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郭太医一句平安,否则不知众人要跟着担多久的心。
“就是不知,囡囡何时能醒?”老祖宗摸了摸木夭夭的小手,觉着有些冰凉,连忙放进被褥里头暖着。“就这般晕过去了,不见往日活泼的模样,我这心哪放得下来?”
“少则几日,多则半月。”郭太医太阳穴突突跳,他是真难。
谁不知道这小公主殿下金贵,昨日他刚被传来木府诊完脉,就被这一大家子木家人问东问西,好不容易回到太医院,就被传去太后宫中,太后娘娘也宝贝她这个外孙女儿的紧,凭着医者仁心的招牌安抚好太后,刚回到太医院睡下,因为小公主梦魇又被拎着来木府。
他是个大夫,又不是牲口。
“这么久?”木蓁蓁插嘴道“可是初七就是囡囡生辰,几个哥哥来信说了要赶着初七来的,总不好让他们扑一场空。”
其实哥哥们扑空也没什么,主要还是因为初七的宫宴是皇后娘娘亲自给囡囡操办的,早些时候就已经广发请柬,大邀宾客。囡囡这一病也让皇室众人跟着担心。
最劳神的莫过于皇后娘娘,怕是白白操劳了数日。
木府个个都是人精,木蓁蓁都懂得的道理,其他人自是明了,当下便开始忧思如何跟皇宫里头交差。
“若是太后等人问起小殿下,如实说便是。宫宴既已准备妥当就继续办吧,左右换个名头的事。”木老祖宗看了一眼郭太医,沉着声开口。“囡囡生辰年年有,少这一次也不少。等她身子养好些了,寻个好日子再热热闹闹的补上一场,总比拖着劳累的身子赴宴好。”
郭太医点头称是。
您木老祖宗都这般言简意赅了,他小小的太医又能怎么反驳,谁不知道当今太后是您手帕交?
处理好宫宴之事后,木老祖宗留下了身边的两个嬷嬷照顾木夭夭,便赶着一家人启程前往郊外的老宅之中。
大年初一是要祭拜祖宗的,木家先前势弱,在朝不过区区五品官员,府邸小又偏远,虽说如今仗着木老祖宗已起来了一大截,但老宅的祖宗香火断不得,逢年过节的都要去老宅祭拜,以示念祖。
扫除茅舍涤尘嚣,一炷清香拜九霄。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
新年来了,红色味儿也重了。
可怜平时热闹沸腾的木家人因缺了木夭夭而格外静默。木蓁蓁一路上都提不起劲,神色奄奄地问祖母,“不等囡囡醒来再说吗?”
“不等了,她身子骨弱,不知要将养多久”祖母摇摇头,温声嘱咐“你们要代囡囡多多祈福才是。”
几个敦厚乖巧的孙女儿默了半晌,然后不约而同的七嘴八舌起来“祖母,宜儿听说木家小小姐未去老宅上香祭祖的事情不径而走,如今皇城之中已经议论开了。”
木希宜抱着个汤婆子,裹着的狐皮斗篷衬得她肌肤赛雪,眉眼如月。
“新年新气象,各家的探子都在不停的张望,囡囡病倒可是大事。对外总得拿个理由。”
见木老祖宗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又添了一把火“囡囡的青梅竹马许是上心的很,还有那些个公子少爷的,到时候通通借着新年的由头来府,您的寿安堂怕是大半个月难以清静。更何况,宫里头还有好几位大人物呢”
金贵的小孙女早早地就被人惦记确是木老祖宗的一块心病,还不到及笄之年,就引起了好些势力争夺。
虽说仍是闺阁女子,但身为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少不得里外应酬,这一来二往的,人人都盯着木老祖宗的口风。
毕竟,人人都知这位金枝玉叶的小殿下生母早逝,与祖母最为亲近,若是木老祖宗开口,殿下多半是愿意嫁的。
于是乎,逢年过节的,木老祖宗的寿安堂熙熙攘攘,前来看眼缘的适龄公子人潮汹涌,偏生个个怠慢不得,扰的她一把年纪好生头疼。
木希宜温和淑丽,但一开口就是老祖宗的七寸,渐渐地便思考起理由来。
管家理账,朝堂诡谲她都不怕,可上了年纪,确实愈发喜欢清静,木夭夭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当真是她的一大难事。
“不如祖母您让人放出消息说有人故意惹她不悦,伤了她的身子,故未去祭祖。这样一来,各府公子有心的便自然会查清楚是谁在这背后惹人不悦,话里话外间定会透露不满,说不定还出点小主意膈应哥哥他们几个,那日后您便只要招待这些个人便好。”
“又能借外人之手给哥哥们找点麻烦,又能减些日后您招待的人数,何乐不为?”
木希宜轻轻垂下眼,一双明眸之中泛着盈盈水光,不满道“祖母也莫要说我什么不悌不义,想着囡囡今早险些自戕,做阿姊的便始终放不下心来,好好一个木府小小姐,总不能打掉牙往肚里吞。”
老祖宗看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宜儿说得极是,祖母这就吩咐下去,绝不会给那几个顽皮羔子放水”
其实道理很浅显,木府小小姐的身份已不能随意受人欺负,那皇室公主便代表着天子之威,不随意施压已然是慈悲,怎能被人欺负?
平民百姓不行,皇亲贵族不行,木府哥哥也不行。
“祖母英明”
木希宜小心弯着食指拭泪,声词温软,好不生怜。
“是宜儿懂事”
木希芸:“……”
木蓁蓁:“……”
一向温顺惯了,却不敢对自家人下歪点子的木希芸开始忧心几个哥哥日后的遭遇。
一向调皮捣蛋,却不曾想到如此精妙点子的木蓁蓁开始琢磨怎么往上添一把柴火。
还是五妹妹(姐姐)厉害,两人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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