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救人,但我不是万能,只能做到尽力,遗憾仍旧存在,但我无悔,因为重来一次,不一定比现在更好。
(一)云十方篇
转眼间,金光的时间距离开篇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年之久,他来到这个世界,也过去了十一年之久。
总体来说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亲人之外,家乡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记忆中逐渐模糊。
在这一年的时间中,他认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例如以诚待人的神蛊先生,尽职尽责的赤羽先生,以及命运弄人的史藏先生二人等等。
因为各有各的特别,所以才称作形形色色。
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只有遗憾永远也无法弥补。
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一切依旧那么的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浓重的血腥味阵阵扑鼻而来。
随着他睁开双眼,这种错觉才缓缓减退,直到消失。
天气偏阴,有些沉重。
云十方的墓碑毕竟匆忙而立,多少有些简陋。
杂草也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如今竟是长的临近一米。
刚想使用火元素的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尽管如此,他还是用下了此招,片刻的干净总好过永远的杂乱吧。
比起挖坟换地,他宁可云十方被埋没于这乱景之中,至少人迹罕至,不会因此而有人来打扰安宁。
比起放在外边动不动就被地陷三尺,动不动就被打斗所波及,还不如在此荒郊野岭之处来的安全。
将花束放下,素思源对此墓碑上的人名鞠躬九十度:“云十方前辈,我是素思源,今日终于有时间来看您了,不知您可还记得我……”
已死之人,能在九泉之下听得见都不错了,如何能够回答。
素思源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自言自语道:“也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毕竟我既是救了你命的恩人,也是夺了你命的仇人,您一定死的很不瞑目吧!”
四周静寂无声,甚至听不见虫鸣,让本来就显得荒凉之地,更加凄凉。
说起来也很是可笑,医者救人,生为患者身是医者赠命,死亦是医者送命,好像医者的命堪比九尾猫,又仿佛医者就不是人一般。
就算他能活下来与我有一半的责任,但是命始终属于他自己的,又何来欠命一说。
回报什么都可以,就是唯独这欠命一条,自己是真的受不起,更何况还是以这样残忍的归还法……
“云十方前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史艳文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虽然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一些波折,但是西剑流到底还是败给了中原。”
最终,素思源选择了转移话题。
一阵阵微风扬起,轻轻拂过素思源的面颊,似在欢庆中原的胜利。
挥袖间,手中多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抱歉,晚辈并无饮酒之惯,所以路上也忘了备酒,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今日我便以茶代酒与前辈相敬,祝愿前辈如有来世前程似锦,不会再遇见我这样的医者。
(二)何问天篇
天允山之上,三途蛊所残留的毒气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反而是在各种的天气之下,毒皆有不同的变化。
或许因为阴天过于沉闷,在这湿气越重的空气之中,毒气倒是愈加的浓烈。
早先还能站在半山腰的俏如来,如今也只能站在山脚之下的外圈之中,看着面前肉眼可见的紫色毒烟。
将花束放下,俏如来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天允山上,毒气浓烈到他根本看不清其中之景,不由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何前辈,没想到不归路之后,我们竟然就此成为了永别,以及为中原牺牲的百武会之众,俏如来在此一一谢过,如今西剑流虽然已经投降,但是中原武林却始终无法太平,一波又一波,往后晚辈或许就不一定会有时间来关照前辈了,俏如来在此谢过众前辈的谅解。”
说完,将花束拾起,投入毒气之中,看着烟雾将花侵蚀不剩:“……”
很难想象前辈们死时的痛苦,一定是痛不欲生吧。
哪怕毒物的作用只在顷刻之间,但是要知道,人在死前哪怕只有一秒,在浅意识中都会被无限的延长。
(三)雷狩篇
熟悉的小木屋,门前依旧如往日那般一尘不染,却是再也难以看见它的主人归来。
推开小屋,东西一如既往的摆放,将一坛陈年之酒放在桌上,雪山银燕不由叹息,心情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日来时只见血,不见尸,甚至连最不可能销毁的孤燕戟也不在场。
他总是抱着那最后的希望,但愿雷狩还能活着。
可惜随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久,前辈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现实。
也许前辈早已凶多吉少,只是不想被认识的人发现,所以提前离开罢了,毕竟那一地的出血量……却偏偏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最终走出了屋子,揭了酒封,将坛中的一半酒水倒至门前的泥土之中。
最后再将剩余的半罐子饮尽,眼眶一红,也不知是烈酒太辣,还是想起了过往。
酒坛落地,并未碎去,雪山银燕拱手:“多谢前辈指导之恩,银燕自然无以忘怀,更是无法回报,这坛酒,是晚辈敬你的。”
“阿嚏!”
早在几个月前已经找好山头,决定彻底隐世的雷狩不由打出了一个喷嚏。
看着这沉闷的阴天,雷狩不禁自嘲道:“唉~人果然是老了这样的天气也能得病,算了,今日的计划取消,身体要紧。”
说完关上门,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养生之书,别问……问就是逢秋化寒推荐的。
(四)百里潇湘篇
作为一个极少组织节日活动的杀手楼来说,今日却过得如同一场意外。
特别是看到灵碑之上的人名时,他们每个人神色怪异,皆傻了眼。
百里潇湘,曾经的还珠楼代理楼主,也可以算作一大传奇人物。
心虽有城府,可惜终究不敌原楼主,计划败露的瞬间也随之殒命。
只是现在楼主为其立碑,这其中之意,实在不得不令人深思。
“今日本楼主一时兴起,想跟一次大众的步伐,只是还珠楼的能力突出之人甚少,出于无奈,只能为百里临时办理了一块灵碑,但总归是叛徒,所以……一切皆是地摊货,也算的上体面了。”
是挺体面的,要是其他叛徒,只怕连地摊货都没有,鬼知道楼主今日又在抽什么风。
总之习惯了就好,少个墓而已,也不至于怎么样。
只是第二日之时,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个灵碑了。
楼主这家伙向来脾气古怪,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心有好奇,他们也不敢询问。
(五)月牙泪篇
月牙岚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剑竟然成为了永别,甚至还来不及见上一面。
原以为那样会是一个好的开端,结果……
直到如今,他也仍旧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事实,偏偏他又无法真正的将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看着摆在居所的灵位,月牙岚的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却是久久也不见落下。
“哥哥,炎魔死了,西剑流也退回了东瀛,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了,也不会有人在追杀我了。”
“如果那一天我死在了你的手上,是不是就不会听到这样的噩耗了。”
“如果我死在了你的手上,是不是你就不会因为我而烦恼了,是吧?如果……一个人的旅途一定很孤单吧。”
沉默了半晌,突然至不远处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果你死了,就没有爱灵灵对你的付出,就没有你为灵界做出的贡献,你的兄长也依旧会因为宫本而被炎魔害死,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你一句如果就能够改变的。”
说着,将一壶酒递的过去:“要喝吗?”
接过酒水一口饮下,烈辣的酒水顿时将月牙岚的眼泪呛了出来:“咳咳!你这……青玉公子不是不能饮酒吗?”
“啊!只是我一时的兴趣罢了,”看了一眼屋中的,“就是上次杀你的人。”
“兄长也是迫于无奈,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不会,但是我不会怪她。”
月牙岚只怕他们会互相误会,连忙解释道。
“吾知道。”毕竟他也有一个兄长,自然是清楚的。
对着面前灵位抱拳道:“月牙兄台,你好,我们见过一面的,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吾明南宫影,没想到第二次再会禁以天人相隔,吾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这瓶酒……敬你的。
“我代兄长谢过影公子。”
“不客气,好歹是友人……”
(六)祭司与鬼哭
几个人沉默的站在一旁,无任何的言语,只因为悲伤是无声的。
每个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画成石像的二人,各自神色不一。
假如再给他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早知结局如此,他们定然会竭尽全力阻止。
但是都说了,一切只是假如,一个仅存在于思想,可能中的不现实。
但愿二人如果有来世,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七)霓裳公主
逢秋化寒依旧一如既往地将自己关在地下室,杏花君忙完工作便去往了琉璃树,结果令人惊奇的是,今日好友默苍离竟然意外的不在家中。
杏花不解的歪了歪头,“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时的羽国边境,那里是一片墓场,埋葬的皆是自建国以来为国家太平牺牲的战士。
往更深处走去,便是皇室之墓,只是片刻,他便找到了自己要寻之人。
随着默苍离停下脚步,霓裳公主之墓六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帘。
只见他半蹲下身,看着墓碑旁放着的碎镜。
上边的鲜红已经除去,镜子虽是拼凑完整,但那醒目的裂痕却难以叫人忽略不计。
或许是为了防止此物被有心之人取走,由此,这些碎片再拼好后就被封在了一个透明的琉璃水晶里,粘在墓碑之上。
除非一起带走……但试问,谁又敢动王家之墓。
将手中铜镜放在琉璃盒的旁边,半蹲着身子,轻轻抚摸着墓上之字。
脸上的淡漠,却依旧无法遮掩眼中的怀念与悲色,“霓裳……”
将心中的懊悔努力压下,最终还是没有逗留太久。
或许他根本不该来到这里,如此只是凭添伤愁罢了。
明明自己根本……不在意的。
话虽如此,真相大概只有他自己知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默苍离刚走,雁王就紧随其后来到了此地。
因为入口与出口的方向毫不相干,所以两人并没有会面。
先是对一旁父亲母亲的墓碑鞠了三躬,这才来到了妹妹的墓前。
与刚才的严肃不同,也不管地方是否脏乱,直接坐在了霓裳的旁边。
收起心中的悲伤,尽力用以往温和的言语道:“在这陌生的地方,住的可还习惯?”
“也是,父母与祖辈都在这里陪着你,醒来除了没有共同言语之人之外,你还是很幸福的,对吧。”
“对不起,是兄长的错,霓裳啊,如果你还活着,能不能出来与哥哥见见,吾想你了。”
“你是不是还在责怪哥哥的无用……我也这么觉得。”
“明明知道不现实,可我还是抱着那一丝的期盼,只因为你的尸体并不在场。”
“玩够了就回来吧,哥哥不怪你,只要你能够平安……”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留下师尊,终究还是什么都失去了。”
无尽的沉默,悲从中来,泪水徘徊在眼眶,却不见滴落。
(八)聆秋露篇
“秋露,秋雪,聆家姐妹,阿桃,怎么好久不见露妹妹啊?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聆秋雪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问道。
春桃有些无言,这家伙平日脑中除了阿月就是阿崽,对于聆秋露之事也不能说其毫不在意,只是在意的事情并不完全在此人的身上。
至于今日为何突然想起,这就不得而知了。
对方已经因为失去两个人而疯了,若是在发现少了一个妹妹,其中后果真的叫人难以想象。
片刻之后,才想了一个略微妥当的理由:“秋露嫁远了,往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就将你托付给了我。”
“阿桃说谎。”聆秋雪突然张口反驳道,春桃顿时扶额,倒是忘了,雪姑娘还会察言观色,这就叫人很头疼了。
“那雪姑娘认为呢?”春桃为了不暴露,干脆反问道。
“她回家了,她不会再来了。”聆秋雪撇嘴道。
“……”无奈点头,有些时候残忍其实总是比更残忍来的好。
(九)炎魔篇
西剑流“遗址”,那里已是清清冷冷,久无人居。
看着物件上积累的厚厚灰尘,若是有风吹过,定然好比沙烟弥漫。
自从他们败北投降之后,此地便已经许久再无人来问津。
可怜的炎魔幻十郎,生恨亡恨,不得不承认,简直是将反派二字写的淋漓尽致。
半晌,弱风微扬,一个瘦小的人影自其中走出,最后隐于暗色之下,再也难寻踪影。
只见大殿之上,红艳的烛光之下,炎魔幻十郎之墓几字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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