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琉璃宗——
栀夏小院如往年一样,风景依旧,君亦在。
不过,君在,心,却不知在何方。
少年身着洁白如雪的长袍,一头黑发随风飘散,他的发丝在风中翩翩起舞。
少年右手紧握宝剑,恭敬地跪在祖父的面前,而那金黄色的银杏树依旧,似乎守护着这宁静的时光。
“祖父,那一日您问我,孙儿的剑为何出鞘。而,早在一年前,孙儿早已有了答案。”
高大的身躯,低沉的嗓音问道,“是什么。”
“同祖父一般。”低沉的眼眸突然抬起,尘心一惊,并不是因为这个动作,而是因为,这份答案。
尘心想过千万种答案,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份答案,千万种可能,为什么偏偏是这种答案。“为什么会是这种答案。”
“祖父其实您,父亲,孙儿都是如此,同为一种答案。”
“平天下不平之事,守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护心中至亲至爱,这便是孙儿的答案,孙儿相信祖父,父亲亦是如此。”
白衣翩跹似雪,长剑闪耀如虹,铮铮傲骨,滚滚热血。
“跟我来。”尘心眼底透露出无限的彷徨。
“是。”淡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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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琉璃宗——后山
一树树桃花清香袭人,今日桃花开的正好,重重叠叠似绢布一般。
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
尘逸轩皆因从前十六载在栀夏小院中度过,所见所景不过如浮云。
“原来后山竟有十里桃林。” 那可是十里,整整五千米啊的桃林,拥有如此工程绝对不是寥寥数年能够完成。
而且,此情此景,就算是放在整个斗罗大陆也是相当的震撼。
尘心说道,“你祖母,你父,你母皆葬于此处。”
尘逸轩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以前他的祖父从未主动告诉过他有关父母的任何事情,“您,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尘心娓娓道来,“现在你能力足够了,是时候该知道一切了。”
“故事可能会很长,你,要用心记好。”
“是。”
尘心双目蓄满了泪水,仿佛要决堤而出,嘴角也不住颤抖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从他的身体里渗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这一起来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年了。”
岁月在指尖流转,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抚过墓碑上的字迹——(爱妻尘薛氏之墓)。他叹息道:“五十年对魂师而言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然而对普通人来讲,却已是半个世纪的岁月蹉跎。”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时间带走年轻的容颜,却留下孤独老去的心。
“五十年前,万剑山上藏剑山庄乃是有着天下第一剑宗的美誉。”
尘心,心中涌动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泪水已如流水般滑落。那些深藏半生的心事,如今终于可以倾诉。“那时的我,既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我本以为,我,会向父亲,祖父,先祖那般守着藏剑山庄一辈子。可是,在我漫长而无聊的生命中遇到了一位误闯藏剑山庄的平凡女子,那时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中有了颜色。”
“在婚姻的选择中,父亲并未对我施加过多的压力,而是选择了宽容与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拥有了孩子,那段时光堪称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她并没有像魂师那般漫长寿命,在很多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魔带走了她的生命,我悲痛不已,翻阅禁书查找上古秘术。”
“终于,在上天的眷顾中我找到了一种其名为【舍夺】的秘术,可这舍夺也需要与死者契合度极高的人选,而且,必须是死人。”
“因此,我犯了弥天大错,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在江湖中以及各个领域中不断的杀戮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她生,只要她活过来,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过多的杀戮,我所犯下的错误也一一揭开,可,纵使下修罗地狱,我为她,无怨亦无悔。”
尘心—回忆
五十年前——藏剑山庄
刑场——
“父亲求您了,请让我再见薛菱一面吧。”尘心跪在地上,满脸伤痕双手也布满枷锁却紧紧的抱着一名婴儿。
缓缓的从王位上站起,“你与她相恋,我不反对,这是我最大的退步。可你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去制造杀戮,成为恶魔,我便不能坐视不理。”指向地上的寒冰棺材。
尘父用的严厉的口吻教训着自己的儿子,“我不只是你的父亲,更是藏剑山庄庄主。尘心,你更应该清楚,你不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更是我藏剑山庄的少庄主。”
尘心撕心竭力的喊道,“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藏剑山中的少庄主,这一直以来的枷锁都是您给予我的。”
尘父下达最后一道通牒,“这一切由不得你来选,来人!封棺!”
尘心用着最后一丝的倔强,将准备封棺的两个人打倒在地,只是为了最后能见她一面。
看到她时,在他额头深深的落下一吻。随后便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魂力抓住脖颈并且重重的摔倒在地。
尘父是真心的不忍自己的儿子就此堕落,“最初的那位屠魔少年,最终还是成为了恶魔。尘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继续封棺!”
“不要!父亲,薛菱还没有死,她还有救。”尘心抱着孩儿,连爬带滚的爬到自己父亲的脚下。
尘父显然被他气的不轻,“咳…咳咳…咳,尘心,为了她,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够吗?你知道按律法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吗?”
尘父这沙哑的声音告诉他,最后的道理。“人生有四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每一种都是苦不堪言,可即使再苦,你也必须放下她。”
尘心或许从未亲近父亲的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封入铁棺,却无能为力。
“薛菱!”
“薛菱!”
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不要!”
“尘心,从即日起,你便去北禁了却余生,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永不得踏入我藏剑山庄一步。”
听到北禁两个字,尘心眼中大多的是震惊,不仅仅是北禁终年积雪,寸草不生,荒无人烟,还是因为这是幼年时期他父亲与他的约定。
幼时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隐隐闪现——
“父亲如果,如果说,有一天我犯了滔天大罪,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您,会放过我吗?”
尘父摸摸他的脑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为父会罚你去北禁。”
那时的他还茫茫无知的问,“可那里常年积雪,能在那里生活下去的恐怕也只有冰河下面的鱼了吧。”
尘父颇有自信的道,“是生是死,一切由天定,任何人都不得妄言。但,不会死,或许,你会得到一次新生。”
“新生?那是北禁啊,没有人能够活下去的。”
“你一定会,一定会的。”
回忆结束,虽然只是寥寥的几句话,却让他铭记了一生,因为这,的确是一次新生。
一次史无前例的新生,一次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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