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小丑

从落地窗那边看去，窗外晚霞早已泯灭，只剩几条微弱的血丝苟延残喘，灯光交汇着成了星光大道，不时有车辆从一头奔向另一头，如同一只只的高速蚂蚁。

他把变音夹夹到吉他上，他手指灵活的拨动着，234341，234432。

唱道：

大丈夫大丈夫おどけてみせる仆は

没关系，没关系，我给你看个笑话

小さなサーカスの名も无きピエロ

连小马戏团名字都没有的小丑

真ん丸いお月様みたい

像圆圆的月亮一样

ボールの上バランスをとって

在球上保持平衡

派手に転んだりしちゃって

我摔倒了

笑われるのが仆の仕事

被嘲笑是我的工作

客席に泣いてる君を见つけた

在观众席上发现了哭泣的你

そんな悲しい颜はしないでよ

不要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パパもママも知らない君の涙に

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的你的眼泪

仆は気付いた拭ってあげなくちゃ我注意到了，必须给你擦

『大丈夫、大丈夫痛くも痒くもないんだよ君が笑ってくれるなら』

“没关系，没关系，不痛也不痒

如果你能笑的话。”

ダイジョウブ、ダイジョウブ无様に転ぶ仆は

大乔布，大乔布，像这样跌倒的我

小さなサーカスの玉乗りピエロ

小马戏团的骑玉小丑

泣き止まない君が言うんだ

哭个不停的你说

「あなたの嘘が悲しいの」って

“你的谎言很悲伤”

『嘘なんて一つも吐いてないよ』

“我一个谎言都没有吐出来。”

その言叶にまた泣き出した

那句话又让我哭了起来

「客席に见せない仮面の下の

“在观众席上看不到的面具下

あなたが隠した素颜をみせて

让我看看你隐藏的本来面目

怪我したとき痛いって辛いときは唤いて

那句话又让我哭了起来

受伤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呼唤我

耻ずかしいことはないんだから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唱了很久，舌头莫名有些麻。于是他调整呼吸接着唱：

大丈夫、大丈夫上手く笑え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没关系，没关系，不好好笑也没关系

もう二度の嘘を吐けないように

为了不再再次说谎

大丈夫、大丈夫堪えたり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忍耐

私も一绪に泣いてあげる」

“我也会和你一起哭泣。”

大丈夫大丈夫君が见つけてくれた

没关系没关系你找到了我

忘れかけてた仆の颜

快要忘却我的脸

「大丈夫、大丈夫」それはまるで魔法のようだ

“没关系，没关系。”

ほら嘘吐きピエロはもう消えていなくなった

说谎的小丑已经消失了

把“水果”（一种制作音乐的软件）关掉，犹如生命的音乐波线停顿了下来，他开了一瓶雪碧从旁边拿了过来，润了润嗓子。后期制作，他是并不太懂的。许多时候张奕默只是负责自己翻唱，后期制作还是需要李寻欢他们，“还要加一点混音才行。”

他赶紧翻到微信，在一个二次元女生的头像打字到：

“欢姐我刚才录了一首歌能帮我做一下后期吗？”

“当然可以啊。只不过钱嘛。”

“哎呀。欢姐，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市侩了？”

“我向来如此。做一个动漫吗？”

“能动的动漫。大概意思能弄懂就行。”

“跟齐志祥那边说了一下。漫展时间还没有弄清楚。”

“怎么了？”

“哎呀，拖呀。一会儿说设备问题，一会儿说资金链中断。等到了那个时间，我通知你。诶，等等。万一那天你在上学怎么办呀？”

“那我只能像以前那样‘请假了。’”

“对了，我这个还有个小小的毛病，就是没有女声，你看看能不能加一点混音。”

李寻欢那边甩出一张OK的表情包。

“对了，你没事吧？”李寻欢那边像是回忆到什么，便出现了这一行话。

“啊？”

“别难过。”

“嗯？”张奕默有些懵逼。不知道李寻欢竟然会这样关心自己。刚又仔细想了想，哦。原来我奶奶去世了。他后知后觉。心里有了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他只是这么想，或许自从奶奶得了那个病以后就很少与自己亲切交流。大多时候都爷爷去照顾她的。所以感情冷淡。是能够理解的。

只能搬出这一句人人都说过的那句话。最风淡云轻的一句话：“我没事啊。”

“那就好，我要去照顾猫了。”他似乎能听到猫咖里的那一大群“毛孩子”叫，李寻欢气呼呼的看见那只她抓不到的猫。

回到自己的驿站。

他他一条条翻着评论，超多超多的人都说他唱歌好听。

葫芦波：哇嘈，好好听呀

他赶忙回复道：谢谢啊！^ω^

小田心：“大爷，我想跟你生猴子。”

他捧腹大笑，回复道：“这就生啊。”

今天又没有做完作业：“好温柔，感觉又要变成脑残粉了_(:3」∠)_暑假刚从海南海口回来，可能曾经跟男神呼吸过同一团空气，啊，感觉好幸福【刚从up微博奸视回来​。

他回复道：“hhhhhhh”

晓之以礼：感觉前面声音有点小。

他回复道：“谢谢啊。”

水洼：ε=ε=(ノ≧∇≦)ノ听到原key的伴奏就马上去看up的性别了

高音扛扛的太棒w

继续加油嗯哒！！！​

他回复：谢谢(*^o^*)

他躺睡在床上，高兴坏了。现实当中可以外向，不爱说话，不擅长沟通，但在网络当中，他能轻易感受创造出来的荣耀，仿佛现实的自己是一张外壳，灵魂在互联网中继续存活。仿佛日漫主人公前期如此鸡肋，转眼间就可以转变成一个超级牛掰的人物，网络成就了他，同时，也将毁了他。

张德胜和刘娟是奶奶死的第二天夜里回来的，他是被灯光吵醒的。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杂乱的人声…

“啊，死啦，什么时候死的？怎么回事啊？”张德胜十分大声的说道。

“昨天，昨天下午。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爷爷轻声的说。

“嗯，墓地已经找好了吧？”刘娟随后问道。

“早找好了，”爷爷道。“就在滨海公园那附近。”

“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这时死，手上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做。”刘娟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语气当中充满了贬损。

“你他妈说什么呢？”张德胜自然听不惯刘娟这么说。“好歹是你妈的！”

“那是你妈！”“我告诉你，张德胜。要不是我撑着烂摊子，你能有今天？这个家还能到现在？她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话就撂这了。”刘娟也毫不退让的‘硬气’。

“你他妈竟然说这样的话，啊！张家没少亏待你吧？”张德胜的声音盖过了一切。这个世界总有一种奇怪的定律，认为声音响过天架子足够大就能盖过一切。而往往最受到尊敬的并不是吼着嗓子说话的人。而是让世界能安静的听见你小声说话的人才尤为有魅力。

张德胜和刘娟显然不懂。

吵架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砸东西的声音。

他以前尝试过在他们中间当那个怨种——当他们的挡箭牌。一切苦难的来源。就像小时候有一次吧。闹得十分的凶，张德胜与刘娟甚至动手了。他那时是四年级在去学校之前写了这么一张纸：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不然我自杀。回来的时候，张娟很关心的说，不会啦。下次我和爸爸决定不会再这样了。不会了吗？他不知道。即使到今天。这个‘不会’依然是一个泡影。他那是认为自己拯救了这个家庭。认为自己成了superman。痛揍了蝙蝠侠。但实际上不是。

之后的很长时间，他都不会再做这件事了，这种傻事。

自己能理解父母吗？

不能。

自己能真正的解决他们的“横沟”吗？

不行，也没有必要。

遇到这种反复寻常的操蛋的事情。，他只能躲起来了。

听着下面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他胸膛当中滋生一种感觉。

不是讨厌。讨厌这种事情，你可以避开。你可以选择无视。你甚至可以控制。

这种感觉是无法言表的。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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