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脑海里回想起约莫七八年前那段惨烈的经历:
皇家围猎场
元臻处理完了积压的折子,一时兴起说要去打猎,就招呼了一些王孙子弟一起前去皇家猎场,龙澜和龙庭当然也在应邀之中。龙澜是一朝侯爷,为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龙庭也从小就被父亲教育学武。
那天正比赛谁射的猎物多,不知怎么,丛林里钻出很多黑衣人出来,将欧阳谦和龙庭两个落单的围在中间,彼时他们还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算能跟人打,力气也是不及,欧阳谦大喊:“有刺客!”
可是因为他们跑的比较远,随行的人还没跟上来,所以别人很难听到。他们奋力抵抗着黑衣人的刺杀,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想杀了他们,看样子只是想带走他,龙澜听到了我们的呼救声,赶来营救,将他们护在身后,黑衣人头目对龙澜说道:“龙澜,我敬你是个英雄,不为难你,我们只要欧阳谦。”
“大言不惭!我国王爷岂是你想要就要的?”龙澜一脸正气的模样似乎震慑住了他们,在他们一瞬间的跑神时,龙澜带着他们往营地中心掠去,黑衣人跟了上来,到了营地中心发现也被人包围了。元臻的掌风拍倒了一片人,跑到他们跟前,慌张的问道:“谦儿,龙庭,你们没事吧?没伤着吧?”
“我们没事。”
龙澜扬声道:“保护皇上,保护王爷!”
正打的水火不容之时,一支冷箭瞄准了元臻的胸口,‘嗖’的一声射了过来,龙澜相救不及,硬是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元臻面前!血,黑红黑红的血,大片大片的血,明明只是那么小一个伤口,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爹——!”龙庭嘶吼了一声,跑到龙澜跟前,元臻痛心的将龙澜扶了起来,“龙澜!坚持一下,太医就在外围,你坚持一下!”
“皇上,我没事,我们中间,定是出了内贼,才引得杀手前来刺杀!”龙澜支撑着起身,嘴唇发白,脸色发青,胸口的血是黑色的,有毒。
龙澜将身上的长箭掰断,准备拼死把两个孩子先送出去,继续跟前来袭击的人厮杀着,一把长刀挥砍过来,这次,是对着欧阳谦的。‘噗’的一声,龙澜抱着欧阳谦,后背上撕裂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骨头全都露了出来,血喷到了欧阳谦的脸上、身上,他吓得大声哭出来:“伯父——!伯父……义父!义父救命啊……”
黑衣人又一刀砍向欧阳谦的人头,‘叮’的一声,大刀被弹开,元臻飞身前来跟他拼命的打起来,两方都厮杀的没剩多少人了,可是他们还是坚持进攻,好像不要命似的一定要拼杀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两人打了一百多招,黑衣人抵不住受了伤,知道自己不是元臻的对手,恨恨的冷哼一声,转身飞走了,他一走,底下人也跟着他走了。
元臻到来了跟前,急的红了眼眶:“龙澜,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了!”
“皇上,箭有毒,我不行了……”龙澜疲惫的看了哭成泪人的龙庭一眼,拉着龙庭的小手递到元臻手中,“我龙家世代为国尽忠,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独苗,请皇上替我照顾他……”
“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儿子……”龙澜捏了捏龙庭的耳朵,眼眶湿润,“从你一出生,爹就没怎么陪过你,还总是逼你练功……没有好好抱抱你,陪陪你,你能原谅爹吗?”
“爹……”龙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近乎耳鸣,可是龙澜的手还是渐渐垂了下去,“龙儿,你要记住,忠肝义胆,保卫国家。好好辅佐王爷,帮助我们元国越来越强大……”龙庭怕来不及似的,一味答应着,“是,是,孩儿明白,孩儿会好好辅佐王爷,效忠皇上……”
“好啊,好啊……”龙澜笑着就垂下头去了,手也滑落到了地上。
“爹——!”明明出门时那么娇艳温暖的太阳,此时却耀眼的好像将眼睛都刺瞎,身子渐渐没了意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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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时候,欧阳谦一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头抵头抵在一起,一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另一只手:“龙庭,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好。”
“报——!谦帅,邓文突袭我军后方,几百兄弟都被困在峡谷里了。”一个士兵骑马赶来报道。
欧阳谦这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吩咐道:“龙庭,带人从外围包抄过去,我去应付他!”
龙庭点头。
一些士兵被吊在峭壁的半空中,已经没力气挣扎,欧阳谦驾马冲过去,一个空翻到他跟前的土地上,那些被围困的人看到欧阳谦来了,都有精神了,纷纷对视一眼,便有了信心和决心。邓文歇斯底里的对欧阳谦笑道:“哟,这不是谦王殿下吗?”
“邓文,放了他们。”欧阳谦尝试着往前走,邓文的手下又把人往上拽了拽,他们的手已经被磨破了,疼的咬紧下唇才没发出声响。他们被吊了半个时辰了,整个手臂都已经麻木了,两个拳头因为血液循环不了,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滚出十米外,跪下,对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人。”邓文带着毁灭一切的笑容,不计后果的疯狂,他知道他很可能走不出这个峡谷,但他也要欧阳谦陪葬,要他受到屈辱,要不然,自己这条手臂就白被砍了。
欧阳谦双手安抚的在空中举着,慢慢往后退,脸上带着明显的戒心,脑子里在思考办法。邓文督促道:“你快点成不成?老子有空在这陪你玩啊?你快点!”
他们身后的伤口在峭壁上蹭来蹭去,疼的嘴里鲜血不住的溢出来,对欧阳谦道:“殿下,不用怕他这个孙子!我们没事!”
邓文略有趣味的吩咐道:“拿油来。”
“是。”一桶桶油‘哗啦’一声都由上而下浇灌了他们整个身子,欧阳谦见状往前跑去,“你要干什么!”
邓文把绳子踩在脚下,拿出一个火种来,用牙齿咬开,吹了吹,一个小火苗慢慢起来,他对着欧阳谦道:“你再敢往前一步?”
欧阳谦紧张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他,手中银针微现,只是不敢甩出去,万一火种掉在了火油上,兄弟们一定被大火吞噬。继续往后退,退出了一定距离,膝盖落地,跪在地上。邓文哈哈大笑,仿佛瞧见了多么有意思的事。
“放人!”
“把你右手给我留下,我就放人。”邓文挑眉笑道。
峡谷上一圈弓箭手围着他们,欧阳谦道:“你把他们放下来,我头给你都行。”
“手给我你听到没有?”邓文把火种又凑近了绳子,简直如同一个疯子一样没有理智。欧阳谦回身望向元国士兵,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全都看懂了,欧阳谦对其中一个人说,“把我手砍了,送给他。”
小兵会意,一刀挥过去,欧阳谦瞅准时机反手就把刀刃打向邓文,同时一根银针飞出,一举击飞了他手中的火种,邓文堪堪避开刀刃,待回过神来,邓文恨恨的道:“你们是死人吗?放箭!”
是放箭了,不过死的都是他的人,邓文回身去看,没来得及看到是谁,就被龙庭一刀抹了脖子,又一根手指一戳,掉下峭壁,死不瞑目。
龙庭叽歪道:“带了这么点儿人也敢扣留人质,脑子有毛病吧。”然后对欧阳谦喊道,“喂,怎么样啊?”
欧阳谦对他点点头,龙庭就带着人回去了。
第二场战事是欧阳谦先鸣号挑起来的,若邓国始终不肯出城,他就要强攻了。邓寅在宫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邓彦在下面跪着,满脸灰败。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吃了败仗回来?那么多年你可从来都是胜利的那个!”
邓彦惭愧的道:“我也没想到他武功那么厉害,微臣拼尽全力,都没有赢得过他。”
“邓文呢?他去哪儿了?”
“微臣不知。”
“混账!”
“单打独斗微臣不是欧阳谦的对手,若是来人海战术,恐怕会多做伤亡,元国兵马甚多,我们恐怕……”邓彦纠结小心的回应让邓寅火头直冒,“你的意思是,孤的国家必败不可了?他是第一次上战场打仗,怎么就那么能耐能打赢了你这个常胜将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咱们现在的兵力还不足以跟元国对抗,还是修书一封,主动言和吧。”邓彦真诚的劝谏,邓寅回身一个茶杯砸在他脑袋上,邓彦一下就被砸懵了,摸了摸破皮流血的额头,茫然的看向邓寅,这还是在朝为官以来,第一次被皇上动手。
“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把欧阳谦给孤制服!擒贼先擒王,你先把欧阳谦给制住,其他的喽啰也不足为惧。”
是不足为惧,可是我打不过他啊!邓彦一脸郁闷的揉了揉脑袋,就听得邓寅道:“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中看不中用!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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