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朱国鸣号出战,元国却始终没动静,元臻一问才知道,南风硬要自己带伤赴战,他们不肯,南风就拦着不让出征,他哪里见过这么不成文的事,过去把他们几个元帅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泱泱大国,无数的元帅将军,还能被他一个刚入营的教头给唬住?元臻心里明白,这还是欧阳谦的主意,说什么怕他情急之下伤势加重,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惯他惯得没底线了。
把他们臭骂一通之后自己带兵对阵去了,他要用这次,让欧阳谦记住,两军对战绝不能心慈手软,不能因一人之力而让全军背负责任。
其实他对这个女子也格外的欣赏,也很想把她拉拢到元国来,但一码归一码,他最终可能确实会留她一命,但绝对不能是被人要挟得来的。
朱麟三箭齐发,元臻故意露出身体被她射中了胸口,然后被送回了军营。这一出整的是经不住推敲,但唬住欧阳谦还是绰绰有余,他还在南风营帐里说教,就听闻外面躁动,然后亲眼看着义父被人簇拥着抬进来,他跑上前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伤了皇上?!”
“是朱麟。”
欧阳谦在帐篷外听到拔箭的声音和义父昏迷中发出的呜咽声,心痛愧疚的整颗心都似乎在滴血,待军医忙活了一阵,唤他进去他才一身冷汗的走了进去,那痛苦的样子仿佛受伤的是他。
“谦帅,皇上去年前胸口就受了一箭,这次差点射中心脏了,实在危险,拔箭的时候血如泉涌,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血,他至少要疗养一个月都不能下床,千万不可再气他了……”军医说完就几人拎着箱子退下了。
两箭都是被朱麟伤的,欧阳谦饶是与朱麟颇有惺惺相惜之感,第二天也忍不住亲自出战了。
其实元臻是借军医之口谎称病重,觉得这样才能激发他的潜能,让他灭了朱国。
龙庭知道他是装的,他也明白他为什么装,心里暗暗为欧阳谦打抱不平,怎么他就偏偏被你吃的死死的?知道他看不得任何人伤害你,故意受伤来刺激他。进了元臻的帐子,看他闷在房间里无聊至极的样子,张嘴就没个好话,‘啧啧啧’几声:“可真有您的,为了让他直捣黄龙,不惜以自己身体为代价,非要吓死他才甘心是不是?”
“朕不这么做,改不了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欧阳谦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外面鼓声震天,一听就知道是打了胜仗回来了,元臻了然的勾起一抹微笑。
进了帐子撩袍跪下:“义父,孩儿已经拿下朱国,皇室均被关押起来了,孩儿下令没有动朱国一草一木,所以百姓也都没有逃离。”
元臻捂着胸口下床,样子做的很足:“真的?朕就知道,谦帅是好样的,起来吧。”龙庭被他的演技折服的直翻白眼。
“义父!”欧阳谦惊呼一声,连忙扶着他坐下,“您躺着吧,伤的这么重,不能随意走动。”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事,箭虽然射中了身体没错,可他技巧性的躲开要害处,休养休养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元臻还是坚持站起来,“朕想出去看看。”
“不行,外面风大,义父伤还没好,必须好好休养。”欧阳谦不容反抗的将元臻又塞进了被子,元臻跟他大眼瞪小眼,无奈的搓了搓脸。龙庭趁机说风凉话,“是啊皇上,您伤得这么重,必须休养三五个月,不然龙体有损,让臣等万死也难辞其罪。”
“龙庭说得对,义父受伤本来就是我的失职,现在仗打完了,我要每天看着义父,直到义父康复为止,军医说,你最起码得躺半个月才能下床。”欧阳谦正襟危坐,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元臻忍着满胸的压抑,痛苦的问道,“哪个军医说的?”
“他们一起说的。”
元臻这才想起来他跟所有的军医都串通好了,他们倒是戏份做的足,元臻赌气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龙庭幸灾乐祸的道:“得,你照看着皇上吧,我去看着小少爷。”
“这次大胜朱国,你是不是又忍不住手痒要去赏人了?”
欧阳谦没想好怎么接话。
“你要赏便去赏吧,不过以后要赏就光明正大的赏,不要偷偷摸摸的在朕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各处该打点还是要打点的,一是他们为国确实辛苦,二是时不时地打赏可以让他们感念皇上恩德。
“孩儿开的酒楼已经有了很多利润,会拿那些钱来打赏。”
趁着欧阳谦出去料理残局之时,龙庭一溜烟儿的进来了,拍了拍元臻身上的被子:“老谦现在正安抚民心呢,我带您出去逛逛?”
元臻眼睛一亮,后又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算了吧,他要是知道朕诓了他,指不定气的双脚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躺几天就躺几天吧。”
“他没那么快回来,况且您是皇上,就算骗了他又怎么样?您是伤的不重,可是您受伤这是事实啊。”龙庭不以为然。
元臻脸色复杂的看着他:“合着他满口喷火的样子不是对着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朕这么多年容易?”
龙庭转念一想,老谦也确实太过老实木讷,不懂得变通,要是真知道了皇上是诓他,还真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来,顿时无奈的道:“那好吧,回头打了野味给您补补身子。”
“算你有心了。”
朱悦等皇室在牢房里待着,朱悦神色未定的拉过朱麟到一边:“阿与,朕知道你多年来跟对面的南世子都有书信来往,颇有几分交情,你能不能去求求他,朱国可以割让土地,可以加缴年贡,能不能不要让朱国灭国?你去跟他谈谈,他一定会同意的……”
“父皇,朱麟没那么大本事,我们不过数面之缘,还是敌对的身份,元国真正当家做主的是他们皇上。”朱麟一脸凄惶,“碧月在哪里?你告诉我碧月在哪里?”
“阿与,你听父皇一句,你就去试试,试一试,看他能不能通融。”朱悦压低了声音道,“父皇跟你说……”
朱麟猛地退出两米之外,面色冷淡:“朱麟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什么做不了?你是朕的女儿,为朕的国家牺牲一点有什么不可以?你有没有良心?你看看整个朱国都成什么样了?你的父皇和姐姐都在牢里吃牢饭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朱悦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碧月那孩子,还在皇宫里待着呢,战乱时期,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会被灭口的。”
“父皇!”朱麟愤怒的大叫一声,“这仗是你要打的,跟我跟碧月都没有关系!你看不清自己的实力,硬要去以卵击石,战败了就来要挟我?碧月到底在哪儿?”
“你去找南风,朕就告诉你碧月的消息。”朱悦死死拿住了她的这一致命软肋,就是不撒口。
“我做不了这样的小人行径!我做不了!”朱麟眼眶湿晕,崩溃的道。
“你不想做这种小人行径,那你就忍心朱国被灭国是不是?”
“灭国也不是我导致的!”朱麟上前扯住他的衣领,“把碧月还给我,要死我们一起死!我活够了!”
朱悦挥开她的手,阴着脸说道:“外面还有一些朕的人,你要是不同意,朕现在就通知他们,毁了碧月这个丫头……”
“你要干什么——!”朱麟失控的冲朱悦大吼大叫,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人渣……”
朱悦冷笑一声:“你是看朱国没有复国的希望了,才敢这样不分尊卑的跟朕说话?人渣?朱麟,朕告诉你,早在二十五年前朕就是人渣了,你的母亲,朕就是看中了她的姿色,才有了你……”朱麟回过头去看朱悦的脸,格外的扭曲和阴森,“她倒是挺安分,一个婢女被朕看中了也是她的福气,朕看在她为朕生了个孩子的份上,破例将她提为朕的贴身侍婢,伺候朕和皇后的起居。皇后她们都知道她生的孩子是朕的,平日里可没少折腾她,随意打骂羞辱,朕也就当看笑话。兴趣来了朕就使劲儿折腾她,但凡朕去找过她,第二天一定会被人找由头毒打一顿,她就这么一直忍着忍着,就是为了能亲眼看着你长大,怕你被人欺负,在你十三岁那年,终于一头撞死在宫门口,以求停杖保你一条命,如果不是看在她伺候朕还挺舒服的份上,你那天就跟她一起死了,知道吗?”
朱麟早已泪流满面,一下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你这个人渣!我杀了你!”
朱悦冷笑一声:“女人于朕如同草芥,碧月那孩子,朕如果看她不顺眼,她身边可守着二十几个男人,只要朕发信号通知,他们立刻就会将她折磨至死,你想试试吗?”
朱麟掐着他的脖子大吼道:“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朱悦一把推开她站起来,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她:“朱麟,朕对你实在没什么父女感情,你再帮朕做完这一件事,等你回来了,碧月原模原样还给你,你们就自由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如若不然,她就只有被糟蹋的份儿,你爱怎么死怎么死,反正她是可以欲仙欲死。”
朱麟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闭上眼睛:“好,我去。”
“这就对了,你别想着让他帮你找碧月,她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就连欧阳谦的特使都找不到。但凡你敢做出什么小动作,朕就让碧月暴尸荒野,大不了一起死。”
“朱麟想见我?”南风重复了一句,士兵点头,“要见她吗?”
南风有预感她来干什么,想了想还是说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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