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乌云密布,大雨隆隆而至,郑兴抬头看天伸出手企图想要留住雨的痕迹。雨滴一滴滴地穿过,却让他没有知觉。
种种异于平常的表现让他无从适应。
郑兴转身和林时漾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我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郑兴沉默,林时漾撑着伞朝他走近两步,手指了指教堂,不管附近路过的人异样的目光,对他说:“进了教堂之后,看到你需要看到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林时漾说完,嘴角忽然上扬,眼里的神韵瞬间流露,原本黯然无色的人忽然变得精神起来。郑兴看不透,却只是点头,迈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走进他自己的葬礼。
教堂里的人很多,都穿着一样的黑色,但看得出是社会上的名流。所有人的坐在一排又一排的长椅上低头哀悼,家属朋友站在教堂的棺材的两边,几位老人哭得难以咽气被人搀扶着,棺材前是一枝又一枝的白玫瑰,时不时有刚到的人送上。
空前的场面让郑兴当场愣住,林时漾见他停了脚步,又看向一边的上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把手里的悼念卡给了他,之后拿着一枝新鲜白玫瑰径直走向前面的棺材,弯腰放下玫瑰,再深鞠一躬回头走到郑兴的身边。
现场很安静,只有细细碎碎的哭声,林时漾站在教堂四周边,跟着郑兴的步伐慢慢走。
他看见他父亲商业上所有的合作伙伴露面出席他的葬礼,看见之前冷脸对待他的管家一干人等低头哀悼,看见一直对他严厉,不愿与他多交流的父亲在他的棺材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郑兴的印象里,他父亲是一位最成功的商人,没有什么人能比的过他。但也因此,父亲的举止在外也一向讲究得体,这是他第一次见父亲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
种种的猜疑在此刻就差不多解开了谜底,但是郑兴却突然站在窗户前,透过玻璃看向外面房子顶端停歇的鸟雀,一脸茫然。
林时漾轻抿嘴唇,一身的黑色长裙搭一件黑色的短衣外套,让她比平日显得更加沉稳。
她盯着郑兴看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明显还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他该面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面对。
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还有没看完的。”
郑兴不明白,微皱眉头“嗯?”了一声。林时漾不语,侧身对着郑兴,看向中央的棺材。
郑兴顺着林时漾的目光看去,安静了两秒向前缓缓走去。
这场葬礼说得好像还挺奇怪的,别人家的有一个巨大的遗像放在中央,以缅怀死者。但这里却没有,也没有点明死者的身份是谁。
似乎,除了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
慢慢接近,开盖棺材里躺着的人慢慢显出真容,郑兴看到之后连忙后退两步。捂住胸口,满眼的无措。
“这场葬礼的主人…”
“…原来是我自己。”
雨水单调地拍溅着地面,始终如一,永无尽止。
牧师早已读完了悼词。
没有人注意到。
这里只有雨水,人们只听到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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