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沙发上,和对面从天而降的男人面面相觑。
袁基略显局促地抬起头看了你一眼,又羞涩垂眸,“殿下,可知此为何处?”
时间追溯到十分钟前。
彼时你正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裤大剌剌窝在沙发上追剧,忽起妖风一阵,身旁的落地窗帘被卷起,层层翻涌,遮住了视线,你半眯着眼,来不及纳闷这风从何而起,便听得一重物落地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连忙拨开面前遮掩的窗纱,却怔怔望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绿袍男子。
淡粉色长发,绣有青竹的精致外袍,一丝不苟的头冠,和…右眼下那颗痣。
“……袁基?”你不自觉呢喃出声。什么情况?在做梦吗?你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好疼!
袁基闻声抬头,却在看到你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开口,“殿下……殿下!你还活着!”第一次。这是你第一次见袁基如此失态。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晕乎乎地先将袁基扶起安置在沙发上。一番交谈下来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的世界里,广陵王在两年前的守城之战中被流矢射中,不治身亡。许是长年一日只睡2个时辰的积劳已久,又许是你的离世带走了他唯一的救赎与念想,那一战后,袁基也倒下了。朦胧间听见你在喊他,便跟着去了。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你复杂地看着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事。
眼前的袁基确实和你印象中有些不同了。从前精致迤逦的袁长公子,眉目间凭添了几分沧桑和劳累。
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你瞬间湿了眸子,堂堂袁太仆,怎么连面上的脂粉都没抹匀啊……你一下一下摩挲着,仔细地用指腹抚开那抹脂粉。
浅淡如水的眸子定定看着你,他珍重地捧起你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覆着手背的手掌带着薄茧,令人温暖,安心,一如掌心传来如擂的心跳,沉稳,坚定。
谁都没有开口,却又什么都已道尽。
“既来之则安之,”袁基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乖乖放在膝头看着你,“殿下,可愿收留在下几日?”
可恶,根本无法拒绝!你把客房给袁基收拾出来,又掰着指头算需要哪些东西。袁基看着你进进出出非常忙碌,真诚地发问,“殿下为何不唤下人做此事?”
你沉默半晌,严肃地在他身旁坐下,为他科普这个世界的知识。“总之,袁基,我们现在是平等法制社会,没有下人的。”况且,我也尚未有这个财力请阿姨…后半句你没说出口,但袁基大概是猜的到。
你刚准备拉起他出门采购,猛地发现他身上穿的仍是那套古着。“啊,袁基你的衣服!”他一愣,“不能穿这个出门吗?”你冲进卧室拿了件自己的卫衣和宽大的运动裤,“委屈你先穿我的了…”你红着脸背过身去,他接过衣服,指尖轻扫过你的手背,温温痒痒的。
你背过手对着墙壁面壁思过,听他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身后正在进行的画面。正想得入神,耳边传来袁基的吐息,“殿下,这上衣该怎么穿?”你猛地一惊,上一秒脑子里的旖旎还未散尽,下一秒嗖的一下跳起来,转头发现他居然已经穿好裤子,裸着上身对卫衣拉链犯难。
“啊…”你略感失望地走上前去,“我…我来帮你穿!”
“殿下的脸好红。”
“没有,天气有点热…”
“可是已经初秋了…”
你一下把拉链拉到顶端卡着他脖子,“说了没有!”
穿运动服的袁基,好可爱。
你拉着他的手出门。
初秋的傍晚已经有些凉意,路边的银杏黄了大半,风起叶落,时不时沙沙响。
袁基bia叽着拖鞋走在你身后,望着你们相连的手出神。
有多久没有和她这样牵着手走在街上了?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本以为此前囹圄一生,两次痛失所爱,此后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就算这是梦也好。梦里能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能和你走在日落黄昏,能和你煮茶谈天,能和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梦里真好。
他上前几步和你并肩,反手与你十指相扣,你突然转头朝他笑。
“袁基!你看这片红叶!像不像你送我的那片?”
望着你明媚的笑颜,心里一暖,“像,很像。”
上一世那些未能完成的遗憾,就在这个世界,一一与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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