后退，元臻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不容他逃避：“欧阳谦，你总是做出这副慈悲心肠的样子是给谁看？这天底下只有你有善心是不是？妇人之心，难成大器！”

欧阳谦抬头对视到元臻的眼神就马上避开，吓得浑身发抖，心仿佛要跳出喉咙似的，欧阳谦咽了口口水才发现自己喉咙里干的好像要烧起来了，满嘴都是血腥的气味，让他有些干呕。

“义父……如果不打算留他活口，一刀杀了他吧，别再这样折磨他了……”

元臻面色狠厉道：“背叛朕的人就是这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没有第二条路走！”

欧阳谦面色失神，耳朵还在滴血，怔怔的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背叛您，您也会这样对我吗？”

“会！”元臻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你敢背叛朕，朕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朕不会让你死，朕定要你生不如死，余生活的猪狗不如，虐死为止！”

欧阳谦完全被吓傻了，呆呆的眼泪都不敢流下来，元臻一把将欧阳谦推得坐到地上，走到犯人面前，手抚上那人的脖子，一拧，马上断了气。

欧阳谦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耳朵仿佛被刀割开了一样疼的剜心，肯定是大力之下，将耳垂撕裂了。

元臻回过身来看到欧阳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踢了他一脚，就像踢一条挡道儿的狗，讽刺的笑道：“义父？欧阳谦，你叫的可真顺口。”

欧阳谦双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躬身退了几步到一边，将路留出来给他走：“奴才一时口不择言，奴才谨记，下次再不敢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朱国派在朕身边的卧底？知不知道朱国随时可能侵略我们的国土？知不知道卧底的存在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知道。”

“你知道一切厉害关系，脑子里比谁都清明，还一副假慈悲的模样让朕恶心？”

“我……”欧阳谦紧张的吞咽口水，耳垂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肩膀上，已经湿润了一片，“我不是……我只是觉得，好疼……”

元臻盯着欧阳谦的眼睛看，他眼睛里有泪花。

“对不起……”欧阳谦躬身道，“我……对不起……”

“再有下次，朕撕了你的嘴。”

他已经熬了三天没吃饭没睡觉，看起来疲累至极，元臻看他熬成这个样子，回宫也伺候不好，随口说道：“回去休息两天吧。”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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