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退路与生存之道。
有时你必须为了守护初心而背叛它。
“是啊,你作为高高在上的大侦探,而我却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的荣光会让你将罪行遮敝,而我的平凡却会带着我的罪行把我推向深渊——哦这可太讽刺了。”
“我没有输,哈哈——我是正义的,哪怕没有人认同,哪怕无数人将我逼向死路!若要用正道的刑法绞死大义,我便失行与他同归于尽!”
“啪答。”
关掉电视机,程朝长吁了一口气。
他现在满脸通红,呼吸微弱———方便面里果真有问题,吃面什么的,真是作死。
虚弱中,他除了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内鬼……我该信谁,,有……谁能帮我…”他满口说着胡话,感觉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果然,就这么死了,还是不甘心啊…
程朝闭上了眼睛,嘴角和眼角纷纷留下血泪。
“喂,醒醒!”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把程朝唤醒,是杨源。
“怎么了?”程朝问。
昨天从下午开始就突然联系不到你,所以去打听了你的住处。抱歉啊,撬了你家的门。”看到他安然无恙,杨源这才松了口气。
“我……”程朝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居然痊愈了。昨天的病情,是有时间限制的么?
对了,昨天自己好像中毒了来着?
记不清了….
“那么,你找我干什么?”程朝坐起身。
杨源:“江昔泽醒了,他喊我去找他,所以,有什么话需要我传递的?”
“话么…”程朝沉吟着,道,“祝他早日康复好了。”
杨源没有多问什么,在简单的告别后便离开了——看得出来很急。程朝不试图去寻求什么帮助,是因为他已心灰意冷了。
所谓执着的坚持,现在想来不过笑料。
但是,这不影响他认可的生存之道。
从衣柜中取出警服,那是他刚加入特案组时穿得那件,虽然有些小,但穿上时仍能感到当时的兴奋。
程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敬了个礼,然后便开车向绫武家驶去。
当敲开他家的门,绫武感到奇怪:“咦,小程同志你干什么呢?”“带我去那个靶场。”程朝的语气稍微有些冰冷。
那是一个被绫武称作“快乐天堂”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可以尽情练习射击技术,极高还原敌人的立体靶,更重要的——都是真枪实弹。
不过,有权力在那练习的人并不多。而绫武就是少数中的一个,但也不能自由出入:比如他,一个月也就能去一次。
之前绫武带着程朝去过一次,但过了把枪瘾后就没去过,所以续武对他的行为感到奇怪。
不过听程朝的口气,他可不敢怠慢这个“变态”。
一番周折,程朝总算站在了靶场。
他挑选了一处最精简的练习区,这是一个小房间,人型靶和他仅用了一张一米长的石质长方体台隔开。
台面上摆着五种不同类型的手枪,程朝挑选了一番后选择了最重,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把。
然后,戴上护目镜和消音耳机…
“呼。”能听见耳边呼啸的微风。
“砰砰砰!”连开了三枪,用时2S。
一旁的绫武看呆了:三枪,分别完美的打在了靶的头,心脏,和脖颈位置!都是要害!
因为特制材料的缘故,子弹卡在靶子的“体内”,能看到清晰的凹痕。
这,太狠了点吧!
不过更惊讶的还在后面。程朝又连开三枪,位置居然还是那三个致命部位!
子弹打在子弹上,迸出火星!
而程朝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唯一做的,不过是重复上述过程罢了。
就如同心如止水的野兽!
射击中,程朝突然开口:“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绫武大气不敢出,颤颤道:“呃呃呃,是吧。”
咔嚓。
程朝的手臂忽然往一处一折,手中的枪也开始颤抖。
这后坐力,果然有些吃不消啊。
但是.....
“cao你吗!”扳机在此按动。
“轰!”
终于,人形靶在持续高效的施压下不堪重负,在第四次连续击中同一处位置时,竟被打穿了!另外两处也是!
看得绫武心惊胆战:“小程同志,这是…多大的怨恨啊。”
程朝将枪放回原处,平静道:“我仅把标靶当作我的过去。有的时候,我们曾经质疑的语言,放到现在是天大的讽刺。”
意思很简单: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随口让绫武收拾靶场后,程朝一个人坐回了车,他要去往的下一站,就是警局。
没有任何阻碍,直奔燕竹所在的办公室。
除了本人,梁天成也在,正合他意。
不过程朝发现,老师除了拳头微红外,眼角有泪花?
但他不关心这些。
燕竹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你,咳,你现在来干什么?”
程朝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动作:他把警帽摘下放在了桌上,接着,警微,肩章奖章…一一拆下,陈列,再放在桌上。最后是警服警证。
他把这些物品堆叠得整齐后,放在燕竹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燕竹严肃的问。
程朝说道:“三天时间,的确能做很多事,而我仅用两天就找到了真正想做的。比如现在,我要向你提出辞职。”
“为什么?”
程朝笑道:“我对能否胜任这项工作充满怀疑,我对我曾经尊敬的警道失望透顶。”
燕竹怒道:“什么狗屁理由,你幼不幼稚?”
程朝保持着微笑:“以前那个被呼来唤去却还兴致冲冲的我,才是真的幼稚吧?”
燕竹没法接着他话往下说,直接用威胁的口气道:“难道你想当逃兵不成?”
“不止是逃兵。”程朝摇头,“我曾一直试图寻找内鬼,那个与其它人思想不一致的人。现在,我总算找到了。”
“很明显,就是我啊。”
“凭逃兵加上内鬼两大罪名。你现在就可以逮捕我。”他继续说着。
燕竹看向他的双眼,里面只有坚定与决绝,片刻,她将手朝前,不耐烦的挥了挥道:“行了,你走吧。”
程朝会心一笑,他喜欢这种认同。
“等等。”
就在程朝一只脚要踏出门外时,梁天成喊住了他:“你有东西落了。”
他从脱下的警服口袋中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程朝。
这是之前他写给他的四个字:无愧于心。程朝在道过谢后便离开了。
毫无疑问,这次辞职的行为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但他并不后悔。
未来很长,他要做好一切打算。
当务之急,要找一个有稳定收入的工作。
然后,他辞退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失望。他的真正目的,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把余威案攻破。
这并不简单,因为要捣毁其背后的组织,犹如刀锋上跳舞,但既然下了决心,临死之前也不会放弃。
总比继续待在局里权力受限,被其它新涌上的案子干扰乱了阵脚要强。”他安慰自己。
于是他一边想着事,一边在回家的路哼起歌来:“陈年的腐朽仍有气息,愚蠢的众人却只剩叹泣。即使都是演绎,也难断我的心际,多希望这不是演戏,可一切只是自欺。
我曾笑,
喜欢的字眼满是虚伪的奴隶;
我曾哭,
真挚的感情不过一滴两滴;
也曾悲,
拂袖后便失去踪影;
不曾乐,
因为只有悲极生乐……
我们着重着徘徊着懦弱的过错,
直到一切的一个个,一个个都散去,
最后化为的羽毛,亦不过落定潮湿的粪土。
我走过世上最长的路
却不及那短短的红布。
一味的向前追逐
换来的却是辜负,
寻找着复杂的满足,
失去了甚至去回顾。
我不曾得到过完美
可简单的小人物有着最好的结局。
见陈,尘灰中的孤苦,
遮俊,双眼中飘忽的喜迅。
轻叹,无力回天的无奈。
就如我所说,
斯乐纷受,粟而颜纠,
就如我所唱,
肝肠俱断方绝响。
无尽的远方,希望如此渺茫……”
程朝的身影逐渐消失,自此,他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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