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南城Sunny酒吧。
十二月底的寒冬,地面已经有些积雪了。
由于是工作日的晚上,加上天气突然下雪降温,Sunny酒吧里难得充满着灯红酒绿的气氛和热闹。
“老板,再来一杯尼格罗尼!”
这已经是何程昊的第五杯了。
第五杯呈上,何程昊没喝几口,便有个声音从一旁传来:“何先生,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酒吧女很明显对他有意,他却不为所动。
何程昊穿着一身黑,借着酒保处的暗光,他默默地继续喝酒。
“何先生?”
何程昊依旧保持着耐心:“不用了谢谢,你可以先走。”
他是这家的黄金用户,这里面任何一个酒吧女他都要熟悉。
但这一次这个很明显是新来的,何程昊只能耐心应付,不带任何言语修饰。
换做以前,他早就炸了。
不过这种前提得是,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
但今天他心情依旧不好,可是何程昊却不想发火。
原因很简单,他分手了。
说实话,他还挺喜欢那样的女人。
白皙细腻、光滑无痕、身材高挑。
那女的跟他分手的缘由很可笑:“我就觉得在你身边太久,钱我已经要够了。”
当然,何程昊只是喜欢,说不上太多爱。
若真的爱了,何程昊是不会管任何类型的。
只要能彼此交心和聊得来,哪怕对方再怎么不堪,他也愿意与之相守相伴。
何程昊又叫了一杯龙舌兰。
龙舌兰被酒保倒入洛杯中,还带着一点不知名的情绪在何程昊面前摇曳。
酒保把酒交给何程昊,何程昊拿起酒杯,开始不自然地晃动着。
何程昊最喜欢龙舌兰的味道。
它酸酸甜甜,有点像青柠,但能给他带来飞一般的感受。都说陈年龙舌兰有一种不知名的圆润和柔和,他却不喜欢。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最初龙舌兰的味道,带着一丝提神般的咖啡味和好闻的柑橘气息,让人更加清醒。
今天喝的酒太多,加上情绪作祟,何程昊脑子有些发胀。
他推开酒杯,把外套放在座位上占座,起身去洗手间。
去洗手间得穿过蹦迪的人流。何程昊用尽全身清醒看着前方,费了很大劲才钻了出来,然后来到洗手台前开始不自然地干呕。
“我都来到Sunny了,你居然……”
“你把我骗到这就是因为给你卖肉的吗?”
“我告诉你,我的清白不是这样被卖掉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不要脸啊!不要纠缠我行不行!”
“我不管了,我要走。”
“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真的求你了!”
“我们早就玩完了!我真心请求你不要再来烦我!”
“那好,明天你来,把钱取走!”
女洗手间里,有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
像是愤恨,又像是责怪。
即便周围都是吵闹的歌曲声,但何程昊还是听见了。
何程昊有些脱力,他又呕吐了好几回。
大概是情绪影响了自己,他今天的醉意尤其浓。
那种酒力从胃里堆积而喷发,他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他不顾形象用袖子口擦嘴,然后打开水龙头给自己脸上扑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旁边有一个声音传来,像是药盒。
何程昊的手耷拉在一旁,右手掌心摊开,已经没有办法抬头观察镜子前的自己了。
他的两个胳膊架在洗手台,显然是更无力了。
何程昊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伸展出一定的距离,将两个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开始轻轻地揉动。
何程昊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一包软物,他缓缓抬头,发现是一包没拆开的纸巾。
等他简单地清醒后,他发现洗手间的女声已经褪去,只剩下了一个身穿米白色毛衣搭配蓝色裙子和一个黑长发的背影。
何程昊呆呆地看着洗手台,洗手台周围全都是水渍,一旁有个药盒,右手还有一个全新的纸巾包。
纸巾包是得宝青苹果味的,药盒是来自澳洲的Hydrodol解酒药。
何程昊只有三秒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女孩应该条件不差。
何程昊没有口袋,他只好拿着这两份东西回到座位上。
座位还没被占,但还是有几个人在,不过换了新。
酒保对何程昊说:“何先生,你今天好像情绪不高?”
何程昊淡淡回应:“情绪哪一天都不高。”
酒保嘻嘻笑道:“那更应该多喝点了。”
何程昊也想再喝点,但他显然已经负荷满了,喝不下去了。
“我问你,几点了?”
酒保看了一下表:“才十二点半呢。”
何程昊想了想,自己是九点四十来的,这才多会儿。
何程昊抄起外套,不忘对酒保吩咐:“记钱先生帐上,我先走了。”
何程昊走出酒吧,一股冷空气朝着自己袭来。
他穿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不忘拉好拉链。
何程昊今天酒喝的有点多,他也只能沿着一旁的砖墙小心翼翼地走着。
外面的路灯很亮,他的眼睛里看着这些路灯,就像一颗颗巨大无比的星星,又亮又刺眼。
来到路口的公交车站,他终于有地方可以坐了下来。
何程昊的车停的有些远。
公交车站和停车场有些距离,他只好暂时在公交车站里先坐着先取取暖。
何程昊弓着身子,双手揣进了兜里。
两个口袋分别放着刚刚那女孩给的解酒药和纸巾。
想到这,何程昊不由地笑了笑。
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真的落魄了,有人这样帮助我,我会一辈子报答!”
外面还下着雪,何程昊直起身子,把后背靠在身后的玻璃板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交车半天也不来一趟。
何程昊下意识地往右边一瞥,看到了刚刚在酒吧里的女孩。
这一次她的身上还多了一件很厚的羽绒服。
可能穿的有点少,只见她双脚在来回摩擦地面,不停打着寒颤。
何程昊很想把东西还给她,但是公交车来了,她抢先一步上车去了。
“诶……!”
何程昊还没说完话,公交车已经走了。
看了一眼身后的时间表,何程昊发现那是最后一班车。
何程昊起身,沿着停车场走去。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还不忘去了一趟一旁的二十四小时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借着买了瓶水,他不忘把解酒药拿出来抠了几颗拿水送服。
那是一个三层的停车库,何程昊把车停在了二楼最里面。
何程昊的车是黑色的特斯拉Model 3。
何程昊回到车上把车引擎开动,不忘开着暖气。
他还是有些脱力,不忘将羽绒服扔在一边,把座位调平准备小憩。
还没等他闭眼,电话响起了。
刚打开接听,何程昊听到那一头的破口大骂:“何程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电话那一头是发小钱始。
何程昊语气平缓:“这次记你帐上,下次你记我帐呗。”
钱始也不是真的生气,可是他还是能从价格看出不妥。
“我说你,喝那么多干什么?”
何程昊用左手两根手指揉着自己两个太阳穴:“烦。”
“别烦啊,喝那么多,你等会儿怎么开回家?”
何程昊知道钱始的顾虑:“我知道,我现在这有醒酒药。我已经吃过了,现在打算在车睡一会儿。”
钱始声音更大了:“大哥,外面现在零下九度,你跟我说在外面睡觉?”
何程昊冷笑:“现在也叫不来代驾啊!”
钱始叹气,接着说:“我不管了,明天的事儿别忘了。”
何程昊嗯了一声:“我记得。”
“那明天见。”
钱始把电话挂了后,何程昊又把暖气开大,不忘把车门锁好,把羽绒服盖在身上。
大概是天气太冷,何程昊隐隐地做了梦。
何程昊开始挣扎,很快就醒了。
他也没有睡多久的时间,也就睡了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足以让何程昊清醒了。
外面的雪也停了。
天空逐渐亮了,天空干净到一眼看不到头。
何程昊开动汽车,开始朝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吃的。
说实话,何程昊很少来这些地方。
他更多在清吧里呆着。
Sunny酒吧他来的次数也不多,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何程昊把车开进大路,天也逐渐亮了起来。
时间到了六点半,他可以回家一趟。
六点五十整,何程昊准时到家。
何程昊抄起外套,锁好车准备进门。
还没等他指纹开锁,大门就开了。
他面前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妇女和八十左右的老妪。
她们身穿缌麻白衣,模样不苟言笑。
老妪的手还盘着些佛珠,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奶奶……容婶。”
何老太太看到何程昊的模样,开始睁眼柔声询问:“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何程昊低着头说:“奶奶,我……”
容婶看到何程昊脸色惨淡:“你先去睡一下吧。”
何老太太示意他不要说话。
容婶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太太是让你赶紧去休息,等会儿不要误了正事。早餐在桌上,你等会儿记得吃。我带你奶奶出门走走,一会儿回来。”
何程昊颔首,脱下鞋回了房间。
床上已经有一套他的缌麻白衣了。
何程昊抄起毛巾,给自己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借着淋浴,他想起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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