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真的慢慢泛晴了。
夏景霖一早起来,洗漱完后就坐在何程昊新入购的梳妆台前。
那是一张不大的实木木质桌,中间有一面戴灯镜,搭配着一把微笑椅;整个搭配都是胡桃色的。
搭配他那一张大床,搭配他那一张书桌。
望着镜子前穿着丝绸睡袍的自己,她梳着头发,一遍又一遍。
何程昊还没醒,她用着桃木梳子梳头,准备开始梳妆。
她把窗帘猛一打开,外面银装素裹,到处都被雪覆盖着。
何程昊的睡裤和短裤甩在一旁,整个人还在闭眼憩息。
夏景霖侧躺在他身旁,挡住他的光,用一撮头发扎他的脸。
“嗯?别闹!求你了宝贝。”
何程昊半睁着眼,看着她,一把抱住她。
夏景霖身上还有一股昨晚洗澡的沐浴露味,很香。
“我要你给我梳头。“
何程昊睁开一双眼,慢慢起身。
他推开被子,只有一件灰色丝绸睡衣在身,其余地方完全空空。
夏景霖示意他:“去洗漱。”
何程昊抱住她,她开始不自然地下腰,柔韧度简直优秀。
“你下面胀了何程昊。”
“我知道。”
“我要去换衣服了。”
“穿衣帽间拿出来的那一套,我给你拿出来了。”
何程昊低头吻她,接着舔舐,最后揉。
“一起去换。”
何程昊拉住夏景霖的手,俩人一起去衣帽间。
那是一套情侣装,何程旻夫妇俩送的,简单的白色毛衣,右边有一颗红色的心缝在上面。
何程昊下面搭配的是黑色牛仔裤,夏景霖下面搭配的是黑色紧身裤。
夏景霖穿裤子的时候一头长发披散着,低垂在两肩,像是一道黑色的瀑布。
换完衣服,何程昊问她:“你洗漱了么?”
“我搞定了。”
“那你等我,好不好?搞定之后我就给你扎头发。”
夏景霖再次回到梳妆台前。
她给自己补了点腮红,尽量让自己的妆容能在雪天衬托出不同的气质。
“桃木梳子给我。”
身后传来何程昊的声音。
她递给他,不忘说:“我要梳个好看的。”
何程昊仔细把这头长发梳得很平整。前阵子她才刚剪过,有一大截头发用橡皮筋装入了密封袋里,因为她舍不得她这些黑发。
“你放心,我们梳个好看的,漂漂亮亮的。”
夏景霖把胳膊放在桌上坏笑:“何程昊,你上辈子是不是媒婆啊。”
“干嘛这么说?”
“你上辈子肯定促进无数段姻缘了,这辈子才把梳头发技能带下来了呗。”
何程昊梳好头发,不忘提醒夏景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橡皮筋。
夏景霖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黑色橡皮筋,何程昊把她的头发分成两边,接着帮她把上部分头发扎着一个马尾辫。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们姑娘白发齐眉。”
夏景霖没有跟他说话,而是从镜子前看着他的举动。
只见他把她绑好的头发的中间里弄出一个小洞,不忘将头发从中塞了过去。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何程昊很仔细地看着她的头发,接着从左侧弄出一个小洞,不忘将头发塞过去。
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夏景霖居然不认识了。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何程昊的手法娴熟,像是练习了很多次。
他又从右侧头发弄出一个小洞,继续将头发塞进去。
他一边说祝福语,一边帮她整理着头发,不忘帮她整理着碎发。
何程昊伸出手:“给我一个蝴蝶结发夹。”
夏景霖从梳妆盒的抽屉里一个个找,何程昊示意她:“发夹在中间第二格。”
夏景霖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好几种颜色的蝴蝶结。
这些应该都是他买的。
因为由始至终这个梳妆台,组装什么的都是何程昊自己亲自弄的。
“你要哪个颜色?”
“红色,今天登记,红色喜庆。”
夏景霖把红色蝴蝶结递给他,只听他继续说:“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最后的步骤里,何程昊把她下半部分的头发和之前的头发弄成辫子,将剩下的头发编好编成马尾辫。”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夏景霖的头发乌黑,红色蝴蝶结显得更加有气质。
他一边把马尾辫从之前的洞中塞进去,再进行整理,最后整理着蝴蝶结发饰入辫;一边说出最后一句:“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梳完头发,他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低头询问:“老婆,喜欢吗?”
夏景霖笑着说:“嗯,我喜欢。”
他们下楼前,夏景霖看到他在一旁保险柜找户口本。
夏景霖弯下身看到他柜子里有两个密封袋。
上面一个写了她的名字,一个写了他的名字。
何程昊的那一份名字显然墨水淡了些。
里面装的是彼此的头发,何程昊的头发显然更多一些。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头发?”
“以前想留长头发给癌症小朋友,但是因为年纪过大,人家不收。”
只见何程昊单膝跪地,把自己的那缕头发拿出来了。
他抓出其中一缕,接着对她说:“拿个橡皮筋给我。”
夏景霖以最快的速度去拿,只见他把大部分取出在绑好,把剩下那一小撮放在袋子里。她也蹲下身,看着他在把头发整理着,还继续说:“把你的头发打开。”
夏景霖乖乖听话,把密封袋打开,接着又去了拿了一条橡皮筋给他。
“你在干什么哦?”
她突然趴在他的身上,他脚下不稳,险些失重。
何程昊低声嘘了一声:“别闹。”
夏景霖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把两撮头发绑在一起,用力地捆绑着。
何程昊不知道从哪拿出两个小的香囊袋,一个紫色,一个蓝色。他把自己的头发放入蓝色袋,把夏景霖的头发放入紫色袋。
何程昊把蓝色袋交给夏景霖:“这是你的,你随身携带。”
夏景霖接过袋子,很奇怪地看着:“你到底在做什么?”
何程昊把夏景霖背起来,把她放在床上。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夏景霖摇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你说的啊,《上错花轿嫁对郎》,里面的杜冰雁和袁将军。他们的头发绑在一起,你是不是忘了?”
夏景霖大概是早上起太早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她显然一脸down机模样看着何程昊。
何程昊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一把抱住他,热泪泛滥。
“走了,去吃早餐,告诉奶奶,嗯?”
拿着他的户口本,走下楼,楼下三位长辈正在吃早餐。
容婶一眼看到夏景霖红肿的眼睛:“景霖,昊昊他欺负你了?”
夏景霖摇摇头。
容飞看了一眼:“景霖,你的发型很漂亮。”
“谢谢叔叔,程昊梳的。“
老太太转过头望去,拿着拐杖走过去,二人连连上去迎。
“真好看,得我真传啊何程昊。”
老太太把夏景霖拉到一旁坐:“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媒婆。”
夏景霖在一旁偷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
何程昊难得不苟言笑,容家夫妇都有点被吓到。
“叔叔,婶婶,奶奶,我有话想说。”
三个长辈放下筷子,一起看向他。
除了夏景霖,她还在吃早餐,一边夹着小笼包在吃。
容飞说:“你说吧。”
何程昊拿出户口本,对三位长辈先是鞠躬。
“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现在我想自己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可以吗?”
气氛凝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老太太看着户口本,又看了一眼孙子。
何老太太沉下脸,对他说:“跟我进佛堂,去那说。”
何程昊跟在何老太太的后面,双手插兜入了佛堂。
何老太太拄着拐杖,示意他:“把那个暗格打开。”
墙中间有个暗格,一般人不会留意到。
何程昊四处摸了摸,才找到了暗格。
周围还有着新点的檀香,有着袅袅白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和空气之中。
何程昊打开暗格,里面有个小小的首饰盒。
“奶奶,是不是这个?”
何老太太颔首:“打开吧。”
何程昊打开,发现很熟悉。
“这不是妈妈……曾经戴过的吗?”
何程昊记得,妈妈的婚纱照里就有戴着这只翡翠玉镯。
色泽均匀,很衬肤色,而且透明度很高。
这是一个上等的翡翠,记忆里何程昊就没见过妈妈戴过。
妈妈生前就不爱戴首饰,唯独这个玉镯一直都在他记忆里。
大概是在他童年记忆里看妈妈的照片里都戴着这个玉镯,所以特别有记忆点。
“这就是你妈妈的。以前是我送给她的,但是你妈妈生前说过,她觉得玉件宝贵,才留给儿媳妇的。“
“但是……”
“你看看下面的字。”
盒子里有一个小卡片,下面只有四个字。
「昊事成双」
妈妈的娟秀字迹,钢笔字写的,很是漂亮。
“妈妈什么时候放的?”
何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前几天你红丽阿姨打扫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暗格。大概是你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设计出来的,很早就把东西放进去了。旻旻的东西我已经交给她了,那是玉茹生前戴过一次的翡翠项链。”
何程昊扶着奶奶坐在一旁,自己看着镯子。
“奶奶,我想跟夏景霖结婚。”
“去吧。我也从你蒋叔叔那边知道了,夏家的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了,没见过她爷爷……要不然……”
何程昊望着眼前的牌位,他哽咽了。
他走上前,朝着眼前的牌位一一跪拜。
何老太太笑着说:“快去吧,民政局就要开门了。”
何程昊点点头,不忘扶着奶奶走出佛堂。
夏景霖此时憋着两个包子,腮鼓着跟一只小金鱼一样。
一双明眸眨着眨着看着何程昊,手还在示意他吃早餐。
“双双,好吃么?”
夏景霖点点头:“婶婶包的包子好好吃。”
容婶开心地说:“要是喜欢,回头天天做给你吃。”
夏景霖笑了:“我都快100斤了。”
何程昊摸了摸她的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85斤吧?”
“才一年,我都跟一个气球一样。”
何程昊笑着说:“气球那是何程旻。”
此时在钱家的何程旻,打了一个喷嚏。
喷嚏把她新换的裤子又湿了,还朝着老公大喊:“钱始,给我条裤子!”
………
民政局的人因为年底的缘故,人特别多。
不比何程昊,夏景霖全程淡定玩手机。
几十分钟前从家里拿户口本的时候,冯丽静直接把户口本交给了女儿。
什么偷偷去拿,全都是乱讲。
冯丽静的解释是:“你们在路上的时候,老太太早就通知了。”
拿完户口本只是五分钟的功夫,期间何程昊还被夏志军叫了过去说了三分钟的话。
冯丽静对女儿说:“好好去学习,别太着急要孩子。”
夏景霖点点头:“明白的。”
冯丽静又说:“过几天我去看程旻。”
现在冯丽静已经是何程旻的干妈,也算是个夏景霖半个妹妹。
夏景霖有些担心:“她还有几天呢吧?”
冯丽静算了算:“三个星期。”
夏景霖自己还有一个星期不到就要走了。
“她还想着我陪她呢。”
“没事,到时候我陪她。”
冯丽静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出去的时候别老是让小何干活。你自己也要干,锻炼身体,把自己身体变好。登记完之后,记得去看看爷爷,明白吗?”
夏景霖颔首回应。
书房此时打开了,何程昊跟夏志军出来了。
这俩人的表情很神秘,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
“90号,五号窗口。”
夏景霖站了起来,拿着小票往前走。
何程昊拉住她,示意她坐下。
夏景霖紧皱双眉:“干嘛?我们是90号。”
何程昊笑着说:“你把1给挡住了。”
夏景霖把热烫纸平铺,发现确实是190号。
何程昊搂着她肩膀:“老婆啊,你还没我有耐心。”
夏景霖用左手食指轻触他的脸:“神经。”
“回家再治你。”何程昊低头用手机办公,“你想睡觉就靠过来,明白了吗?”
大概是他身上的香水味影响,夏景霖每次靠在何程昊肩膀上都很犯困。
她睡着了,嘴唇还在靠在他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何程昊只感觉着自己的脖子湿湿的,但他也不敢动。
最近夏景霖睡眠很浅,总是到深夜她就会起夜。
起初他也在怀疑是不是中招了,但他们每次测试,每次都是一条杠。
测试不准,又去看医生。
中西医都说了,没有丝毫痕迹。
他俩都放心不少,继续昏天黑地。
有的时候一周四次,有的时候一周两次。
终于到了190号,何程昊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到了哦。”
夏景霖醒了过来,何程昊带着她来到1号窗口。
递上户口本,工作人员说:“小姐,你的头发梳的真好看,专门去做的头发吗?”
夏景霖一脸骄傲看着何程昊:“我老公编的。”
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着何程昊的模样,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两本户口本,换来了两本小红本。
在走出民政局前,夏景霖捂着肚子说自己要去洗手间。
洗手台好死不死还在洗手间外面,夏景霖吐了好半天。
“你怎么了?”
何程昊抚着她的后背:“我们才做的啊?”
“我今天吃多了早上。”
夏景霖示意外面的饮水机:“给我装点水。”
何程昊递上一杯水,问她:“你今天吃了几个包子啊?”
夏景霖给他伸出一只手掌。
“五个小笼包?”
夏景霖摇摇头。
“那是多少个?”
“十五个。”
何程昊诧了一声:“你吃那么多?”
“你不是喜欢我胖胖的吗?”
“没你这么吃的啦!”
夏景霖把纸杯的水慢慢喝完,接着又去上洗手间了。
在洗手间外,何程昊帮着她拿包。
她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
震完后,又轮到何程昊的手机在震。
何程昊看了一眼电话,接了。
等何程昊说完电话,夏景霖从洗手间出来。
夏景霖见到何程昊脸色变化,问他怎么回事。
“去趟医院吧。“
夏景霖秒懂,拉着他一并从民政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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