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案发时段前后四小时的监控带来了。
“你看,死者家的楼房当晚有不少人进出,”荣哥说道
我点点头
“除了严猛之外,还有四人进入过。”荣哥又说道
“进入过死者家的有几个?”我问
荣哥神色一变:“一个都没有。”
“啊?”我猛地一惊,“只有严猛进去过?”
“对...”荣哥似乎也大为疑惑
“那严猛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你之前是不是跟队长汇报是严猛说门是开的?”荣哥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问题
“严猛自己说的,监控上怎么样?”我问
“监控上看不出来门一直以来有什么变化,但严猛到场的时候他确实是直接就把门拉开了。”荣哥说
“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松的锁?”我问
“对,看不出来。”荣哥揉着下巴
“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没有痕迹,只有严猛进入过,那还有悬念吗?”我问,“如果不是他的话,就没有人进入过现场了。”
荣哥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说不上为什么...”
“先去看尸检吧。”我说道
殡仪馆在郊区
我们到达时,已经三点多了。
林海眉头紧锁:“检测报告看来没什么问题,就是勒死的,血液没有异常。”
“死亡时间呢?”我问
林海两手一摊:“不解剖查不了。”
“要申请解剖么?严猛嫌疑很大,基本不算是有疑点的案子。”我说道
“必须解剖!”荣哥厉声说
“为什么?”
“严猛进入现场除了借条什么都没带,那凶器呢?”荣哥问
“可能冲进下水道了。”我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监控显示他什么都没带进现场。”荣哥说
“他也可以刻意隐藏啊。”我不服
“别扯了,我学图侦的,这点问题我会看不出来吗?”荣哥说,“刀子倒还有可能隐藏,绳子是绝对不可能藏的住的。”
“那?”
“回去接着查。”
“解剖呢?”我问
“这倒麻烦...”荣哥脸抽了一下,“先不解剖,林海回去待命。”
我们只得再回现场调查,林海等着解剖。
死者家的房间凌乱不堪,但现在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调查。
我继续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定没有任何异样,荣哥进入了死者的房间,有了新的发现。
“你看这个衣柜门板,”荣哥说道,“有划痕。”
“能说明什么?”我问
“这个划痕明显是用一次力量造成的,不是成年累月的某种摩擦。”荣哥说道,“这说明有人用某种东西划过这个位置。”
“也可能是他们手闲干的啊?”我说道
荣哥看着我,越看我越不好意思
“很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在里面待过。”荣哥这才接着说道,“这个划痕看上去很特殊?”
“痕检?”荣哥叫了一声,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痕检员叫袁智,我们之前处理小事件的时候见过几次面,算半个熟人,也由荣哥带着学习
“这种划痕...”袁智犯了难,“没见过,不像是刀或榔头划的。”
“只能把这视为凶手身上携带的一部分了。”荣哥挠着头说
“又没头绪了,严猛的嫌疑还是洗不掉。”我说道
“这个痕迹可以作为疑点,不能掉以轻心。”荣哥说,“还要传唤更多证人。”
此时死者的弟弟仍然没有回家,这让我们起了一点疑心
“不会他是凶手,然后跑路了吧?”我说道
“别做这种推测,但确实很可疑。”荣哥说道
我们从死者的手机上找到了他弟弟的联系方式,荣哥带上手套拨通
过了很长时间,那头才有人接电话
“喂?你好,你是黄晓飞的弟弟么?”荣哥说道
“对,是我,你是?”对面的声音似乎很紧张
“你哥死了,我们是警察。”荣哥又说道,“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外面。”对方含糊其辞
“你现在赶紧回到你家来,我们要对你进行询问。”荣哥严肃地说道
“啊,好的好的。”对方说完慌忙挂断电话
荣哥收起了手机,意气风发地笑道:“真让你小子猜准了。”
“啊?什么意思?”我问
“电话那头有火车的声音,可能真跑路了,”荣哥说道,“但我不确定是他路过火车附近,还是他在火车站,如果是后者,那他有很大嫌疑。”
“为什么?”我问
“一个水工没事不会去坐火车,更不会大半夜去坐火车,说明现在如果他在火车站的目的肯定不是正常的。”荣哥说道,“你还能找到第二个目的吗?”
我点点头,最近非节非假,火车票肯定会有库余,现在这个时间去坐火车就显得毫无理由
“可他没有进入过现场啊?”我问
“我心里现在有个猜测,但我只有见到他才能确定。”荣哥说道
我们等待了一段时间,期间又研究了一下那个划痕,不过一无所获
最后我们见到了死者的弟弟,然而荣哥见到他的时候似乎非常奇怪,我们将他一路带到警局,并在路上陆续把事情和他说了
“这人我来审?”我问
“我跟你一起。”荣哥说道,“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哦。”
审讯室内
“你叫?”我问
“黄晓庆。”此人非常紧张
“你...”我刚准备开口,却被荣哥拦下来了
“介意给我看一下你的工作服吗?”荣哥笑着问道
我被这话问得不明所以,黄晓庆也很奇怪的样子
“我留在店里了,没拿回来。”黄晓庆说
“那明天我们陪你去拿。”荣哥不容置疑地说,“接下来,你这一天都在干什么?”
黄晓庆听了这话脸色巨变:“我在到处跑活啊?”
“跑的哪几家?跟我说说?”荣哥笑着说
“啊...啊?我哪记得?”黄晓庆做贼心虚地说
“那好,不说这个。”荣哥说道
黄晓庆眼眶发红,低头不语
荣哥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大半夜去坐火车?”
“啊?没有坐。”黄晓庆低头说
“走吧。”荣哥站起来说道,“黄晓庆先生,我们会将您留到明天,请等待。”
我已经一头雾水了,荣哥却已经胸有成竹
“最后再去找严猛求证一个事实。”荣哥说道
说罢,我们已经走入了严猛所在的房间
“严猛,你有没有在报警后离开黄晓飞的家?”荣哥问道
“没...没有啊?一直等到你们来,要是走了你们现在怎么审我?”严猛懵着说
“不,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离开死者家这个现场?”荣哥似乎在求证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啊?这个有,我看见警灯的时候下去应你们了,结果刚看见警察就给我摁住了。”严猛似乎有点委屈地说道
“那没问题了,”荣哥高兴地说道,“我现在要去再调一次监控,明天早上陪我去最后做一些调查,结果已经显现了,不过还需要证据支持。”
“你是说凶手是黄晓庆?”我有了一丝头绪
荣哥没有说话,只是赞许地朝我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小区物业,已经四点半多了。
我以为荣哥要回到一开始录像的位置找线索,但是他直接跳过了前面的所有,直接到严猛报警后。
果然,严猛报警后的十分钟,屋子的锁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黄晓庆,还提着个小包。
“他早在严猛进门前就在里面了!”我高兴地叫道
“可以结案了。”荣哥笑着说,“之前我把注意力都放在监控前半段,没来管这里。”
“休息,明天接着查剩下的!”我信心倍增
我们还可以休息大概三个小时。
我倒头睡在警局的休息室,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荣哥把我打起来了
“走,八点了,黄晓庆打工的那个水工店应该开门了。”荣哥说道
所谓的水工店,其实就是一个类似订单中介的地方,老板接单子,再发放给各个水工,水工干完以后给老板一小部分钱,这种地方相对于个体水工的优点就是接单稳定。
我们询问老板昨天是否看见黄晓庆,得到的答复是他来了
“他拿了个单子就走了呀?”老板迷惑地说
“他回来交接了么?”我问
“来了,交完就走了。”老板说
荣哥眉头紧锁:“他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六点的时候。”老板说
我和荣哥相视一笑,死者死亡时间是九点半左右,黄晓庆这个时间去交接有充足的做案时间
“请问他的工作服在这么?”荣哥笑着问
老板似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你们要他的衣服干什么?”
“他嘱咐的,”荣哥说道,“我们总不可能为了骗一件工作服编这种谎话吧?”
老板也没有过多的质疑,就把衣服给了我们。
荣哥撇嘴一笑,我恍然大悟
水工的工作服左侧有一个挂工具的铁扣,衣柜上的划痕就是被这个东西刮出来的。
“高啊荣哥!”我叫道
“虽然没有悬念了,但还要求证最后一个事情。”荣哥说道
随后,我们没有原路返回,荣哥根据步行图找了好几条能走回去的道,并且全都走了一遍,走完一条往返走另一条。
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荣哥笑着对我说:“没有火车。”
“所以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肯定不是路上发出的!”我说道
铁证如山,黄晓庆落网了
虽然在火车这件事情上他可以狡辩是龙哥听错了,衣柜上外力所致的铁扣划痕也可以狡辩是曾经所致。但黄晓庆从家门走出来的监控录像杀死了他
简单审讯之后,黄晓庆就全招了。
黄晓庆对黄晓飞怀恨多年,原因在于家庭中父母对长子的偏爱。
黄晓庆和黄晓飞经济潦倒,但父母经常私底下给黄晓飞塞钱,黄晓飞写小说毫无起色但衣食无忧,黄晓庆做水工累死累活只有这个下场。
这让黄晓庆早就有了杀心
因为严猛来过几次,黄晓庆和严猛有联系方式,再加上两人都憎恶黄晓飞,所以在聊天的抱怨中,黄晓庆套到了严猛今晚会来的消息
黄晓庆早就得知严猛晚上会来,先是去水店上班,然后接了一个单子,中午完成,故意留到下午再去交接,给老板留了个印象,混淆时间视听。然后回到家中,假意拿东西,黄晓飞根本不会留心自己的弟弟如何,黄晓庆在黄晓飞不注意时躲进衣柜,如果被黄晓飞发现,就谎称自己在开玩笑,不过黄晓飞并没有发现。此时没有杀死黄晓飞的目的是将黄晓飞的死亡时间推后到严猛来时,以此让警察怀疑严猛。
严猛在楼下单元门按响了黄晓飞家的门牌号铃,黄晓庆在听到门铃后从衣柜中迅速蹿出勒死还没有反应门铃的黄晓飞,然后远程给严猛开了单元门,见门外没什么动静,贪性大发,在严猛进门前翻出了家里的大部分财物并装好。
黄晓庆本想杀人后离开现场跑到楼上躲起来,严猛进屋后再从楼上下来逃走,提前为严猛开好房门后,黄晓庆突然想拿走财物,然而拿完发现已经来不及跑上楼了,于是只好再次躲回衣柜。
严猛上楼后,看见了刚刚被勒死的黄晓飞,然后报了警,出去迎接警察时,黄晓庆趁机带着财物溜走了。
因为衣服上的铁扣划到了衣柜,所以留下了痕迹,其实如果严猛没有下楼迎警察的话,黄晓庆早就落网了。
当晚黄晓庆本来想坐火车连夜逃走,但还是被昭回了,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结案!”我高兴地说道
“果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荣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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