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祭完祖烧完香回程路上,老祖宗便先传了信,让几个房主提前去书房等候。
几个房主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老祖宗打着什么主意。
其中三房主木承恩最为担忧,赵氏已经被木夭夭接纳,住进了桃夭殿,可木思雨却仍住在府外,尚未成功进入府中,想着正月十六便是其及笄之日,心中不免思考起她的婚事。
若是外室之女,哪怕木府实力再为鼎盛,也是当不得正头娘子的。
但若将她接进了府,好歹是个妾室之女,正头娘子什么的也好往上攀一攀。
就是怀揣着如此心思,木承恩战战兢兢的随同两位兄长来到了木老祖宗的书房。
老夫人金贵不俗,书房布置的极其雅致,全无什么金银镶嵌的挂饰摆件,都是些玉石青植。几柄古琴乐器挂在墙上,高山流水图大气磅礴,文房四宝错落有致的躺在檀木桌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袅袅升起,尽显品味。
“若不是今日全靠你们夫人操劳主持,就该把她们请过来好好看下你们这糗样。”老祖宗手品一杯香茗,对着面前跪着的三个无能儿子嗤之以鼻。
“谢母亲宽宏。”大房主木承义恭谨认错,先低头服软。
老夫人不为所动,“你就别把你当商人那套拿出来了,灵机应变,油嘴滑舌尚且是老身教你的。”
“母亲,您不能将几个小崽子的错归咎到我们头上不是?这不公平!”二房主不满地瘪嘴。“小囡囡病倒,可怪不得我们……”
“子不教,父之过。你有两个儿子,罪孽更为深重。”老祖宗嫌弃地看着他推卸责任的蠢样,言辞凿凿“如今连坐法盛宠不灭,哪桩冤枉了你?”
“再说了,若不是你们当爹的带的头,他们怎么会有样学样?”
此言一出,三个兄弟皆沉默不语。
他们原是有一幼妹,名为木承曦,生的娇俏可爱,极其受京城人氏追捧,刚及笄就有乌泱泱的公子贵族上门提亲,其中不乏皇室中人。幼妹择偶后尚未出嫁,就被一方山匪首领所掳,受尽玩弄折磨,最后提起屠刀,与山匪同归于尽。
更为可笑的是,山匪掳走幼妹时曾遇上大房主木承义的商队,遇害地点就在二房主木承忠的军队不过五里地。
而身为大哥的木承义认不出幼妹故意掉落的荷包,二哥木承忠认不得幼妹身上的挂件,眼睁睁看着山匪伪装成的马队路过。
那日,山雨欲来风满楼,木家最为受宠的小千金被掳,京城人仰马翻,跟幼妹有亲的公子四处奔波,苦苦寻找。
后有百姓拾得幼妹的荷包,挂件并送至木府……
当木家兄长赶到那个山头时,幼妹笑的妖艳,她衣不蔽体,跪坐在一堆尸体之中,抬手抚上鬓边的玲珑玉簪,“阿兄,如今可识得曦儿的器物了?”
骄傲如木承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阿兄,告诉母亲,曦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了。”
“不!曦儿,阿兄错了!你别做傻事,别做傻事!”木承义眼底猩红,战战兢兢向前移着步子。
“曦儿,都是为兄的不是,你把簪子放下!先放下!”木承忠嘴唇一直在抖动,声线也格外不稳。
“阿兄,跟他讲,不洁之身,是无福承受他的真心的,我去了,烦请公子另择佳偶……还有啊,下辈子,曦儿来当你们的阿姊吧。曦儿一定会做的比阿兄好的。”美人笑着落泪,嘴角上扬,笑的肆意洒脱。
“不,曦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他那么爱你……”木承忠艰难地咽下口水,锲而不舍的劝说着“曦儿!”
美人笑着将玲珑玉簪往自个的脖颈扎去,顿时血洒碧蓝天,红了一众人的心。
后来啊,只知那公子殉情,老祖宗病倒,无数人惋惜她的离去。
木承曦,成了整个木家的禁忌之一。
“母亲息怒”木承恩知晓两位兄长的心结,倒是极为好心的出来圆场。“一切都听母亲的”
木老祖宗显然也不是不想多提,转而看向木承义,手中的凤头杖虎虎生威,“你儿子呢?”
“禀母亲,希礼去了各国商铺查桩,以便日后管理分配。”
“我木府是没人了吗?要他一个大少爷亲力亲为的去查桩?”老祖宗不客气的敲上木承义的手臂,说话也略显刻薄作态。
“你要知道,你儿子是这些个妹妹们的伯氏,知道伯氏是什么吗?是大哥,并非孟氏季氏,担的是家中大任。那你又可知,家中大任是何?”
“家以人为本,若是连人都守不住,还谈什么光耀门楣?又谈什么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希礼终究是伯氏,你需要好生敲打敲打。勿要重蹈覆辙了。”
木老祖宗扭头按了按眉心,又继续问,“你另一个儿子呢?”
“禀母亲,希谨他一直忙碌在边疆,替圣上犒赏三军。近日也该回来了。”
“那是,让个文官去犒赏武将,也亏他敢去。去年囡囡生辰他便未归,今个未来也通情达理嘛。”老祖宗嗤笑着回应。“不如,老身去去请道圣旨,给他在边疆安个家?”
“……”木承义闭嘴不敢言。
“他好歹是个孟氏,平日竟不见他照拂照拂弟弟妹妹,只知道朝堂博弈又有何用?木府已是高处不胜寒,也不需多添旁的荣光。”
“叫他收收心,尽好臣子本分即可,少给我蹚点水。”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木承义见老祖宗要开始训下一个了,顿时心里略略松了口气。
果然,老祖宗的凤头杖敲打起木承忠来,“你儿子呢?”
书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