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按下车窗，看着苏阡消失在视线中，收回了目光。

车子开回了警局。

他走到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入。

局长正在看一叠卷宗，听见敲门声，头也没抬说了句：“请进。”

顾长渊进去，走到局长桌前敬礼：“王局。”

“嗯。”局长合上卷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顾长渊坐下说。

“有新的线索了？”他问。

“这……得等和张雅雯父母交涉同意尸检后才能告诉您。”

局长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你上次从法研所要来的法医能力挺强的，好像叫……苏阡，是吧？”

“嗯，是叫苏阡。”顾长渊答道。

局长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之前见过一次，这人啊感觉挺冷漠的。而且难得见你主动找我要什么人才，挺稀罕的哈。”

“王局，”顾长渊无奈地扯了扯领带，“我身为刑侦二队的队长，看到人才肯定要挖过来啊。”

“呵，少贫嘴。说说案子，”局长将卷宗扔给他，“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刑侦二队的队长，你说你天天都在干什么？”

“工作啊。”顾长渊坦荡道。

局长瞪他：“工作个屁啊，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在摸鱼。”顾长渊叹气，“您就饶过我吧。”

“不饶。”局长板起脸，“你父母当年那叫个厉害啊，老刑侦了，再看看你，天天净想着偷懒！你多跟你爹妈学着点儿，别整天混日子。”

顾长渊扶额：“好吧，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行了行了。”局长摆摆手，“赶紧滚出去干活。”

“是。”顾长渊立正敬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哎呀，顾sir又被局长批评教育了？”林清远

走进来，笑眯眯道，“我记得上周五你还挨训来着，这才三四天就被骂了……啧啧啧，局长真是太偏爱你了。”

顾长渊扫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你皮痒了？”

林清远缩了缩脖子，讪笑道：“不敢不敢。”

顾长渊坐下，翻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淡淡道：“说正事。”

“好嘞！”林清远恢复严肃模样，“这次案件是张清雯的邻居报案。因为两家关系比较好，所以张雅雯偶尔会因为出差而把家里的钥匙给邻居胡媛，让她帮自己喂下狗。这次是因为两天不见人，邻居以为出差才像往常一样开门喂狗，但是却看到了尸体。”

还有呢？”顾长渊问。

“胡媛的丈夫李明川平常不说话，看人也不像那种凶恶的人。所以我认为他的嫌疑不大。”

顾长渊点头：“嗯。”

“不过……”林清远犹豫了一瞬，“我们总不能空口无凭。所以还是先让法医鉴定尸体。看看张雅雯究竟是怎么死的。”

顾长渊道：“明天我和苏阡会一起去找张雅雯父母，劝说他们同意尸检。”

“好的。”说完，林清远又换回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头儿，这局长这么批你，你以后可不敢继续摸鱼了吧？”

“呵呵，我‘外甥打灯笼——照旧’。区区一点批评，哪有摸鱼重要？”顾长渊轻描淡写道。

“……”林清远嘴角一抽，“头儿你牛逼。”

“行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顾长渊站起来，把卷宗丢给林清远，“这些你留着处理吧。”

“……”

看着顾长渊离开的背影，林清远哭丧着脸，抱着卷宗哀嚎：“为什么我会摊上这么一个‘摸鱼之王’的顶头上司？”

……

翌日。

苏阡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秦牧野的电话。

“我的苏大美人儿，怎么？终于想起哥哥我了？”电话那头秦牧野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苏阡冷冰冰道：“别贫。”

“好好好，我不贫。”秦牧野咳嗽两声，“找我什么事？”

“就是今天上午啊，我要和顾长渊一起去趟张家，你就帮我把工作稍微做下，行吗？”苏阡用商量的口吻道。

“没问题啊。”秦牧野爽快地答应了。

苏阡松了口气：“麻烦你了。”

“你这话可就见外了。”秦牧野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啊？”

苏阡：“……挂了。”

他把电话挂掉，刚准备走，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马路对面走来。

是顾长渊。

“顾队。”

“嗯，走吧。”

两人并肩朝医院走去。

到了张雅雯父母的病房门口，苏阡敲了敲门，里面响起护士的声音：“请问找谁？”

“我们是市局的。”顾长渊说。

“哦，你们稍等。”

护士开了门，顾长渊和苏阡走进去。

病床上躺着两位老人。

在殡仪馆见到他们因为张雅雯的死哭昏过去，现在精神状态似乎已经稳定了许多，只是仍旧悲痛欲绝。

看见两人进来，他们愣住了，半晌后才哽咽着说道：“你们、你们……是警察？”

“叔叔阿姨你们好，”顾长渊颔首，“我姓顾。”

“你们来是？”张爸爸颤巍巍道。

“奉局里的要求，来向您询问一下张雅雯生前的情况。”顾长渊客气地说。

“这……”张爸爸看着他，半天才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问一下，张雅雯死前有没有和你们联系之类，而且您对她认识的人有什么了解吗？”

“……我想想。”张爸爸低头想了想，然后回答:“上一次吵架之后，小雯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系我们了，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平时不知道她和谁交往吗？”苏阡微微皱眉。

“真的不清楚。”张爸爸摇头。

“……”苏阡低头沉默，顾长渊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好的，打扰你们了。”

“没事。”张爸爸摆摆手，“你们忙去吧。”

苏阡和顾长渊出了病房。

苏阡走得心不在焉，顾长渊走在他身侧，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在想什么？”

苏阡猛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顾长渊含笑的黑瞳。

“你又犯病了？”苏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没想什么，你干嘛突然拍我头？”

顾长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挺喜欢看着苏阡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很多细微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顾队，你又在看什么？。”

苏阡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顾长渊收回视线，淡淡道：“看你。”

“看我？”苏阡愣住。

顾长渊点点头：“嗯，看你。”

“……”

苏阡一时间语塞，竟无法反驳。

“顾警官，我真觉得奇怪，你是不是有毛病？”他皱眉看向顾长渊，“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很不自在，你知道吗？”

“苏法医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自在的？”顾长渊挑了挑眉，语气颇为戏谑。

苏阡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苏阡的睫毛又浓又密，像是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让顾长渊的视线忍不住追逐上去，停留在他漂亮的睫毛上。

“看够了没有？”苏阡冷哼一声。

“还不错。”顾长渊点点头，“睫毛比女人的还翘。”

“滚，死远点。别来沾边。”苏阡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顾长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揉了揉被踹的腿弯处，眼中浮现几分玩味：“苏法医，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才恼羞成怒！”苏阡回头瞪他，一字一顿道，“顾长渊，你是不是觉得上次揍你揍得轻了？”

越界（原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