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重返克索莱星

？？？：他醒了吗！

？？？：先- 先生！请冷静点…

？？？：等等- ！

弗兰克…………嗯………？

一道刺眼的光芒被光学镜捕捉，弗兰克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朵大云彩所包裹。远方传来了什么仪器发出的 ‘滴滴’ 作响声，紧随其后的则是另外一些交杂的噪声…

？？？：小兰克！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了一切，在弗兰克的接听器中显得格外响亮。下一秒，一双强壮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把平躺着的男孩拽进了一个大怀抱。

何慕：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欧比工人甲：何慕先生！少管长还没有-

刚发话的工人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身旁的机子急忙拉走，只剩下何慕还拼命地抱着弗兰克，像是害怕他会瞬间消失一样。

何慕：小兰克……小兰克………

何慕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名字，轻柔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与宽慰。他如同触碰着什么易碎的东西，悄悄地抚摸着紫色机子的头。

弗兰克……叔…叔………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弗兰克只感到浑身疲惫万分，有气无力地抓着何慕的胳膊。

弗兰克……叔叔……

何慕：叔叔在，小兰克……叔叔就在这里……

一股热流从眼角坠落，弗兰克又开始哭了。此时何慕强有力的怀抱就像是完美保护自己的护盾，挡住了外界一切可以产生痛苦和负面情绪的事。紫色机子一边轻声抽泣一边把显示屏埋进了褐色的铁皮，试图去体验这强烈的安全感的全部。

何慕：睡吧………睡吧……好好休息……

弗兰克的意识又一次开始逐渐模糊，眼睛慢慢合上。不久后，少管长在褐色机子的怀中迷迷糊糊地睡去，只留下干了的泪痕像伤疤一样印在脸上。

—————————

#何慕：乖…乖……睡吧……

直到他确认了抱着的机子已熟睡了后，褐色机子才缓缓地把他放回在了病床上。

一个脱口而出的哈欠打扰了医疗室的宁静，何慕伸了伸四肢，揉了揉显示屏上充满困意的眼睛。

#何慕：【昨天晚上压根儿没睡觉……】

自从他从霍丽涯星回来后，何慕可以算是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他从下午回来就开始寻找弗兰克，一直到差不多午夜的时候得到了鲁奢斯发来的消息。然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克索莱星基地的医疗室，查看弗兰克的状况。

何慕第一次看到那孩子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弗兰克的帽子披风都消失不见、机体的腹部与头部都拥有明显的创伤、显示屏的右侧也出现了裂痕，伤口上方聚集着一块块凝固的机油。褐色机子在目送紫色机子进医疗室后就在门前的走廊里焦虑地徘徊了一整夜，一直待到现在的中午头，饭也没吃觉也没睡。

#何慕：【真是急死我了，他那么久都没有醒，我还以为- 】

#何慕：【……谢天谢地现在情况好转了……】

当时他刚得到弗兰克失踪的消息，何慕是主张与总管长马上回去的。但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独自回来，让鲁奢斯继续留在霍丽涯星。

谁知道他反倒没有找到少管长，找到他的却是……

#何慕：【这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鬼地方？！】

#何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欧比工人甲：何慕先生！

原先暂时离开医疗室的员工们现在纷纷回到了房间内，其中一名试探性地叫了叫何慕的名字，像是有什么想说的。

#何慕：怎么了？

何慕疲劳交杂着苦恼的腔调让眼前的工人顿了顿，但最后还是说出了他的消息。

欧比工人甲：是…是总管长先生……

欧比工人甲：他希望能立刻见到您……

—————————

总管长鲁奢斯的办公室处在基地主建筑楼的第三楼，与医疗室只有一层的差距。

房间内的一切几乎一丝不苟。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叠满了批完了和没批完的文件。旁边的玻璃贮藏柜内摆着一系列仅仅有条的纸张与文件夹，柜子本身都被擦拭的发光。房间内唯一一扇在办公桌后的窗户也一样清洁。

一条厚厚的深蓝色地毯摆在了办公桌与门之间，容易给予外来者一种自动的高贵感。墙壁上除了一些公司所颁发的证明和奖状之外没有任何个人的装饰品，但这仅有的挂饰也与其他物品一样打理的细心仔细。

如同他私人的住宿一样，鲁奢斯的办公室每一处都透露着它主人的尊贵。所有家具都是以不同星球上的好材料所打造成的，即昂贵又实用。

咚咚咚！

门前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让站在窗前的鲁奢斯回过头来。紫色机子常年所戴的黑色帽子目前正在他的手中被搓揉，背后的灰色披风像个无所不离的影子潜伏在身后。

鲁奢斯：请进。

咚！

把门半摔开并接着狠狠关上的那位显然没有鲁奢斯的语气那么冷静。何慕黑着脸站在门口，两只手早已攥成了拳头。

鲁奢斯：何慕先生。

#何慕：鲁奢斯…

何慕咬着牙吐出了这三个字，紧攥的拳头出于力度有些微微发抖。前方的总管长看到这一场景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也似乎尖锐了几分。

鲁奢斯：怎么来的这么慢？

#何慕：我来慢了？

何慕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抬起头向鲁奢斯身后的窗户望去。

#何慕：说个笑话，我在楼下时还想对你说这句话呢。

鲁奢斯：……什么-

#何慕：算了算了，现在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鲁奢斯：何慕，你最好冷静点。

鲁奢斯严肃的看向好友，看到的却是一张愤怒的脸。

#何慕：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种事发生了你反倒还冷静？！

#何慕：你儿子失踪后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星球上的禁区中被发现，还遍体凌伤！这种事要是还需要保持冷静-

鲁奢斯：何慕！

鲁奢斯恼火的看向对面的褐色机子，手中的帽子又被抓得紧一点。

鲁奢斯：我了解你的芯情，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

#何慕：那你说-

何慕话音未落，门后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机的争吵。

鲁奢斯：…请进！

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名工人的显示屏被暴露在外。

欧比工人丙：报告总管长，您要的机来了！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踏进了办公室。

#何慕：！

鲁奢斯：……K159。

管家：总…总管长先生……

目前的管家连大气都不敢出，萤绿色的眼睛慌张地怀顾四周，一瞬间内与何慕的眼光对上了。紫色机子立刻后怕的倒退了几步，但当他看向鲁奢斯的表情时，赫然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

#何慕：……他为什么在这？

何慕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机子，恨不得把他活吞了一般。

鲁奢斯：……你马上就知道了。

—————————

弗兰克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医疗室窗户外的黑暗被厚厚的白色窗帘所遮挡，房间内则是灯火通明。

一旁的医务机子急忙上前去问候刚苏醒的少管长，还给了他两大瓶上等机油。饿了超过一天了的男孩早就饥肠辘辘，很快就解决掉了它们。

欧比工人甲：少管长…

身旁的一位员工突然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示意他有话说。

弗兰克怎么了？

欧比工人甲：是你的父亲。

欧比工人甲：他刚刚得到了你成功醒来的消息，想和你谈谈话。

弗兰克父亲…？

弗兰克有些迷茫地嘟囔道，毫不知这引来了旁边多个员工的微笑。

果然啊，孩子还是最爱父母，父母也疼孩子。

但下一秒，弗兰克的回复直接让房间里所有人的预想彻底打破。

弗兰克我不想见到他！

欧比工人甲：啊- 啊？！

欧比工人甲：可是-

弗兰克没什么可是的，我就是不想见！

欧比工人甲：但-

弗兰克我不要！

弗兰克一如既往仰慕父亲的态度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替代它的是一种连弗兰克都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一夜之间，他与父亲之间好像有什么断开了。

？？？：不要也要见！

弗兰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弗兰克猛地抬头，看向了医疗室的门口。

总管长鲁奢斯严谨的站在门外，显示屏上的那双大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弗兰克，就像在试图阅读他主脑内的消息一般。

站在他身后的褐色身影也再熟悉不过：何慕一脸忐忑的表情望向弗兰克的位置，眼神却极其躲闪，似乎坚决不会与男孩的目光产生直接的碰撞。

弗兰克…………

鲁奢斯：…你们几个，都出去。

鲁奢斯面无表情的向房间内的员工们说到，眼睛却还是在弗兰克身上。

欧比工人甲：可是……总管长，少管长他还需要-

鲁奢斯：现在•就出去！

刚刚发话的工人立刻闭上了嘴，与其他的机子一起乖乖地离开了医疗室。何慕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还顺便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弗兰克………

鲁奢斯：………

鲁奢斯：…弗兰克…

鲁奢斯试探性的说出儿子的名字，并往床边靠近了一点。

弗兰克直接扭过了头，拒绝让鲁奢斯见到自己的脸。

鲁奢斯：弗兰克？

鲁奢斯：你不是原来还嚷嚷着要我和你说话吗？怎么现在反倒…不说了？

弗兰克…没有什么好说的！

弗兰克终于转过了头，一脸怒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那个自己从小到大都相信不可能做出任何害人的事的机子，那个虽然不怎么和自己交流却总是被自己一口咬定肯定深深关爱着自己的机子，现在的一切却显得如此虚伪。

在牢房中见到与听到的一切如同洪水灌满了弗兰克的脑海：煞德罗凄惨的状态、监狱长凶狠的态度、那充满霉味又昏暗的小房间，统统在记忆模块中旋转，就像是一块烙铁在主脑上留下的印记。

鲁奢斯：……

鲁奢斯有些困扰的转向了何慕，示意让他来和弗兰克讲话。褐色机子犹豫了片刻后，直径的来到了男孩的床边，他拐弯抹角的眼神也终于稳稳地落在了男孩身上。

何慕：……小兰克…

何慕：……可不可以，听听我们解释？

那本该听起来温柔无害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让弗兰克产生放松的心态。相反，紫色机子低下了头，固执的拒绝去看他床边的那两位。

何慕：……我- 我理解，小兰克。

何慕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心疼的看向紫色机子身子上缠绕着的绷带与显示屏上还比较明显的裂纹。鲁奢斯则一脸严肃地站在不远处，紧闭着嘴巴。

何慕：我不知道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不是什么-

弗兰克-好事？

弗兰克冷淡的替何慕说完了话。

何慕：我-

何慕：小兰克……你怎么…

褐色机子显示屏上充满了惊讶与微微透露的委屈，何慕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弗兰克一样，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那双双色眼睛。

紫色机子往常像太阳光一样的异色瞳孔现在却像是一团灼烧的火焰，像是马上要从火山内部爆发的岩浆一般积在弗兰克的光学镜之中。

弗兰克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弗兰克你和父亲都是骗子，这就是怎么了！

说到这，弗兰克愤愤地抬起头，直径的瞪向他床边的两个机子。他感到他的脸部随着这一下子猛烈的举动微微疼痛了一下，但此时这不重要。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何慕：骗子？小兰克，我们怎么是骗子呢？

何慕的语气虽然还略带些伤感，但大体还保持着往常心平气和的态度。

何慕：……我承认，我与你的父亲是向你隐瞒了许多…现在看起来不应该隐瞒的事。但我们真的从未有过任何恶意-

弗兰克对我没恶意，对煞德罗呢？！

弗兰克那个监狱长说过！他们的牢房就是父亲本人掌控的！煞德罗还会被父亲带来的人折磨！

弗兰克我见到煞德罗的时候他全身伤痕累累，后来才知到原来那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何慕：你- 你见到了煞德罗！

何慕吃惊的感叹，伴随着他与站在他身后的鲁奢斯交换的眼神，更加放大了弗兰克的怒火。

弗兰克【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隐瞒吗？！】

何慕：小兰克，我不知道你目前怎么想的……但是相信我，煞德罗绝不是什么值得-

弗兰克我不管-

鲁奢斯：别插嘴！

沉默已久的鲁奢斯终于开口呵斥了自己的儿子，严厉的看向他。

何慕：（小声）鲁奢斯！

何慕不满的看向身旁的机子。然而，此时的鲁奢斯所有的注意都聚集在弗兰克身上，眼中的神情也别得越来越复杂。

弗兰克……父亲…

鲁奢斯：…

弗兰克毫无遮拦的盯着自己父亲的一举一动。眼前的紫色机子除了面部表情以外，没有任何与往常的不同。

弗兰克……在你眼中，我算是你的亲人吗？

鲁奢斯：！

何慕：小兰克！

弗兰克根本没有理睬何慕的发言。年轻的少管长继续看着离得比自己叔叔还远点的父亲，开口重复了他的疑问。

弗兰克在那个监狱里……那个黑色的监狱长说他见过你。你好像也对他说过你没有任何家人。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指向了身上的几处伤口。

弗兰克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那样子对待我…他们不相信我是少管长，从来没听说过我……

弗兰克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

鲁奢斯：…

鲁奢斯并没有回答，而是果断的扭过了头。与其面对他的儿子，年长的机子选择了看向医疗室白色的墙壁。

何慕：你当然是你父亲的家人，小兰克！

比起鲁奢斯的无所行动，何慕似乎对弗兰克的提问产生了更大的反应。

何慕：你父亲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让你可以享受无忧无虑的成长，当然就是他关爱你的证据啊！

弗兰克………

如同他的父亲，少管长在听到这段话后也陷入了沉默。

鲁奢斯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何慕看着好友的背影，又看向了病床上的机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弗兰克……你们两个，来这是干什么的啊！

紫色机子的声音又略带了些愤怒的腔调，弗兰克撇过了头去，特意的让不远的鲁奢斯消失在了视野中。

何慕：我们- 我们……

何慕：我们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弗兰克……还很疼…

弗兰克愣了片刻后，有些吞吐的嘟囔了一个回复。话音的最后还带上了一丝不由自主的软软娇气。

何慕：很疼？

何慕芯疼的拍了拍弗兰克的脑袋，僵硬地咳嗦了几声。

何慕：要不要我去叫那些修理工回来？再给你检查检查？

鲁奢斯：别磨蹭了。

鲁奢斯冷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断了房间里另外两个机子的谈话。总管长终于转过了身子，再一次看向了弗兰克。

鲁奢斯：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得知你经历了什么，其次才是慰问你。

鲁奢斯：说话也别用那种肉麻的语气，别那么幼稚。

弗兰克………

面对着父亲熟悉的责备语气，弗兰克缓缓低下了头，看向了床上的被单。

何慕：鲁奢斯…

何慕：他累了，我们要不要……

鲁奢斯：不行！

鲁奢斯一把将何慕推到了身后，来到了床前。

鲁奢斯：弗兰克，我们已经从K159那里得知了来龙去脉！

鲁奢斯：你的那枚芯片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为什么没有马上交给何慕教练！你为什么也在未经过允许的情况下去了基地地下室？

弗兰克地下室？

弗兰克对父亲都知道了这一点确实是有些惊讶，忍不住抬头望向了鲁奢斯。

鲁奢斯：K159不久前才告诉我们关于你得到地下室钥匙那件事。你到底怎么了？那么明显是私人的物品居然没有交给我们！

鲁奢斯：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

弗兰克我没有做荒唐的事！

虽然弗兰克不清楚父亲口中 ‘荒唐的事’ 究竟是哪一件：去了地下室的密室、去了霍丽涯星还是没有上交那些芯片，但他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

弗兰克我就是一开始觉得好奇那把钥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误打误撞找到了地下室里的那个小房间，后来又发现了关于煞德罗的一切！

弗兰克我一开始不相信你和何慕叔叔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所以我去了霍丽涯星探个究竟！

弗兰克何慕叔叔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任何事，我只是想-

鲁奢斯：这些事是你该知道的吗！

总管长鲁奢斯的脸随着弗兰克的解释变得越来越黑，现在的他阴云密布的看着弗兰克，眼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愤怒。

鲁奢斯：我和何慕教练的私人事，不是小孩子需要知道的！

鲁奢斯：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自己调查煞德罗！更不应该偷偷去另一个星球！

鲁奢斯：你这个孩子，懂不懂得-

话音未落，医疗室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名工人出现在了房间里。

欧比工人甲：总管长先生！您的上级现在想与您谈话！

鲁奢斯：……

鲁奢斯看向了何慕，随后转身就离开了医疗室。还没等弗兰克再说什么，房间另一头的门已经 ‘砰’ 的一声被关上了。

父亲最后还是离开了，走之前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何慕：小兰克……

何慕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试图再一次得到紫色机子的注意。

何慕：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真的很重要。

何慕：你必须告诉我们- 唔！

说话说到一半的何慕突然注意到了病床上的机子的脸，和顺着显示屏边缘流下的泪珠。

何慕：……

————————————

黑暗的房间中，除了脚步声与水珠的坠落声，没有一丝声响。

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他的脚下布满了紫色的金属碎片与断掉的线路。一滩机油从附近的某一处缓缓淌来，离他的脚边只有几厘米远。

房间四周布满了接近报废的机器人。他们原先光滑的紫色外表皮已经伤痕累累，许多处甚至都露出了机身里的电线与零件。所有机子的显任屏上没有任何开机的迹象，就像这里是什么大型停尸房一样。

？？？：你……你………

从某个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宁静。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黑色机子挣扎着从几个破败不堪的紫色机子底下爬起。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头上原来的摆设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块冒着机油的黑色缺口。他的屏幕上布满了裂缝，严重到显示屏的一半充满了雪花，导致他现在像是个阴阳脸，原本的大蓝眼睛也只剩下了一个半圆形。

体内的警告不断响起，黑色机子万分艰苦的缓缓爬了起来，望向了那个魔鬼般的身影。

监狱长：你到底……到底是谁……

此时的监狱长狼狈不堪，几乎用尽全力地吐出了这零星几个字。刚说完，他的显示屏忽然一黑，整个机毫无意识地瘫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身影对这一幕到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默默的挪开了视线，随后掏出了什么小物体，

#？？？：【切，死机了】

#？？？：【刚刚试图攻击我的时候不是还很凶吗？到最后不过是虚张声势】

#？？？：【狗咬主人会有惩罚的……】

他再次看向了手中的物体，那是一台小手机。

身影熟练的拨入了一个号码，随后，伴随着手机发出的铃声，他漫不经心地开始观察四周，彻底无视了地上东倒西歪的机子。

#？？？：【想不到这个牢房居然还有满严重的漏水问题，改天可能要再加固一下……】

#？？？：【海底的建筑比较麻烦呢…】

电话的铃声猛然停止了，示意着另一头的接通。只见这个身影不慌不忙的把手机举到了耳边，还没等另一头说些什么，他就开了口。

#？？？：鲁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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