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坐在车上,只是蹙起眉,想起那一晚阿爹送给阿娘的玉簪。玉簪本乃表白之物,阿娘为什么……
怪自己,都怪自己,他想。若是他不出手打架,阿娘或许会收下阿爹的玉簪吧。不,不会,若是他不出手,魏无羡也会出手,到时候阿娘又是一顿奚落。若是当初没有人问金子轩和阿姐的事?不,不会,那些人不问,总要有人问的。若是当初蓝启仁没有讲蓝安的生平?不,不会的,依着蓝启仁的性子,不可能不讲那一扇漏窗的。若是……他们不去听学……算了,别扯了。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其实除了阿爹和阿娘的事,他还在担心莲花坞。前几日清谈盛会刚刚平息,转眼间又来了这一场金麟台。他心里总不是什么感觉。如今莲花坞只有几位长老守着,虽说这个时段离上一次血屠莲花坞的时日相差甚远,况且他担心云深不知处被烧藏书阁。但是细想想若是要到温家出手还是早了点,况且此时出手更是趁人之危,若是这是被传出去,怕是那些依附于温家的大小世家难有所顾及,恐生内奸,依着温若寒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时,却见魏无羡和阿姐定定的愣愣的看着他,顿时呆住了。三个人傻傻的尴尬的对视了一会儿,江澄摸了摸脸,疑惑道:
“我长的好看吗?”
江厌离噗嗤一声笑了,轻轻的用衣袖掩住嘴,好看的眉眼弯成一个温润的弧度。
魏无羡也笑了,喝进嘴里的水立马喷了出来,捂着肚子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江澄,你……你长的好看……噗……哈哈哈哈哈我要不行了哈哈……”
江澄皱眉,阴阳怪气的瞅了他一眼,道:
“大白天你鬼叫什么!”
“……师妹……哈哈哈哈……”
魏无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坐了几个时辰都不说话,快憋死他了,一放开笑便收不住了嘴。午膳时下了车,魏无羡还在捧腹大笑,被虞紫鸢一个冷眼给瞪的咽回肚子去。一脸便秘的表情又把江澄给逗乐了。于是一路上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很快不到几日,便来到了兰陵。
一行人下车,魏无羡兴奋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四周繁华的车水马龙的街道,忍不住开口惊叹:
“传闻各大世家的仙府大多都是建立在山清水秀之地,而这兰陵金氏的金麟台却是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之处。登台正途一条长达二里的长坡辇道,两侧绘满了彩画浮雕,皆是金家历代家主和名士的生平佳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魏无羡边走着,摸着下巴细细观摩着墙上的色彩浮雕,忍不住伸手描摹描摹,被江澄一巴掌打落,警告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免得你前一年给世家子弟立起来的好形象好榜样给毁了。你自己不要脸,怎么说也要给江家长长脸吧。蓝启仁可是一同前来的。”
“啊?蓝老头也在?唉呀,我真命苦呀。”
魏无羡听罢,登时又泄了气,乖乖的跟在几个金色校服的门生后面走着。走了一会儿,又凑上脸,一把搭在江澄肩头,笑道:
“那蓝大哥哥在不在?”
“蓝涣乃蓝家公子,自然要来。怎的了?……魏无羡!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在金麟台烤兔子!”
“害,肯定不会的啦。”
魏无羡哈哈干笑着,来到了金麟台前。江枫眠和虞紫鸢已经找到了位置坐下,江厌离也同样坐好,对着江澄和魏无羡笑了笑。魏无羡招了招手,回头时便看见聂怀桑拿扇子捂着脸灰溜溜的跟在聂明玦身后。抬头时瞥眼间恰巧看见魏无羡笑得开心,偷偷跑过去,二人臭味相投滚到一遍聊春宫图话本子去了。
江澄挑眉,心道等着蓝湛何时能来,抬头时却正好看见聂明玦朝自己这边走来。俯身作揖道:
“聂宗主。”
聂明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江公子不必拘礼。”
江澄嘴角一勾,抬起头去看聂明玦——
谁让聂明玦长得这么高,抬得脖子都要酸了。
“聂宗主,之前的事,江某谢过聂宗主。”
聂明玦似乎是没听清,停下了脚步,面色有些疑惑,问道:
“谢我什么?”
江澄扯了扯嘴角,他一想不喜同聂明玦说话,不光是身高的原因,还有聂明玦的为人。此人做事光明磊落,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说话也直来口快,比他江宇直还直,语速又快了不少,他自然是不会同这般人聊的开。于是再次颔首——反正抬着头他也不看自己,我还是低着头吧,好像不是那么累。道:
“谢过聂宗主……前几日在岐山为江某辩解。”
聂明玦爽朗一笑:
“江公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他转身,握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道:
“况且那温若寒简直是欺人太甚,哼!”
聂明玦冷哼一声,瞥眼看向江澄,见他一双杏目清秀的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反正四周也无人,倒不如先同这江公子聊一聊,便道:
“江公子,我们边走边说。”
“嗯……啊?”
江澄回神,是聂明玦要跟自己……边走边说?他没听错吧?聂明玦要和自己唠嗑?what?他并没有说自己要和他聊天啊!
正一脸懵逼的疑惑着,抬眼间却见聂明玦已经走了出去。多少也是为礼在先,江澄犹豫了不到几息,便疾步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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