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苏阡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这些文件涉及到很多信息，有一段视频需要整理，而且还要提取指纹、DNA、瞳孔分析。

苏阡花了两小时的功夫，将所有文件处理妥当，然后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半晌，一阵脚步声传入耳朵。

苏阡睁开眼睛，发现是顾长渊进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他皱眉，“顾队，这摸鱼也摸得差不多了吧？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妨碍我工作。”

顾长渊走近他，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闲散：“不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行，您爱呆这就呆这。我懒得搭理你。”苏阡翻了个白眼，继续闭上眼。

顾长渊靠在椅背上，微微侧首，凝视着他的脸庞。

第一次在法研所看到苏阡时，他就觉得苏阡虽然长得很秀气，年纪轻，却透出老成和沉稳的气质。

尤其是能力卓绝、敢作敢当，更令他印象深刻。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自己去挖墙角的原因。

苏阡的性格很刚，不服输不低头，非常适合做自己手下的法医。

但是相处了差不多有一年，顾长渊总觉得苏阡刚强的性格下似乎隐藏了某种脆弱，而且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脆弱。

这倒是很吸引顾长渊的兴趣。

顾长渊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苏阡！”这时秦牧野忽然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啊……顾队你怎么在这里？”秦牧野愣了一瞬，站直敬了个礼后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

“路过而已。”

“他摸鱼而已。”

苏阡和顾长渊同时开口。

“苏法医，我怎么就摸鱼了？”顾长渊问，“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苏阡冷淡道：“没必要解释。”

秦牧野：“呃……”

这两人……有仇吗？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吵架了？”他试图调节气氛。

谁知道他的话音落下，两人异口同声道：“滚！”

秦牧野：“……”

卧槽！

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秦牧野委屈巴巴：“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你们干嘛骂我。”

顾长渊淡淡道：“我不喜欢别人插嘴。”

苏阡：“抱歉，我也不喜欢。”

秦牧野顿时无言以对：“……”

”你们……”秦牧野还没说出口，顾长渊的手机就响了，他滑向了接听：“顾队，滨海街一百零八号发现了一具女尸……”

“好的，马上到。”

顾长渊挂掉电话时苏阡也刚接完电话，苏阡把笔记本合上，拍了拍秦牧野：“我们走。”

顾长渊迅速地换好外出的衣服，和他一起往楼下走去。

“我带你们去。”顾长渊取出警灯安在车底上，“这样比较快。”

苏阡没拒绝。

三辆警车疾驰而去，前往案发地点。

滨海街属于市内繁华商圈，人流量特别大，每条巷道都被车水马龙占据，警笛声划破长空，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封锁，苏阡和顾长渊下车之后，迅速朝封锁线走去。

负责案件的警员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看见苏阡，他迎了上来：“你们来了。”

“是什么情况？”顾长渊问，“确定死者身份了吗？”

“已经确认过了。”那警员道，“死者名叫张雅雯，是位女士，五十岁左右，生日是农历七月二十九。她丈夫是滨海街的居民，两年前突发病亡，临死前跟妻子签订协议，将房屋归还给妻子。”

“她的丈夫叫赵志明，是个退伍兵。”

另一个警员补充道。

“而且我们觉得应该是自杀。”

苏阡闻言，轻嗤一声，说道：“话不要说得太早，说不定是他杀呢。”

顾长渊看了他一眼：“你有证据？”

“暂时没有，”苏阡耸肩，“这要我看了之后才知道。”

顾长渊不置可否。

他们穿过封锁线，走到赵志明家门口。

此刻，家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室内黑漆漆的一片。

警员拿钥匙打开了房门，众人举着探照灯进了客厅。

沙发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呈蜷缩状，双臂环胸，身上盖着一层薄毯，手腕上一道伤痕，旁边的水果刀上沾染了血迹，明显是这把刀所致。

苏阡戴上手套和口罩，检查尸体。

看着看着，苏阡的眉毛拧了起来。

“怎么了？”顾长渊问。

“她不是自杀。”苏阡说道，“是谋杀。”

“谋杀？”警员震惊。

苏阡点点头，说：“她的身上有勒痕，还有绳索捆绑的痕迹，而且脖颈部位有淤青。所以死法有疑，是凶手伪造成自杀现场。”

殡仪馆。

张雅雯的父母已经哭晕过去了，殡仪馆派人送他们回家，并且保护他们的安全。

“死法有疑，等她父母醒来我还得劝说他们同意尸检。”苏阡捏了捏鼻梁，好几天没休息了，他真有点累。

他扭头看向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男人，“顾队，麻烦你送我回家，我的车今天限号了。”

“行，走吧。”顾长渊点点头。

两人离开了殡仪馆。

苏阡坐在副驾驶座，背靠着座椅，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顾长渊瞥他一眼：“睡会儿？”

苏阡摇摇头：“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睡。”

顾长渊笑了笑，启动车子：“苏法医难不成担心我把你卖了？”

“嗯？这可说不准。”苏阡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毕竟我长得那么好看，万一哪天遇到变态……”

顾长渊斜睨他一眼，目光中隐含讥讽：“你觉得我像变态？”

苏阡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顾长渊伸手揉乱苏阡的短发，又顺势掐了掐他的腮帮子，语气随意道：“你长得好看，这是事实，没人能否认。对吧？苏，警，花。”

他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音，苏阡忍住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放尊重些！”

顾长渊挑眉，笑容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恶趣味。

苏阡看了他半晌，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用力——

“唔！”顾长渊吃痛皱眉。

苏阡凑近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说：“别惹我！”

顾长渊脸色微白，但是依旧镇定自若：“哦？我怎么惹你了？”

苏阡松开他的胳膊，慢悠悠道：“顾队好好开车，我困了，先睡会儿。”

顾长渊没再说话。

车厢里一阵沉默，只剩下汽车的嗡鸣声，偶尔会响起一两声鸣笛，提醒司机路况。

苏阡闭着眼睛假寐，他很困，脑袋昏昏涨涨的。

这段时间局里的事情多得要命，忙碌让他整夜未眠，昨晚他熬通宵处理文件，今天又跑了一天。

当法医可比医生辛苦多了……

唉，自己选的职业，跪着也要做完啊。

不知不觉，汽车便停在了苏阡租住的公寓楼下。

苏阡睁开眼，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推开车门跳下车：“谢啦。”

“不客气。”顾长渊道，“我送你上去。”

苏阡：“……”

他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顾长渊：“顾警官这么贴心？”

“为人民服务。”顾长渊说道。

苏阡哼了一声：“别装了。”

“我说了是为人民服务。”

“……”

这货真欠抽啊，苏阡暗搓搓握拳，恨不得挥过去。

“你是不是想打我？”顾长渊侧首看他，神色平静，语调温和，“来吧，尽管来。”

苏阡冷着脸：“顾队，我，不，想，脏，了，手。”

说完他就关上车门，径直往单元门走去。

顾长渊坐在驾驶座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苏阡还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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