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祁礼随长平长公主来到夜宴的永乐殿里。
大殿内,盏杯交错,歌舞平升,水晶珠帘逶迤在地,帘后有人蒙面披纱抚琴,银色似幽涧低泉般叮咚脆生,玲珑剔透;帘前有舞女面纱曼舞,灯光交错,仿佛深如其境,神秘不可琢磨。
琉璃酒,玉杯殇,金足樽,翡翠盘。章皇后坐在主位左下侧,何贵妃坐在主位右下侧,公主皇子皆到场,众人换杯推盏其乐融融。
良久,当今皇上姗姗来迟。
本就是家宴,他没有龙袍加身,反而寻了件在他看来寻常而又不失格调的贵服。
众人见过礼,他挥手让其坐下。
“陛下方才走来那几步,臣妾见您神高气爽,气派非凡,身板朗朗呢。”章皇后笑着恭维。
“这般哄朕开心的话就不必说。”皇上叹气,“朕忙于国事,已经几日没有睡过个好觉了。”
“这几日各地多发灾情,虽说有所缓解,皇上看不得皇上的百姓们流离失所,这几日膳食都消减了些许呢。”何贵妃同样是逢迎,却是一脸忧愁。
“父皇兢兢业业,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乃吾辈之楷模!百姓们也会因为父皇的行为而感到欣慰的!”秦王站起身高声着。
众皇子公主皆站起身高声着这句话。
“秦王这话朕爱听。”皇上方才的愁苦仿佛一扫而光,笑吟吟地看着秦王,“前几日你随嘉诚王世子救治灾情,朕还没有好好嘉赏你们呢!说罢,想要什么?”
闻言,祁礼站出来,拱手道:“皇舅言重了,这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臣乐意替皇舅分忧,也愿意为百姓、国家分忧。”
“好一个为朕,百姓,国家分忧啊!”皇上直拍手哈哈大笑,“也是,你自幼锦衣玉食,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又是嘉诚王和皇姊唯一的嫡子,自然什么都不缺。”
“倒是还缺一样呢。”席位上长华公主掩唇笑着,“皇兄莫不是忘了,礼儿现在还缺一名正妻呢?”
“皇妹倒是提醒朕了。“皇上点点头,看着祁礼,“你可有看上哪位朝中大臣的姑娘,朕可以马上亲自拟旨为你赐婚!”
“多谢皇舅特许!”祁礼拱手,“臣可否提一个要求,臣现在并无心仪的姑娘,待臣有了心仪的姑娘,皇舅可否赐婚?”
皇上十分爽快的大手一挥:“朕允了!”
“多谢皇舅!”
言罢,他又笑吟吟地看向秦王:“你这些年颇有长进,且懂得体贴人民了,在国内也是颇得人心,朕许你这几年不用去封地,在京都也好在汴州也罢,允你同众爱卿上朝学政。”
这……大殿一时寂静无声,似乎落针可闻。
无人敢低语,只得自己在心里深究着这句话。
何贵妃喜不自胜。
“谢父皇恩典!”秦王跪地谢恩,打破了这一僵局。
章皇后脸色几经周转,有些僵僵的开口:“皇上,秦王弱冠后本就没在封地长居过,这本就不于请合理,恐怕会让众人有异议的。”
太子在一旁也道:“是啊父皇,父皇此番于理不合,朝中大臣怕是也……”
“于理不合?”皇上嗤笑,“秦王平定灾情,颇受民心,是此番立下了大功。太子近年来政务可有什么长进,不妨来说说?”
太子略一沉吟:“儿臣……”
皇上有几分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无,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近年没有什么功绩,倒是每天沉迷于花天酒地,若是你不能担任大统,朕总得有个打算不是?”
虽然是家宴,可在众多妃子兄弟姐妹中落了面子,太子感觉仿佛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知道皇上是在侧面抨击他让他干出点实业出来,并且还在迁怒他前几日和那青楼怜人事的气,也不再多言了。
余光瞥见秦王右手旁四皇子信王,他仿佛在与秦王说笑,两人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目光炯炯,也不知是否在拿他刚刚被皇上扫了颜面的笑,不管是不是,太子由心底研生出一抹怒意。
他想起那日赏花宴上“武场”被秦王在许多人中扫了颜面,想起几日前偶然宫里其他兄弟拿他与秦王做比较,想起几月前青竹林的一日信王与他撕破脸皮的那一日,更想起方才皇上说的话……
“二皇兄宁愿娶一个怜人也不愿意娶侯门贵女,怕是真的呆住了。”
那日,竹林夜,风声振振。
“大皇兄和嘉诚王世子去了汴州,而你没有把握住此机会。另外,前几日父皇给陈大人下的案子也是关于汴州方面的,怕是不知,会查出些什么?”
是你的势力所在,对吗?
汴州及其附近的县区,盘根错节,是太子的势力所在,若是一人查出来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若是摸到他这里,那事情就糟糕了。
太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信王肆意的笑着,就差说出来了。
信王是秦王一派的人,自然是为秦王办事,效忠于秦王。看他笑话,他也配?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他是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是堂堂正正的嫡子!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其他尔等庶子也配合他媲美?!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他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掰回来,最好的方法是同样落井下石,让那秦王派的人万劫不复才好。
太子默默捏紧了拳头——动不了秦王,还动不了你吗?
他要先下手为强。
似春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