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itre XII

达达利亚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他只用做好自己就够了。今晚排演的剧目，高潮部分在于白金汉公爵与王后的私会——芙宁娜说的没错，美人儿都能演安娜皇后，而由她饰演的白金汉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本色”。同样出人意料的是，尚有些虚弱的那维莱特经大家一番胡闹似的细致打扮，关上灯，昏暗间竟当真显出那样一种神韵——庄重的，圣洁的，美丽而脆弱的。

“实在荒唐！”那维莱特喃喃说道，他没有勇气责备芙卡洛斯公爵把他的形象如此牢记在心，“用这样的回忆，来维系无望的爱情，这实在荒唐……”

“那么您要我靠什么活下去呢？”芙宁娜激动地将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我只有回忆啊，我。这是我的幸福，我的财宝，我的希望。” 她感情真挚地，滔滔不绝地背下去，演得同原文一字不差:“每次我见到您，我心头的首饰匣就多珍藏一颗钻石……”

……奥地利安娜王后是那样沉沦地望着白金汉，深情而绝望，美丽的眼睛在月影下闪着泪光……

“——而这种和平就需要一个谈判代表:那个代表就将是我。到那时就不敢再拒绝我了，我要再次来到巴黎，再次见到您，得到片刻的欢乐。不错，为了我这片刻的欢乐，成千上万的将士将战死沙场。可是这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再见您一面！……”

“大人，您向我表白的这些证据，简直伤天害理。”

“这是因为您不爱我，王后:您若是爱我，就会用相反的眼光看待这一切；您若是爱我……”

“您若是爱我……”王后仿佛是被白金汉炙热的目光灼伤了似的，缓缓垂下眼眸。他喃喃地低语着。

……一幕终了，掌声雷动。那维莱特似乎有些累了，正不声不响地靠在一边休息。他好像还没从剧目里缓过来，双目失神地望着地面，神色忧伤。“好了，那维莱特。”芙宁娜坐在他身旁，脱去白金汉公爵的靴子，转过来看向他：“刚才你的表演可太出色了——老实说，虽然王后爱公爵，不过我不觉得她的感情会有你表现得那样强烈。说真的，要是让你演永远失去了爱人的朱丽叶，那才出彩呢！”专业的小演员兴奋地由衷赞美他。

“…如果那是我得不到的爱人呢？”那维莱特轻声问她，“…如果我情知我日日夜夜无法停止思念的人永远，永远也不会爱我呢？”

芙宁娜错愕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那…那维莱特？”她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你还好吗？”

那维莱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您若是爱我，就不会让我受此折磨…”他微弱的声音渐渐沉下去了，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他…他是不是神智不大清醒了？”芙宁娜求助似的望向大家。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显出既为难又不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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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的内容选自《三个火枪手》，除了那维莱特最后的反应以外台词全都是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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