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白衣的主人,脸色苍白透着暗沉的死气,没有眼白的眼睛格格外漆黑,像个黑洞一般将凝视它的人卷入其中,永不得翻身;鲜红的嘴唇,似乎才饕餮了一番,留下丝丝血迹;一头乌黑的长发僵硬笔直的披着,看不出一点能随风飘扬的柔软。在昏暗的灯光下,说不出的阴森诡谲。
李鹤北嘴角抿着,略微颤抖了一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因为这“人”正是五年前去世的江南辛。那张脸虽然没有一丝微笑,冷漠的表情就,就像今天在墓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冷冷的看着他。
他向她靠近,她没有任何动作,眼中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盯着他看。
他已经挨江南辛很近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他想伸手碰一下对面的“人”。可他不敢,怕一碰,这个“人”就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他忍着眼泪,哽咽道:“阿辛,你来看我了。你说到做到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落下。
“啪~”的一声,在江南辛的耳中眼中炸开。相似烟花绽开的那一瞬间,绚烂得让人沉醉又清醒。她看见的泪水,就如烟花一样璀璨夺目。
她的漆黑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聚焦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冷漠似乎融化了些许。听见男人的话,她疑惑的想要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许久没说过话都嗓子,一时间居然难以适应,无法发出任何一句话。
李鹤北看得出这些细微的变化,立刻激动地抬手摸摸她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寒冷可刺骨:“江南辛,是我啊,李鹤北。你说过的,会回来找我的。你看看我啊。我错了,我不应该任性的怀疑你,质疑你的真心,更不应该扔下你。对不起,江南辛,对不起……”
这句道歉,终于当面说出来了,可是心中的愧疚和疼痛没有减轻半分。更多的确实,呼吸不过来的痛苦,眼泪早已决堤。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人的动作。
只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江南辛的一直手搭在他的背上,带来的寒冷瞬间刺痛心脏。同时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别~哭~,你、没、错。”断续的安慰,让李鹤北惊讶地擦干了眼泪,低沉道:“阿辛,我爱你。”
江南辛的冷漠在这几句话中消融。她扬起嘴角,再次磕磕绊绊的说:“我、也、爱……”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鹤北,你回来了是嘛,我给你做了晚饭,你出来吃点吧。”他妻子温温柔柔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重逢中的一人一鬼。
李鹤北强忍吼人的冲动,先温柔的安慰了一下江南辛:“阿辛,在这等我,我先出去一下。”看江南辛没有不悦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转身去开门。
看着门外人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心里的不耐到达了顶峰:“做什么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陈思雨不敢回话,看他眼睛红肿着,又皱着眉,想来新婚两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他不开心了,怎么比婚前对自己还不耐烦和冷漠。
她把手里的冰块递过去,低声道:敷敷吧,会舒服点。”
陈思雨的温柔就像春风一般,让李鹤北想要刁难的心,无处安放。他只能冷漠道:“谢谢,不过不用你关心。”转身恶狠狠的把门关上。看到阴冷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心中毫无由来的慌乱,让他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他回想着刚刚查到的资料,他知道,他现在能看见江南辛,完全归功于江父江母五年来的作为。把江南辛的遗骨埋在极凶煞的养尸之地,每日用公鸡的鲜血浇灌养尸,香火钱不断,同时还需要不断的念咒。才让江南辛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只是后果也极为严重,但凡再次死掉,只能魂飞魄散,没有余地。
现在江南辛的意识还没有正真恢复,只能凭着身前的执念留在让执念产生的人的身边。等她恢复意识,就能凭借自己强大的法力来去自如。想做什么都没人能够阻止。
获得她的原谅首当其冲,这五年已经日夜不得安宁了,梦里是她,醒来还是她。她果然说到做到。
而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开始新生活,她却日日来搅局,连新婚之夜都不放过。他害怕了,他最怕鬼了。刚刚靠近他,都让他腿脚打颤,要不是强大的想要活下去信念吃撑着他,他可能早就被吓晕了。
他振作精神,温柔的看着江南辛:“阿辛,我最爱你了。你知道的。”慢慢的靠近江南辛,又再次低声道:“和她结婚都是意外,过两天我就去离婚。”
江南辛看着他,不言语。漆黑的眼瞳似乎难看清一些谎言,让李鹤北无所适从的别过脸,低哑道:“阿辛,我困了,咱们睡觉吧。以前总是我睡床上,你睡沙发。这一次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你说好不好。”
似乎这句话触动了江南辛的神经。她僵硬的点点头,慢慢的往床上移去。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李鹤北见状,快速去给她盖好被子,念念不舍的看了床上人一眼,道了一句:晚安。便转身去沙发上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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