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更生努力使脑子能回忆了,想了一会儿,说:“好像听说过。”
曾玉儿就心定了些,说:“你父亲王虎就是这个黑帮的骨干呀!”
王更生杀气腾腾地向她逼近一步:“你胡说!我爸怎么会是那样的恶魔!”
曾玉儿惊惶地用手撑地向后退着:“更儿,这么大的事,妈能胡说吗?再说,妈为什么要胡说呢?因为你和你爸是我的亲人呀,妈怎么能作践你们呢?就是傻瓜也知道这个道理呀!”
王更生就瓷当当地站住了,像死去了一样。
曾玉儿惊怕地看着他。一时间屋里静的像没有人了似的。可是,如果神色的变化能发出声音,这时曾玉儿脸上的神色一定能震天动地,只见惊恐、疑惑、困惑、担心、后悔、悔恨等等神色在她的脸上混战成一团,最后,僵持成了绝望。只见她惊恐万状地站起来,惊恐万状地挪到王更生跟前,惊恐万状地慢慢向儿子伸出手来,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让颤抖的手指触到了儿子的脸颊,颤声问:“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呀!别吓唬妈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怎么活呀!”
王更生还是像具僵立的死尸。
曾玉儿嚎啕一声,拦腰抱住了儿子摇了起来,仰头看着儿子叫:“更儿,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王更生终于让母亲摇醒了。他像他看的僵尸碟里的僵尸那样直僵僵地垂下头来,直盯盯地看着母亲。这目光阴森森地渗入曾玉儿的骨髓里,阴冷得她浑身直打哆嗦,不由得住了声,松开了抱着王更生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悄无声息地向后退,生怕弄出声响来,惊扰了这僵尸,撕碎了自己。就见王更生像僵尸一样直僵僵地转过身去,像僵尸一样直僵僵地穿过客厅,像僵尸一样直僵僵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像僵尸一样直僵僵地来到床前,像僵尸一样直僵僵地脸朝下,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当王更生走动了两步后,曾玉儿就悄无声息地,胆战心惊地跟在了他的后面,在他的卧室门口站住了,看着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最终没敢进去。片刻,她悄悄地掩上门,退到客厅里,靠着墙,无声地滑坐在地上,像一堆凌乱的衣服。
好久好久过去了。忽然,屋里响起了《铿锵玫瑰》这首歌,在这死寂里,犹如漆黑里照进了一束强光般的骇人,犹如埋伏的人打了个喷嚏般的让人惊颤。
曾玉儿忽地站起来,寻找这个阴险的敌人,发现声音是从沙发底下传来的,就急忙走过去,推开沙发,见是自己的手机躺在地上若无其事地唱着歌——在那场动乱中它钻进了沙发底下躲了起来,现在才像发现没有了危险的青蛙那样大模大样地唱了起来。
她急忙拿起来,按了拒听键,歌声戛然而止。她的耳朵看着余音飘逸过墙没了踪影,这才像那个埋伏的人打完喷嚏后惊恐地捂住嘴鼻盯着敌人那样盯着儿子的卧室,剧烈的心跳声使得她的耳朵里像空房子里敲了一通鼓一样嗡嗡地响成一片。她使劲儿按着胸口。过了一会儿,才像觅食的草鸡走路那样,佝偻着背,脚高抬轻放,一步一探头地踅摸到儿子的卧室门前,无声地推开门。见儿子还是那样脸朝下直挺挺地躺着,才掩上门,悄悄地退到客厅,靠着墙,无声地滑坐在了地上,像一堆凌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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