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树下,三人齐聚,倒是不再奇怪。
毕竟太阳升起的方向错的多了,就不会再让人觉得新奇了。
只是最近突然这么忙,却是少见,明明除了实验之事,这家伙一向对朋友以外的事物漠不关心,如今……
听着杏花君说着路上遇到的魑鬼一事,二人直到对方结束,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看着一个坐在琉璃树下用竹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另一个一如既往的继续擦着手中的铜镜。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默苍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在铜镜上扫视了一眼,这才看向杏花。
眼中的冷漠,仿佛在疑惑他的脑子智商是否堪忧?。
逢秋化寒也随之惊醒,一脸的困惑:“啊?什么?”
“……”杏花君当场扶额,十分的无语:“感觉我的话……全在白费口舌,苍离啊,你总归是听了吧!”
“……”默苍离依旧沉默,目光从杏花君的身上重新落回铜镜,继续擦起了镜面。
杏花之言顿时噎在喉中,吞吐两难,最终不由翻起白眼:“要不是知道你们还在这喘息,说实话,我还真以为自己在跟两个死人讲话呢。”
“杏花,死人也是会说话的。”逢秋化寒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好心提醒到。
“阿寒……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你的超科学理念来拆我的台。”杏花君无奈的看着对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交谈。
刚准备动身回到琉璃树下,紧接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中,来人正是史艳文的长子俏如来。
“师尊,前辈……”俏如来停在了杏花君的面前,不再前进。
看着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容,便可知宫本总司那件事对其影响极深。
只是逢秋化寒的方法还在实验阶段,并不能保证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所以他不会去拿希望渺茫的机率,去安慰一个已经经历过绝望的人。
而且话又说回来,人活着,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
看向了默苍离,只见对方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看着俏如来的方向,微微皱眉。
想起了金光中的几个经典剧情,逢秋化寒不由叹息,到底是师徒,各自都多少有些相似。
同样是重情人,却也因情而生痛,所以他们选择了理性待事,也正因如此,以情为先的人才会觉得他们冷血无情。
若非了解,三个人也不可能行至今日,哪怕逢秋化寒只是一个后来者,只需要知解彼此,时间什么根本就不是问题。
杏花歪了歪头:“哇,你会来这里,这么说宫本总司与任飘渺的决战已经结束了,看你这副模样,想来应是宫本总司赢了吧!”
或许是因为过于平静的面容,若非在场身为知情者,逢秋化寒恐怕也会赞同杏花的话……
至于为什么杏花不知情,他们每次回去的时间几乎很少能够碰着面,除非有意停留或者是自行去找。
否则,一个注定埋头实验室,另一个要么去琉璃树下找友人,要么就呆在医馆。
说实话,到现在还是很难以想象,二人当初的关系究竟是怎么确定的。
俏如来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压抑着心中的伤痛,平静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明显的颤音:“宫本总司他身亡了。”
杏花君闻言愣了半晌,随后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他不但输了,居然还死了?”
一片沉默,俏如来的目光却已然落在了默苍离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上。
是的,擦擦又去擦镜子了。
可以说,从逢秋化寒与其相识起,这家伙的铜镜就几乎没有离过手。
杏花君见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看了看俏如来,又看了看默苍离:“额……看来你们是有事要谈吧!”
随着杏花的话音落下,默苍离停下动作转身,他顿时会意,行至琉璃树下。
看着对方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我觉得眼前一片缭乱,“你这……”
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然将东西收起,见到逢秋化寒似乎不愿意回答,杏花只好将话吞回,毕竟也没必要多问。
就在这时默苍离的话传入二人之耳,他们虽然在琉璃树下,但是距离二人却也不算太远,自然能够听得清。
“说吧,宫本总司是怎样战败的,将战局完整的讲给我听。”
逢秋化寒的眼角一抽,不由为俏如来有些担心,长叹:“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话,苍离该不会……”杏花不再言语,逢秋化寒则是随之点了点头:“就如同你所想的那般。”
俏如来动作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师尊本来是占了上风,但是致命一击没有及时命中,任飘渺受伤之时临阵悟招,逢前辈突然上前阻止,似时与其有约,但是任飘渺反悔,化身温皇使出奇毒,最终导致师尊致命身亡,烟消云散。”
“逢前辈?你去过?什么约定,你与那个黑心温做了什么约定?”
听闻俏如来之言,杏花第一时间就是在意逢秋化寒与温皇的约定,要知道那家伙根本没有可信度,万一又是什么玩命的游戏。
“没有,是目小温与宫本先生做的约定,赌注是我出来了,他不杀他,我不出来,宫本先生必死无疑,因为看着横竖皆是已死,所以我才出去的。”逢秋化寒无奈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杏花有些不解。
“一句话,话是任飘渺所说,与温皇何干。”
杏花一时竟然无言反驳,但此话出自温皇之口,却一点也不叫人奇怪,甚至显得正常至极,因为这就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默苍离也在话后沉默,脑海中不由闪过当天对方回来时,手中握着的琉璃瓶:”……”
所以说还是有生还几率的吧,哪怕对方对此计无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在其手中已经养了一瓶姑娘的灵魂,大概也不差一个宫本总司了。
虽然如此,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平淡地看着对方冷静的面容,开口说着最温柔的话语,但是每一个字里行间又透露着对自家弟子的残忍,就如同一个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
当然,了解默苍离的人,所想却是恰恰相反。
“我听得不够详细,细细回想,再说一次。”
来了,终究还是躲不过,逢秋化寒当时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选择暂时回避。
“是,宫本师尊与任飘渺之战,师尊他……”脑海中将那段不愿意再去触碰的记忆重新拉回,将其中自己遗漏的细节一一道出,但是默苍离依旧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继续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还不够详细,细细回想,再讲一次。”
又一次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俏如来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虽然知道默苍离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但他毕竟不是一个木头,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开心和悲伤谁都有,可惜他不能,只因为一个特殊的身份,史艳文之子。
同样身为史家之子,为什么雪山银燕就可以直来直往,因为他是史家的幼子,俏如来是长子,身为大哥,总是要扛起更多的责任。
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六遍,俏如来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哭腔随话而出,身子微微颤抖,嘴唇毫无血色。
仿佛只要来一阵大风,便可顷刻吹走。
就在杏花君犹豫是否要开口劝阻之时,逢秋化寒已然站起身,来到了默苍离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先这样吧,剩下的交给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给我一点时间。”
不是说他反对默苍离的做法,只是那样太过残忍,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但凡擦擦再问一句,俏如来再答一句,心结种下,他只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下一个默苍离,甚至更加令人头疼。
默苍离不语,但还是自觉做出了让步,转身继续擦镜。
逢秋化寒缓缓来到了俏如来的面前,与对方目光相撞,眼中是难以言尽的悲痛,只见对方艰难的张嘴:“逢、逢前辈。”
到底还是一个年轻的孩子,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少,就是因为这样,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回想剧情,俏如来未来的经历可一点不比现在友好。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给了俏如来一个拥抱,在对方的耳边,用着最轻柔的话音低声细语。
“我能够理解,但是痛苦有时候是消化不完的,不要把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你不是天上的神仙,很多事情你只能知晓,却不能改变,过去的便只能是过去。”
“而且你们史家也是人,只要活着,你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外人不会听你哭,但是我愿意,所以……解放自己吧。”
“你要面对的从来不是失败的从前,也不是颓废的现在,而是一个更好的未来,相信宫本先生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的状态。”
许是因为逢秋化寒的话,亦或者他那犹如老父亲那般的温柔之语。
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直接一把抱住逢秋化寒嚎啕大哭。
如果说俏如来之前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那么现在的他绝对仅是一个孩子。
压制的悲伤被解放而出,俏如来的情绪也在不久后终于得到了缓和。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与之松开,俏如来对眼前之人微微鞠躬:“多谢前辈。”
“不用客气,下次有需要的话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虽然他也不是很愿意当情绪“垃圾桶”,但如果角色是俏如来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的通融一天。
“嗯。”俏如来点头表示答应。
“我这里解决完毕了,你们自己看着聊吧,我还有事要做,先一步离开了,拜拜!”
说完,便随之化光,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琉璃树下剩余的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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