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顺利
在放下一个装有两根头发的物证袋,让小黄法医匹配基因库后,自己便坐到了一边开始“提纯”:
1,有关手套的制成:“大部分为猪皮,四指处为人皮,手套制作方式不明,但可以断定极为困难。
2,这些人皮都属于同一个人,但他没有在任何案件中出现过。
3,手套上只有余威的指纹,上面有一些划痕和褶皱,推测它被另一个人的首拉扯过。
4,穿上手套,在手指处有可留下痕迹的功能(如红章印,白粉),经试验,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只会留下杨源指纹!
5,手套上纹路精细到毫米级甚至更小,以目前的技术,任何机器都无法做到,唯一办法:人工刻!
………
程朝将白纸整理好放回原处,他的思维变得清晰无比:杀死王遒的,只有一个人,毫无疑问,余威!
凡杀人必沾血,所以就有了消防斧上伪造的杨源指纹;凡死前必反抗,所以就有划痕与褶皱;凡作恶必引灾,所以余威就多了仇家,且对象可能为王道背后的恐怖组织,死得蹊跷、无痕也不为过。
想通了这些,程朝不禁有些后悔当时自己那句“能杀死王遒的只有杨又”,如果作案对象是副局,那么一切都变得豁然起来,但是,余威为何要杀王遒?杀余威一家的,会是仇人吗?还有,余威手上留着手套,是用来提醒警方,还是。。
看来以上的推断还过于绝对,片面的假设不能解决问题。程朝打量着这只手套,如果没有他,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吗?
江昔泽从一开始就否认了杨源的嫌疑,真的只有那已知的不在场证明吗?
程朝握紧拳,越发的期待今晚的侦查。
而另一边,只听“咕咚”一声,小黄法医从桌上跳起,伸了个懒腰,大喊:“终于好了!”
“研究报告吗?”程朝将纸堆塞回行李箱道。
“当然!”小黄法医骄傲的抬头,“保证让咱爹大吃一惊!”
程朝却摇头:“如果那样,我就要和你说声抱歉了——把报告中有关‘毒’的文件都一起藏起来吧。”
“啊,为什么?”
“杨筝案结束的莫名其妙,我觉得关键在于‘上方’隐瞒的两条线索:余威和毒素,而这起案子,也出现了余威,但毒这点‘上方’是不知道的,加上对外界宣传,已被广泛相信的官方造假新闻,我怕这次,也会草草结束。”程朝直言担忧。
他原本的打算,“将计就计”,把小黄法医的报告送进‘上方’视线,看看他们的反应,但如果换来的是结案,他选择保留。
至于小黄法医,她虽然呆但不傻,明白之间的利害关系后,她爽快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程朝展出微笑:“谢谢…对了,那两根头发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小黄法医将废料倒进垃圾桶,耸肩并摇头。
但即便如此,程朝已经很知足了。
小黄法医帮了他大忙,出于感激,他摆出“握手”的姿势:“一直以来辛亏你了。”
小黄法医“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啊,我才不和你握手呢,有本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的头。
程朝无视,转身就走。
回到回议室后已是八点,在那前他也得到了若岚提供的线索:周日上午,余威一家确实来过公园,并且在回去的路上,公园的门口从小贩那买了一袋子不明物品,而那小贩,正是今天程朝遇到的那位!
但是,这名小贩不仅只出现了两次,他的行踪,来自哪,去往哪,监控中都没有提及,一下钻进了死胡同。
会议室里只开着微弱的光,杨源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张沙发上,
他脸色平静,在看到程朝时也是一样。
程朝正好闲得无事,便问道:“听说你下午有事出国了?”
杨源点头:“我去见了朋友,他受了伤,差点丢了性命。”
“战友?”
杨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并说道:“不是。”
手机上是一条通话记录,上面有令程朝意料之外的人物:江昔泽。
“江组长的事,都是我的错。”程朝真心诚意的说道,“忽视危险,贸然寻死的是我。”
杨源立刻扶起程朝快要弯下的腰,正声道:“江昔泽没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他喊我去也只是为了让给你这个。”
杨源从口袋中拿出了江昔泽的小本子!
程朝不禁再次赞叹这位年轻的组长:就如同自己藏手套一样,江昔泽同样留了一手。
而且还是在生死一线的情况下…
把本子交给自己,无疑是最大的信任。
虽然上面的整理的线索是程朝都已具备的,但简洁易懂陈列有序的内容帮他整理了杂乱的思绪,甚至,他想让小黄法医多学着点。
本子末尾的一段话吸引了程朝的注意:目前当局混乱,即使公正代表,也不过空有虚名。上头广有激进毒瘤,并将影响案件推进,前狼后虎之势,非必要不论及,一切行动当秘密进行。目前已知激进分子:余威(已死)可信任:。。
被涂黑了。
原来,自己口中的内鬼,是激进派!
不记后果,只求效率的办事方式,是案件进行下去最大的绊脚石。
将本子收好,程朝便将自己目前所有的线索的全部告诉了杨源。
“我猜测,余威和其它激进分子对他们的“部下’非常了解,但唯独对你扑朔迷离”,程朝在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道,“根据你在杨筝案中发挥的决定性作用,你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于是他们便想到了嫁祸你,从而引发像我这样人的没必要怀疑——所以,我向你道歉。”
杨源问道:“他们不是把任何有关杨筝案的线索都销毁了吗?为此甚至在余威家安炸药。”
程朝:“很简单,以防万一。”
还有一点他没有明说,嫁祸杨源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和杨又间的血缘关系。
一句报仇,可以掩埋万声“清白”。
不过,程朝心里希望杨源主动告诉他,所以就将这些憋在了心里。为了方便今晚的行动,他在打了声招呼后便去睡觉了。
(几小时后,晚11点)
杨源把车停在了一个相对稳秘却十分方便观察的位置,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程朝将一个大袋子从后背箱取出道:“青梅煮酒。”
说罢,走到了附近一处小亭子里。
杨源紧跟其步,问:“就在这儿观察吗,在车里应该更好吧?”
“找点事做,放自然就可以了,”程朝将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零食和饮料,“况且,比起让人作呕的车内,我更喜欢户外。”
杨源尊重他的想法,在接过一瓶能量饮料后,道:“程兄,承让。”
“没必要,哈哈。”程朝被他逗笑,说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在12点,刘聋子回来时伪装成小电工之类的上门调查,但毕竟有些风险,并且也没有人半夜去干这种活。”
杨源心想:(半夜把“饮料”言欢的也不多吧):“那你打的打算?”
“等刘聋子第二天上班,我们去跟踪他,一直到对应公司。我一直纳闷,什么老板能让员工从早上天还未亮,(周边邻居并未给出准确上班时间)一直忙活到晚12点?犯法了好吧!
“你就不怕这也有风险?”
“相对较小的话,可以试试。”
杨源又问:“那为什么不带上绫武,人多力量大?”
程朝笑了一声。他再次把手伸进口袋,突然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然后瞄准了杨源。
毫不犹豫象的扣动板机。“砰!”
一颗水弹,从枪口射出,缓缓打在杨源衣领,留下一处潮湿。
杨源用手指擦了擦,疑惑的看着他。
程朝笑道:“如果在我对面的是绫武,我的这只手已经断了…
你懂我意思吧!”
江昔泽写过,可信任人员暂且未知!
杨源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的汽车,没再言语。
(晚2点。)
电动车的嘲杂引起了程朝的警觉。他看到一个人缓缓驶进了楼下,在车停在一个非常普通的位置后,便进入了楼层。
“1米6左右,偏瘦,寸头,腊黄肤。”在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后
程朝走向了电动车。
简单的摸索了一番,车内什么都没有,他点头,朝杨源:“走吧,回局。”
“不是他?”杨源睁大眼。
快步坐上车,程朝解释:“他每天上班时间在凌晨,那时候车辆稀少的可怜,加上他走的都是监控盲区,我们这么大一辆车,并不方便追踪。”
“那怎么办?”
“我在他车里装了窃听和追踪,嗯,拆得我们车上的。”程朝得意的展示手机,“你看,就这红点。等到它行动,我们再出发。”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原点,就像是他们是来吃喝玩乐的一样。
早四点,那红点终于有了变化。根据它在地图上行走的轨迹,程朝大概确定了目的地。
为了防止目标中途有弃车,换车行为,他连忙叫醒杨源向红点的位置赶去。
一路追随,他们来到了一家当地知名的食品加工厂,但当他们驶进大门口,保安却拦住了他们。
“我们是警察。”程朝出示证明。
“管你什么身份,七点正式开门之前,统统不肯进!”那保安倒嚣张,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不是有一名员工进入了吗?”
“那只是个臭扫地的。”
见那保安不想再过多言语,程朝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有时为了不打草惊蛇,皮毛般的忍让是必须的。
杨源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干脆瞑目打盹。
终是等到了七点。陆续间能看到来往的人群,多半是工人,还有夹着皮包的中分头。
把杨源喊醒,程朝递给他一个袋子并说:“这次不用穿便装了,就用警服吧,免得和领导开展督察工作似的。”
换好服饰,两人又来到大门口,那保安“呵”了一声,就转头忙活了。
杨源心想:“这人要是有一毫嫌疑,我立马抓他去警局“喝茶”,md,都是同样的工作,看门看出优越感了吗?还是有什么厉害的狗主人?
程朝倒无所谓。他没有直接去找刘聋子,而是联系上了这里的老板。
老板名叫张舟,因为他长期不来公司,所以程朝只能用通话与他交流。
程朝:“你们这儿有一个叫刘聋子的员工吗?扫地的。”
张舟:“刘聋子?没有,但谈到扫地的,这儿有个叫刘喻的,我们叫他刘哑巴。”
“哑吧?”程朝想了想,聋子也是哑巴,所以各地人叫法不同并不奇怪,于是又问道:“他为什么每天工作那么长时间?”
张舟:“哦,那是他自愿的。我们只给他安排了六小时的任务,至于其它时间么,据员工“举报’说一直待在,员工休息室里。”
程朝:“你们这儿就一个清洁工?”
张舟:“那倒不至于,不过那工作室又小又破,本来就是放杂物的,狗都不去,他想要,就借他了。这小子还给门上锁。”
程朝:“那他一般什么时候会去休息室?
张舟:“少说工作结束的时候吧,早11点,午5点?”
挂断电话,程朝对着杨源道:“我们等的时间够长了,这次直接抓人。”
杨源看向面前的人海:“有点困难。”
程朝摊手。
好在,经过四处打听,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刘喻,他当时正在拖厕所,与两人撞了个正着。
不过,该如何交流呢?
两人都不会哑语。
杨源想了想,拿出手铐,要不我先把他抓去警局?
程朝刚想开口拒绝,谁知刘喻却哼出了声。只见他一边疯狂摇头摆手,一边嗯啊着指着手中的拖把,意思可能是还有工作,脱不开身。
两人蒙了:他听得懂?
于是程朝试探性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刘喻吗?”
刘喻点头。
程朝心中一喜,这样省了他很大力气,于是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一起案件,你只需要负责点头,摇头就行了。现在方便吗?”
刘喻摇头。
程朝拿出200元递给他,现在?
刘喻猛得点头。
早在询问中程朝就得知了他贪财小气的生格,所以早有准备。
(但是说,他一天工资才80,节俭也不算抠搜吧?)
“带我们去你的休息室。”程朝直截了当道。
本来以为刘喻会有些反抗,没想到他倒也爽快,直接把两人带到了休息室门口。
可光是靠近,就有一阵恶臭袭来,这令嗅觉灵敏的程朝皱紧了眉头,加上刘喻那邋遢样,也难怪没人去好奇这个室内有什么。”
打开锁,刘喻和两人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里面全是垃圾。漫天苍蝇,和爬地臭虫,简直就是垃圾场。
不过,即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也有一处“净土”: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小白桌,桌面光洁平滑,上面只有两张纸和一块方体木头。
程朝凑上去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一张白张上是打印的图案,这个图案在另一张纸和木头上分别被刻画了出来。
图案是指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程朝立刻喊来杨源,粗略对比了他的指纹,不过与之前看到的小黄法医映在电脑上的杨源指纹都有一定的偏差。
直到程朝看向自己的食指……
虽然模糊,但心中却涌出一丝不安。
他问刘喻:“这些都是你画的?”
刘喻点头,露出得意的样子。
“谁让你画的?”
刘喻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通迅记录。程朝一看,该死,都是公用电话。
程朝指向白纸:“既然是别人让你画的,那么戴之后一定会有好处吧——有什么好处?”
刘喻拿起百元红钞,用手比了个“20”。
“这么大的工程,两千就收买了么……”程朝心里想着,说道:“你的左手上,戴着一个手套吧?”
这次刘喻没有反应。他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又睁大眼看着程朝。
我的推测很简单,电动车把手上只有右把有手汗;余威左手上没有手套。”程朝说着,“我需要检查你的左手,请配合。”
不过出乎意料,刘喻再次爽快答应了。他露出衣袖下的手臂,和程朝猜测的一致——手腕有一处拉链。
“摘下来。”
一接过手套,通过触感,可以猜测这同样是一只人皮手套!
程朝并不打算把刘喻带回局内,但这只手套却完全可以,于是他说:“这只手套我需要‘借’走。”
刘喻用大姆指和食指一搓,意思明了:钱。
为此给两千会显得自己俗气,程朝眉头一紧,便把任务交给了杨源。
后者拿出手拷,露出恐吓:“不配合的话,就要把你送到局里审问,那时候你连工作都没法做!”
效果出奇的好。刘喻连忙摇头摆手,一阵嗯嗯啊啊后就低下了头。
程朝不禁怀疑,这难道又是一个脑缺陷者?
临走前,他对刘喻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做手套的那个神秘人物。今天下午5点,你不准再工作,给我回家等我们二次拜访!"
刘喻还想拒绝,杨源提醒他:“怎么,你希望一群真弹实弹的警察强行闯入?”
刘喻连忙摇头摆手。
程朝刚回到局里,就碰见了梁天成。
这是他目前最想遇到的人,但没办法,只好装作平时那样打招呼:“老师。”
“这么长时间了,案件有眉头了么?”梁教授平静道。
程朝露出失落:“没有,暂时没有。”
梁天成缓缓摘下眼镜并看向程朝,他有神的目光中似乎射出一道看破慌言的光,令程朝十分不自在。
少许,梁教授擦了擦眼镜,戴上并说道:“如果再没有进程,别的组就要倒插一手了。你知道的,那场爆炸销毁了很多,也点燃了很多人的斗志——比如重案一组。”说完,就慢慢离开了。
(程朝同时感到,自己背上遍布的冷汗。)
推开小组办公室门,小黄法医正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摆弄手机。
“别看了,又来活了。”程朝将手套和刘喻发丝扔到工作台上,拍了拍她的肩。
“哦——知道了。”小黄法医伸了个懒腰,“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我爹了,做不完的事,和给我布置的做不完的任务…”
程朝笑道:“如果你爸不介意,那我也没意见。”
小黄法医朝他作了个鄙视动作。
没过多久。
小黄法医停止了手头的工作,自言自语道:“离谱,真是神了!”
程朝:“嗯?”
小黄法医两指夹住白纸:“没错,而且结果绝对令你吃惊,这次的线索等同于直接宣告了凶手!
程朝:“这种急切的想法先缓缓吧,你先说说有什么?”
小黄法医:“我还没弄出打印稿…算了,就直接明说吧,这幅人皮手套,与头发丝都属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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