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新年

夜里陈小小与我同榻而眠，我问她要不要留下，柳城里有与她相熟的故人，百里奚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待她。陈小小睁着大眼睛，噘着嘴，思考了一阵子，搂住我，郑重其事地说：“这世上唯有李楚悦与我心意相通！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在北国，也有我陪着你！”我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以后我两就要在北国相依为命了。

出柳城那天，马车慢悠悠地向北行驶，我掀开帘子，回头望望这片土地。城墙上有人影，持剑站立，那身形刻在我心里，我怎么能忘。百里奚，你我今生有缘无分。

北国与南国之间有一块两不管的地界，崇山峻岭间滋生了许多匪徒，里面鱼龙混杂，是两国的流民或是逃荒，或是躲避苛政杂税逃窜此地。这几年，战争频繁，匪徒越来越多，占山为王，取号雁归山。这里距离柳城也不愿，快马加鞭一日的功夫也就到了。我们的马车行了两日才到此处，匪徒没有为难我们，只是盘踞在山岭上注视我们离开雁归山。冥瑄骑马到我车旁，拍了拍马车，告诉我不要害怕。我好歹也在边关住了两年，这种情况还不至于害怕，倒是陈小小缩在我身边瑟瑟发抖。我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你大腿上绑着匕首，袜子里藏着短刀，袖子里还有刀片，就连你头上的簪子都是暗器，你怕什么？”

陈小小又往我怀里凑凑，“这都是怕冥瑄兽性大发，想要加害与我。我也好掏刀子自尽，给自己留个全尸！绝不给他折磨我的机会！”陈小小的思路总是清新，带着武器居然是为了自我了结。

接连几日长途跋涉，我终于到了北国，冥瑄给我安排了寝宫。我也不客气，将我带来的南国厨娘安排进小厨房，将带来的棉花做了几件棉衣发下去，一人两件 ，北国的冬天要比南国冷的多，棉衣也做的厚实。冥瑄娘亲早逝，又没有立后，宫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妃嫔，不用请安，不用宫斗，我也乐的清闲。我与陈小小每日抱着美酒畅饮，日子清闲也无聊，这四四方方高墙里的日子比皇兄的皇宫还无聊。

听北国的宫女说这里也会过年，也会包饺子挂灯笼。我和陈小小总算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活计，带着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糊，陈小小还嫌不热闹拉上柔福宫门口的侍卫糊灯笼，写对联，剪窗花。尤其是叫白米粥的小侍卫剪了一手漂亮的窗花，赢得陈小小的欢心。我捧着北国人持剑赶猛虎的窗花不禁感慨，北国人确实民风彪悍啊。

火盆上放着架子烤橘子，白米粥拿了一个，剥开一瓣一瓣喂给陈小小，我故意咳嗽几声提醒他俩不要这么过分好吗！他俩直接无视我的咳嗽，我的贴身宫女甜萍儿是个机灵的，端了碗冰糖雪梨喂我喝。甜萍儿是我从南国带来的厨娘，做的甜品深得我心，我直接升她做我贴身宫女兼柔福宫小厨房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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