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那两个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原先的首领压榨员工人缘极差，死了都不足惜，而这个身份却很棘手，全部少说也有上千余人，要在茫茫人海中挂金，可能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只能想想有个口头之瘾。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个巨大的突破口，成功触手可得。

夏韵对照着信息卡，左出右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正确的房门，准备入住。

掏出钥匙试了一下，正好对上，格外轻松地打开进去。

突然变了样貌的“他”，估计没有人会在意，夏韵也听说过这个地方只认信息不认人，那即使全员掉包也理所当然。

夏韵心中不屑暗笑。房间里比夏韵原来的房间多出来了张椅子，但床比他的小了不止两圈。

这次轻装出行，没带什么东西，夏韵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能危险威胁到自己后，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垂眸想着什么。

这样的日子不会短，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信念不稳，一个小差错，就会全盘皆输。

这是第一次掌握权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很沉重，也很享受。

通话器是他唯一和外人交流的东西，那如果没了它，又该怎么办，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毕竟秋阁不能成为他的依赖。

此时的悠闲，就是此时此刻最好的状态，夏韵有些依恋。

——

每天都在听取情报，混过所有人的眼，再和他们结交一些有的没的朋友，人缘极好，几乎在一周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又夏韵这么一号人物。

幸而没有太多人认识原主，不然可就不好办了，实力原来可以与运气并存。

这一遭走的可谓是相当顺利，据他观察，原先首领已逝的消息绝对可信，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但没有一个人面带愁容。

明确了目标，夏韵虽说没有十足的自信，但信心还是有的，在一片混乱之中，抢到了选拔首领预算赛的资格。

“这还挺有趣，首领没有任何遗言和下一任是谁都没说，就私自开这种预选赛，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个想法。”

夜晚，夏韵望向窗外的星光，笑着对冰冷的通话器说。

对面如他所想，回复道：“可能上一任是被杀害的吧，没有机会说。”也许秋阁也有着一日的奔波，声音听着很疲倦，但温柔低沉，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入了夏韵的耳。

夏韵不得不佩服秋阁的能力，想了想，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人杂群乱，同意道：“可能吧。”

说完，他抿了抿嘴，终于说起正事，汇报情况：“我已经抢到了预选赛名额，时间没定，具体项目不详，总之很奇怪，不正规。”

听筒那边传来秋阁的叹气声，似乎气体能透过音网吹到夏韵眼前。他闷闷地表态，把头埋在手肘里：“能正规吗，这地方就够不正规的了，要正规，太为难人了。”

夏韵听后笑了笑，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缓声道：“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秋阁那边混着气音，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每天的夜晚，是夏韵最期待的时光。

——

获得所有人的信任，是重中之重，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会说话就好。可说难也难，因为迟早会露馅。

熬过了最紊乱的几天，夏韵收到消息，首领选拔会会在下周举行，时间很充足，完全可以正在这段时间巩固人力物力。

“把自己完全融入其中，所有的谎言都是真话，才是最高境界。”

这是秋阁对他在这期间说过的一句话，他并不指望夏韵能否记住，但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刚开始，夏韵只是当他中二病又犯了，真的没往心里记，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又意外的觉得这句话很值得细品，尤其是现在特殊的时间点。

又是一次夜晚，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但夏韵完全不知乏味，因为有个盼点支撑着自己，艰难移步。

秋阁的状态似乎一天比一天差，说话时有气无力，但心态却异常的好，让夏韵不由自主怀疑这同一种声音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今天还顺利吗？”和以往不同的是，秋阁这次主动搭话，不等夏韵说什么，就关心道。

习惯了由自己开场的夏韵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却很暖，再多的疲惫被这句话清理，语气都随着变了轻松许多：“很好哦，你呢？”

两个地方的人不可能每天的状态都一样，秋阁听到这话反倒觉得自己委屈，好像没拉个人和自己一起累，就觉得所有人都对他有愧。

秋阁苦笑着开玩笑道：“你好着就行，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别学。”

夏韵想了想，不管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秋阁到底在干什么会天天喊累，不禁疑惑开口：“你天天干什么呢，以前没见你这么累啊。”

这才是问题关键，秋阁听完更无奈了，手抵着额头，想笑又笑不出：“因为你一走，我的工作翻倍，天天整理公文，敲电脑，熬夜写报告和计划，这只是一部分。”

夏韵震惊地“啊”了半天，有些理解秋阁最近的状态，脸上多了担忧的表情，担心道：“别搞坏了身体啊，等我回去帮你。”

秋阁摇了摇头，话说得越来越不正经：“我有自知之明，至于你回来帮我，还是不必了。”

不知道内情的人过来听，绝对会认为他们是朋友，而不是上下级明显的主仆。

虽然“主仆”这个关系听着扯，但确实有这层分界分明的切割线，只是会被越磨越平。

直到现在，习惯用敬称的夏韵在面对秋阁时，已经把“您”换成了“你”，就是明显的结果。

静了两秒，秋阁又收回了刚刚有些孩子气的状态，淡淡道：“最近我确实很忙，这两天就先别联系我了。好了，希望你能成功。”

对夏韵来讲，这突然而来令人瓦解的信息，几乎一笔带过。

通讯器内传来忙音，夏韵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结束。

自己所担心的，最终真的成为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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