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东城之行就这么结束了。

夏景霖又进行了一系列忙碌。

何程昊依旧居家办公，全程像个闲散王爷。

钱始和何程旻婚礼的前五天，何程昊告诉夏景霖：“我帮你给老人院院长采访过了，翻译了，推荐信发送你邮箱了。你到时按照我给你发的步骤去发送，剩下一个推荐信我再去想想办法。”

他的语气像极了领导的通知。

按部就班的生活，迟早会被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打破。

好比钱始和何程旻婚礼前三天，她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她刚从一家企业面试出来，看到一辆陌生的车。

大红色雷克萨斯，车的车牌号3215，亮而扎眼。

那车像是故意跟着她一样，她去哪都是一样的速度。

她不知道这辆车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她一面试进来的时候就在了。

她开始冷静下来，决定带着那车四处逛。

一边逛，她还掏出手机联系了蒋卫民。

“蒋叔叔，有人跟踪我。”

“谁跟踪你？”

“红色雷克萨斯，车牌号3215。”

“你现在在哪？”

“我在北山中路，我准备带他去逛一把。”

“别轻举妄动。”

“嗯。”

挂完蒋卫民电话，她又打了何程昊的电话。

这期间，她踩着高跟鞋，片刻不敢停。

她怕自己停下了，车也会跟着停下。

“在哪？”

电话里，她说话语气是少见的冷冰冰。

“在公司，怎么了？”

“你知道北山东路吧。”

“嗯。“

“那里有个派出所，在那见面吧，拿双平底鞋给我。”

“好。”

“我还有三个路口。”

“我这就来。”

“不急，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夏景霖继续往前走。

但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对着手机导航停了下来。

即便现在高跟鞋已经不磨脚了，但她终于忍不住高度把它脱了。

这一次，汽车里下了三个人，身穿黑衣，其中一个男人满脸横肉。

横肉男人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她攥着包，询问：“为什么？”

横肉男人叼着烟，嘴里的白气跟嘴里的黑牙一样恶心。

“跟陈尉有关。”

“陈尉？你认识陈尉？”

“认识。”

“那就在这说吧。”

横肉男人遣散了两个小弟，双手插兜，直逼夏景霖入墙角。

“这么多年了，可让我找到你了。”

横肉男人上前去摸夏景霖的脸，她感受到了那只手的茧子，也感受到了他坏笑下的内心活动。

“找我？先生，我们不认识。”

“陈尉认识你啊。”

“然后呢？”

“他不争气，自己喜欢你，自己虐你。他应该给我的，我比他更会懂得珍惜你。”

夏景霖今天穿了西装裙，整个人的臀线线条流畅利落。

“我们不认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夏景霖的语气充满着不耐烦，真皮包也挡在了脸前。

“你还记得何家那个车祸吗小姑娘？”

夏景霖一怔，随即点点头。

“你穿的那一条白色纱裙，和那两条辫子，真好看。”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

夏景霖很慌乱。

“我叫孙正义，你说我是谁？”

孙正义，其实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既然跟陈尉有关系的话，那一定是他认识的人。

“你是陈尉认识的人。”

夏景霖语气很坚定，尝试把自己挪在监控处。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方宁的话。

她已经瞄到了哪里有天眼，主动开始靠着墙往一旁的监控开始挪。

“我是他表叔。”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入了夏景霖的脸上，渗透出血。

孙正义蹲下身，开始贴近她：“哎哟哟哟，我来亲一口就好了。”

那股鼻息，让她及其窒息。

她想踢他下处，却被他摁住双腿。

趁着孙正义的脸慢慢贴近，她用尽全力踹他，终于踹倒！

“正义哥！”

两个小弟扶着孙正义，其中一个还说：“别被我抓到小妞，回头我非撕了你。”

孙正义的脸色白了，摁住小弟：“阿虎，放了她。”

阿虎道：“大哥，她踹你。”

孙正义无奈笑笑：“我是个混蛋，是个人都会踹我！”

夏景霖无语：“你还知道你是混蛋。”

孙正义又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夏景霖啐了一嘴：“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那个车有没有跟上来，她不想知道了。

她拼命地跑，只剩下最后一个街区，她终于和何程昊同时到达了派出所。

她脚软，一下子倒在了门口。

门口的武警及时扶住她：“没事吧小姐。”

夏景霖表示没事，她只看到前面的车下来了人，她指了指：“我等他。“

武警扶着她到里屋坐下，还不忘给她递来一杯水。

何程昊拿着一双鞋走进亭内，看到她满身脏，低头询问：“怎么了？怎么约我来派出所？哎呀，你嘴角怎么流血了，脸怎么红了？谁打你了？”

“我遇到……遇到……”夏景霖上气不接下气，“陈尉……陈尉他表叔了。”

“他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吧，怎么会……”

何程昊拿着纸巾帮她擦着衣服上的脏兮兮，不忘帮她换上平底鞋。

夏景霖在何程昊的帮助下站起身，对武警说：“先生，我要报案。”

武警示意她：“进去吧。”

何程昊替她答谢武警，俩人进去报案了。

何程昊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进来才发现是蒋卫民的工作地。

夏景霖掏出电话，打给蒋卫民：“蒋叔叔，我到您单位了，有些线索，我想跟您说。”

十分钟后，穿着警服的蒋卫民迎面走来。

“跟我去办公室吧。”

夏景霖拉着何程昊一起去了蒋卫民办公室。

蒋卫民给他们递来两杯水，夏景霖一口闷的把两杯水都喝完了。

“这一次的线索，跟何叔叔程阿姨有关。”

夏景霖尽力屏神，手握紧了何程昊。

“你说说。”

蒋卫民拿出纸笔，开始记笔记。

“红色雷克萨斯，车牌号3215，车主没记错是孙正义。”

“孙正义？”蒋卫民挑眉，也跟了和何程昊说了一样的话：“他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吧。”

“打得着……”

夏景霖的一只手握着何程昊，一手握着纸杯，纸杯都快握烂了。

何程昊安慰她：“没事的，慢慢说。”

夏景霖打着哆嗦：“他记得我在当年的着装，还说何家车祸……我想，何家车祸跟他一定有关系。”

何程昊和蒋卫民两脸震惊。

何程昊握住她的手，像是更紧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最近也在调查孙正义。”

“孙正义？他只有一个亲属吧，是陈尉。”

蒋卫民喝着一口茶，接着说：“是的。陈尉这一次表现依旧良好，没有意外的话，十月就出狱了。“

夏景霖的眼睛望着手上的戒指，她的手把戒指不停地打转。

“我怀疑他……他恋……”

说出这句话的夏景霖，其实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话都没有说明白，只剩下了支支吾吾。

何程昊转头看她，像是懂她所说：“为……为什么？”

“他说他喜欢我穿的白色纱裙，还有那两条辫子。说明，他那个时候肯定在现场的。我觉得这个车祸一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何程昊走上前抱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有我。”

蒋卫民说：“我们最近有一个案子，一直抓不到孙正义的证据，这个家伙很自负。”

何程昊说：“那怎么办？”

蒋卫民说：“我们线人已经派人去了，证据应该没有问题。债务问题是最主要的，尤其是这边他曾经有无数的债务纠纷，由那边做证人，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夏景霖不以为然：“可是那边……是陈尉的钱，不是孙正义的。”

蒋卫民简单推理了一下：“陈尉那边，我觉得他还是会找你的。”

夏景霖的表情云淡风轻：“我知道怎么应对他，我太了解他，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何程昊望着她，如同看着一盆精心培育的鲜花一样。

他实在舍不得这盆鲜花经历风吹雨打。

从派出所出来后，她主动抱住他，抱得很紧。

他跟她紧紧相拥，示意她不要害怕。

夏景霖的下巴贴着他的肩膀：“万一我哪一天……”

“没有那一天的。”

“我是说万一。”

“我们只有一定、确定和肯定……”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怕你出事。”

过了许久，她紧紧地抱眼前的男人：“从我爱上你开始，我的内心不再能有任何人了。”

【因为我选择生死相随你，所以我想用我一切微薄力量拼命保护你，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内心的那句话，她始终没有说。

怀抱更紧，情感更密，关系更融洽。

岁月是无情的，而他们却有情。

………

婚礼当天，规模不大，只有双方亲朋好友。

何程旻穿着秀禾服，模样修身漂亮。

夏景霖作为唯一的伴娘，在一旁负责打点照顾何程旻。

何程昊在负责录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夏景霖脸色表情尽量表现的很自然，但也依旧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些美食佳肴，那些各色饮料，全都没有入她的眼。

何程旻给她夹菜，说：“吃点东西吧，你从早上开始陪我，你就没吃过东西了。”

夏景霖抬了抬下巴，对何程旻答谢。

“吃点甜的，对心情好。”

何程昊收起DV，在一旁给夏景霖夹咕噜肉。

“嗯。”

夏景霖尽量控制自己的心情，尝试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好。

“诶呀！”何程旻摸着自己的小腹，示意夏景霖来摸：“它动了。”

夏景霖隔着她那一身红色的秀禾服摸了上去，何程旻故意让身体动了动。

“是诶，它动了。”夏景霖吃了一惊：“这么早就开始动了？”

“大概是感受到舅妈爱它吧。舅妈送了那么厚的礼，我的宝宝当然喜欢啦！”

夏景霖送了他们一家三口新生儿大礼包和一套夫妻睡衣。

之所以送了睡衣，取自：【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疑谐音衣，送的是大红色。

“宝宝啊，好好对妈妈哦。”

夏景霖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何程旻的幸福模样，她也很羡慕。

在刚刚钱始的真实感言里，夏景霖哭得最厉害。

何程昊在一旁录像，所以他不能及时在夏景霖身边安慰。

录完后，他还在一旁道歉。

夏景霖表示，钱始太会说话了。

餐桌上，夏景霖的表情更是神情难得一见的平淡。

婚礼的只有二十桌，一堆人都在各自吃各自的。钱母跟饭店的交涉都是儿媳妇可以吃的，全程就着儿媳妇的习惯和需要吃的，所以这是一个特别的婚宴。

因为老太太要回去休息，所以拍完合照之后，大家的酒席就此结束。

何程旻和钱始站在门外送走客人，夏景霖在一旁陪伴何程旻。

何程旻已经不再孕吐，现在已经是个普通的准妈妈。

她挽着钱始的手，一一鞠躬送客。

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夏景霖开始帮她卸下头饰。

头饰很贵重，是钱母专人给她打造的，全都是实打实的金。

钱始看着眼前的妻子，眼里全都是疼爱与呵护。

“累不累？”

“不累。”

钱始的大手摸着何程旻的小腹：“你累不累？”

“它也不累。”

“辛苦了老婆。”

“我真的不辛苦，今天我合法了。”

夏景霖的眼里全都在看一旁跟场地工作人员交涉的何程昊。

何程昊穿着西装朝他们跑来，一边对钱始说：“钱始，你赶紧送我妹妹回家吧，别累着我外甥。”

何程旻示意哥哥：“我没事的，身体没多重。”

何程昊叹气：“你是妈妈了，多照顾自己，明白没有？”

何程旻颔首：“嗯，谢谢哥。阿锦，你以后出生之后要对舅舅好一点哦。”

阿锦……

夏景霖慢慢收起反应：“谁是阿锦？”

钱始托着何程旻的小腹，指了指：“它。”

夏景霖看着何程旻微微隆起的小腹，蹲身道：“原来你叫阿锦呀。”

“对的，哥哥取的，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霖泛起笑意：“程昊可真的会取名字。”

「钱程是锦」

「前程似锦」

何程昊低声耳语：“喜欢就好。”

何程旻故作打了个哈欠：“我先走了。太困了……我回酒店房间了。”

何程旻示意丈夫，钱始给何程旻打了个横抱，离开会场。

坐在清理的会场的椅子上，何程昊扶她坐下，问她：“还在想那件事呢？”

夏景霖点点头：“我好紧张，他快要出狱了，我怕……”

何程昊半蹲下身，不忘伸出手摸着她的脸。

她紧紧地把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接着把他另外一只手也伸在自己的脸摩挲。

何程昊自然是明白她的害怕。

女人最是口不对心，往往会用最强势的话掩盖自己内心的苦楚。可是大部分男人都不懂，因为他们会觉得女人总是很虚伪让他们留下，其实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何必让自己猜出来那么辛苦。但有些男人不知道，真实的话反而会伤人，甚至让自己陷入困境和迷茫的境地。所以凡事之中，女人都会留有余地，甚至更多的无限。

何程昊不同，他是少部分男人。

“程昊。”

夏景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伴娘礼服，看着自己右手的那枚戒指。

如今他也戴上了那枚对戒，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饱满。

“要不要出去走走？”

何程昊朝她伸手，她直接牵了过去。

今晚他们跟钱始夫妇一起住在这个酒店，所以他们还是有充足时间在这多停留驻足的。或许在这个环境里，周围寂静无人，只有黑夜一片，剩下几盏路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凉风。

凉风习习，吹起了她鬓角肆意飞扬。

夏景霖今天盘了一个港式复古盘发，整个人显得气质优雅，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坐那，好不好？”

何程昊指着前面一处公园椅，示意她。

夏景霖嗯了一声，先坐了上去。

刚坐好，何程昊示意她把一双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夏景霖搭了上去，她的一双平底鞋轻轻地被他脱下。

何程昊弓着身，一手扶着她后背，一手揉着她一只脚轻轻按摩。

“今天累不累？”

“不累。”

“原来结婚这么累啊。”

这句话更像是何程昊的自言自语。

“人生哪有不累的。”

“要不我们不要摆酒了，这样太累了。你看旻旻怀孕都要全程站着那么久，更何况你没有怀孕的了。”

“听你的。”

“我更需要尊重你的意见。”

何程昊左脚按完，开始揉右脚。

“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好。那就到时候这样安排！”

“程昊，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爱我？”

“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不能爱？”

“你的理由怎么总是那么充分啊？我没办法回你。”

“那就不回应。”

“这样不礼貌。”

“那就随便闷哼。”

“这样更不礼貌了好吗？”

夏景霖歪了歪头，看着他的头发。

何程昊今天难得换了一个发型。夏景霖不由地把自己的一只手往他鬓角上探，问他：“这个发型真好看。”

“好看么？你知道这个发型叫什么吗？”

夏景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美式前刺。”

夏景霖笑出了声。

“笑什么？”

夏景霖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这名字听着跟一道菜一样。”

“那你呢，你的发型又叫什么？”

何程昊还在帮她按摩腿，她的发梢随着凉风在舞动着。

“港式复古盘发。”

何程昊也笑了。

夏景霖捏了捏他那健壮的胳膊：“你笑什么？”

何程昊吃痛：“你这像是一道菜，像是茶餐厅的。”

“我想吃港式茶餐厅。“

“好，改天带你去，南城有一家性价比很高的。”

“在哪里？”

“也是我学校附近，不过稍微远一点。”

夏景霖抱住他，隔着路灯，他们彼此很接近。

何程昊下身开始逐渐变得滚烫，他望着她，眼睛泛起了目眩神迷。

“夏景霖，你应该没看过我跳舞吧。”

“跳舞？你还会跳舞？”

“嗯。我给你跳！”

夏景霖难以置信看着他。

“你听过杨千嬅的《处处吻》不？”

夏景霖点点头。

“那你看过檀健次和王霏霏的舞蹈不？”

夏景霖摇摇头。

何程昊慢慢地把她双脚放入鞋子里，开始整理西装。

只见何程昊打开手机，打开音乐软件开始放歌。

路灯下，只有一道影子在地面上及其显眼。

配合着音乐，何程昊跳的像是街舞，又像是爵士。

跳的虽然十分生疏，但跳的十分卖力。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

他跳的模样真的很像擦玻璃，但她配合着他，给予他鼓掌支持。

她的鼓掌还有节奏，他也慢慢跳的越来越好。

他左手做出唱歌状，右手做出跳舞的动作，学着太空步。

他在这边努力哄她笑，而她最后赤脚上前陪他一起闹。

在路灯下，他们像极了《爱乐之城》里的那一对年轻男女。

最后他也脱下了鞋子，留下一双黑色的袜子踏在地面，双手触碰在她的肩胛骨和腰胯以上的位置。

配合着《处处吻》和《A Thousand Year》两首歌曲的循环，他们开始做着业余的动作，在路灯下肆意舞动。

那一晚，是月亮的，但像是月牙。

她配合他跳舞，他伴着她一路向前再退后，显得是非常自然。

转动着，舞动着，像是把所有的坏心情洗涤的一干二净。

一处酒店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酒店飘窗上。

她正在看屋外的景色，突然之间，眼神朝着一处停了下来。

“老公，你快来。”

男人跑了过来，坐在妻子对面的飘窗位置。

男人手都没来得及擦，直接跑了出来：“怎么啦？”

女人笑着说：“快看，他们好甜啊。”

男人叹道：“他们两个跳的真可爱啊。”

女人抚着肚子的同时不忘示意丈夫：“他们真甜，对不？”

男人亲吻着妻子，不忘摸着妻子的头发：“你更甜。”

女人嘴角上扬：“都甜。”

男人走近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女人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忘把小腹对着窗外，示意孩子看：“阿锦，你看看你舅舅舅妈，多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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