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No.4

“你说什么……”蒋蔓红着眼瞪他，保持刺他的姿势没动，但整个人明显的瘫软了好些。

“臣知道，因为臣是太尉大人保养的孩子，所以娘娘向来有些瞧不上臣。连带着明阳公主，娘娘也时常是爱答不理。但臣记得，明阳公主意外死去的那时候，娘娘哭了三天，圣上来宽慰都被您赶了出去。娘娘对明阳公主尚且志诚，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见死不救？”蒋侍郎其实也不敢笃定蒋蔓一定会帮忙，但是凡事总要学会争取，说不定清儿就有救了呢？

蒋蔓看向他，长长的呼吸了一口，便闭着眼以钗代掌朝他面上挥了过去。

“畜生！”

他被打后没有反抗，只是掀开袍裾跪下，匍匐在她脚边，暗暗笑了笑：“娘娘教训的是。”

蒋蔓面上尽是泪痕，见他跪下，她默然转身，重回贵妃榻。

“若是本宫能够重回幼年，第一次见你，本宫就该让父亲将你逐出京城。”

“娘娘没有要杀了臣的意思，对臣而言已是万幸。”

他竟然还能如此不要脸的跟她调笑！！感情死去的明阳公主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吗？怎么会有这种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枉为人兄的畜生！蒋蔓一把将金钗甩到了他的身上，胡乱用手擦了一下泪痕，“你走，你走你走！！”

蒋煋慢吞吞的准备起来，但想到什么似的，还是将已经站了一半的身体又缩回去了。“所以娘娘是准备失去清儿这个骨肉至亲了？”

“本宫与她本就无任何情分。”

“但你是她的娘亲！”

“我的孩子只有明阳和默儿！”

蒋蔓怒吼一声，宽袖一挥两手一抬，就将面前的小案掀翻了尽数砸在蒋煋身上，她情绪不稳，常年娇养着，如今突然动了大气，气急攻心难以纾解，整个人情绪爆发后就软软的倒在贵妃榻上。

蒋侍郎见她身体不适，整个人抖落衣袍上零碎的杂物就要扶她，却因为她后退的动作定住。

“既然娘娘不认，那就没有办法了。”他表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像极了幼年话本子看的薄情郎。“清儿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娘娘只管养好身子，莫要为这些琐事烦心才是。”

说完，他有些留恋的盯着蒋蔓，再次细细瞧了一晌，起身告退：“臣告退。”

等他的身影消息在视野中，蒋蔓强撑着的身子才软软的瘫了下去。

她试图开口喊人，但是还来不及喊出口，整个人就掐着衣袖难以呼吸下去。疯魔一般的甩开面前的障碍物，她踏着散落一地的杂物，任由水果的汁水和琉璃的碎片交杂在她脚边，整个人躲在阴影之中，显得万分悲凉和罪恶。

而已经上了回府马车的蒋煋同身旁一样心思难得恍惚的曹氏开口：“清儿那里，娘娘也无法子。你明日借机跟清儿交代一声……就说，让她自求生路吧……”故作悲悯的伤春悲秋了一番后，他悠悠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曹氏早已不是当年嫁给他的那个不知世间险恶的娇小姐了，想必真会为他这番演技给折服到。

“夫君倒是舍得。”

曹氏淡淡讥讽一声，然后别开了头去看窗外。

蒋煋不在意也不在乎曹氏的看法，虽说他舍得蒋清，但是好歹也是自幼养起来的亲闺女，救不了心里终究有些疙瘩。

可是只要能得娘娘在乎，蒋清又算什么呢？

若不是此次借着蒋清之事进宫，娘娘已经快三四年没有正经跟他说过话了。之前好歹也会做做表面样子，维持面上的兄友弟恭，可自从明阳公主死后，他们兄妹的距离就更远了些。只要能让娘娘在乎他，哪怕是恨之入骨，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怜还在高府等待自己从小敬若天神的爹爹好消息的蒋清对她已经被洒脱放弃的这件事情全然不知。

曹氏隔着马车帘的间隙之间往外探看，外头的三秋面带笑容，朝她看过来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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