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道云氏女好福气,过个生辰连个像样的宴会都没有,偏偏皇帝皇后太子全部登门道贺,尤其是太子,还带了十多箱贺礼。
当晚宫中还传出旨意册封县主,不是那种有名无实的县主,是有封地的县主。
一时间朝堂全部外传云氏女是不是被皇帝相中要做太子妃了?
还真是撞了大运了。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恨。
整个石府笼罩在阴云中,石阁老从不信什么巧合,他也不信人参把人吃不孕,虽然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他坚信,定是云家人使了某种手段。
云家人真狠,竟然不惜毁了独女也要把这台戏唱下去。
坤和殿的皇后也没有好到哪去,太子日日潜人传话,「既然云褰裳因皇儿身体受损,皇儿当负责到底,娶了她当太子妃,他日登基问鼎再封她为后,没有孩子就从后宫认养一个,皇儿是真的爱上她了,求母后成全!」
皇后气得脑仁疼,自己一世聪明,怎么生了个这么愚钝的儿子?莫说云褰裳之事本就有蹊跷,就算真是太子过失,也断没有娶一个不能有孕的女子做太子妃道理。
她是该说自己的傻儿子多情,还是什么?
云褰裳昏迷了三天才醒,云许氏的眼睛哭得红肿,“早知你的主意便是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为娘怎么也不会答应你吖!”
“母亲,这能是多大不了的事儿?女儿本就不打算嫁人,如此一来不是正好吗?”云褰裳安慰到。
“尽说浑话,自古以来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不想嫁人这种话都敢泛说?”云许氏又气又心疼,“安心养着,陛下心疼你,太医院也定能调理好你的身子的,如今,陛下锁住了消息,只要你好好调养,会好起来的。”
白鹭适时的送上温补的药汤,“小姐,院正大人说您醒来就要喝药了。”
云许氏接过药碗,送到嘴边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呼呼几下,喂到云褰裳嘴边。
云褰裳心中愧疚,不禁怀疑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五月初的时候,云褰裳终于被允许出门了,带着紫菱和白鹭,主仆三人来到了医馆。
“云姐姐,您终于来了!”医馆的药童细辛迎上来,“师父上东郊二妞家看诊了,杨先生今日国子监脱不开身,医馆里好多病人等着看诊呢!”
医馆帮工一年以来,云褰裳偶尔也会坐诊,但是那都有乔大夫或者杨先生在一旁掌眼,一个人,她没什么信心啊……
可是细辛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一把拉着她坐下。
“女先生,您快看看我儿子把,从昨天夜里起就高热不退,再烧下去,怕是要把脑子烧坏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云褰裳没时间犹豫,倾身靠近,专心为男孩做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风寒,别总捂着,孩子退热要稍微透透气,门窗也多敞敞,越憋着孩子越难受,这几日不要给孩子吃生冷的东西,尤其不能喝生水。”云褰裳拿起纸笔,紫菱顺势就上前研磨,“按这个方子,三天孩子就能退热,如果有问题随时再来找我。”
妇人拿着方子,千恩万谢的抱着孩子走了。
进来的是一个壮汉,壮汉是个铁匠,为了救徒弟,自己被炉火烫伤了。
云褰裳看着壮汉半边背都是晶莹的水泡,拿起银针和纱布,慢慢的一边挑破水泡一边用纱布吸走脓水。
壮汉疼得冷汗直冒,自始至终也没吭一声。
“天气慢慢热起来,烫伤的愈合会比往常稍慢,我给你开一点外敷的药,再开一个内服的方子,希望好得快一点!记住,伤处千万不能沾水,结痂之前也不能大动作,打铁是肯定不行的了。”云褰裳一边开方子一边说。
可是壮汉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这位大哥可是还有其他不舒服?”云褰裳关切的问,难道还伤到了其他位置?
“不,我可能没有那么多钱,这方子我能不能不要?”壮汉低下头。
真是五斗米难倒英雄好汉。
“我今日不收诊金,方子不要钱,外敷的药也是送给你的,”云褰裳微笑,“细辛,照方子抓药。”然后示意白鹭拿出荷包,云褰裳取了一小银锭子,“正好,我想要一把匕首,那些药和这银子就是工钱,大哥伤好之后再帮我打,打好送到医馆来就行。”
壮汉面色涨红,“这太多了,一把匕首不需要这么些银钱的。”他推辞。
“无妨,用最好的铁,我的匕首要最快的那种。”细辛把抓好的药放在壮汉手中,壮汉双膝下跪,正准备磕头,紫菱和白鹭赶忙扶起他,“别,我家小……女大夫说了,你的伤可不能有大动作。”这头磕下来,背上的不撕裂才怪了。
壮汉感谢再三,离开了医馆。
等云褰裳接诊完所有病患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
“小姐,您快吃点东西吧,午间给您送的饭食可是一点没动。”白鹭拿出枣泥糕。
云褰裳看着枣泥糕,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旧人,小蛮子,回去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我?哎,如今,两国交战,他的敌国皇子,还是算了吧!
就在云褰裳发呆的时候,医馆里闯入一波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的人,“医者何在?”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长剑划过。
长得倒是还算俊俏,一开口的声音却冰冷得很。
“小姐,小心!”紫菱想都没想就护在自家小姐身前,白鹭也走上了前。
这时,云忠、云勇杀进了内间。
黑衣人首领回头看了一眼,“杀了这两个护卫。”
话音未落,屋内刀剑相碰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来,云褰裳明显发现,云忠、云勇寡不敌众,眼看云忠肩膀挨了一刀,她大喊一声,“住手,我是,我是医者。”
黑衣人首领伸出一只手,大家都停了下来,“你就是医者?”他有些怀疑,盛安国居然有女大夫?还这么的,年轻?
他观察了一下,“你,跟我走。”
“不行,我跟小姐一起。”紫菱急得眼睛都红了。
“我也要去!”白鹭也跟了上来。
黑衣人首领打量她二人一会,“行,你们一起!”接着他指挥手下几人,“你、你、你、你,你们四人留下来,看住他们。”他将云忠、云勇和细辛绑了起来,带着云褰裳主仆几人出了医馆。
“上车!”黑衣人首领指着门口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粗鲁的推了云褰裳一把。
紫菱立马搀住自家小姐,“当心点,告诉你,伤着我家小姐,看谁替你看诊!”
黑衣人没有搭理她,只待主仆三人上车之后,全部上马。
马车上没有窗口,云褰裳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致,也不知道马车到底将她们带往何处,只知道马车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
“下车!”还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云褰裳下了马车,四下环顾,除了马车前这一座宅子,周遭空旷得连棵大树都没有,杂草倒是不少,云褰裳在定金城居住好些年,从来不知道这么个地方,哦,好像她很少会出城,除了跟家人去庄子上避暑泡温泉。
“进去!”黑衣人见她还在愣神,又欲推搡,这次白鹭和紫菱一同挡在前方,狠狠地瞪着着黑衣人。
云褰裳也拔了拔身姿,“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尤其是求大夫看诊的时候,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药材剂量是不是记得那么准。”
说完,领着两个丫头进了宅子。
“你……”黑衣人终究把话咽回了肚子。
宅子跟云家乡里的庄子没什么区别。
在黑衣人的指引下,云褰裳很快见到了病患,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修长的身影掩在被子下,紧闭着双眼也掩盖不了他隽秀的容貌,削瘦的脸菱角分明,鼻梁高挺,剑一般的眉毛微微拧着,抿着的薄唇红得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这是中毒了?”云褰裳问黑衣人。
只一瞟,她觉得白鹭看男人的眼神好似格外专注,等她再认真看的时候白鹭只是担忧的看着她自己。
黑衣人略带诧异的点头,来了这么多医者,这姑娘是第一个一眼就能发现主上是中毒的人。
“嗯!”他发出一个鼻音。
“外伤中毒?还是……”云褰裳询问,她嗅了嗅,空气中有一丝丝的血腥味,“伤口在哪里?”
她也不等人回复,“紫菱、白鹭,掀开被子。”她一边吩咐一边快速取出金疮药,剪刀和纱布。
男人的伤口在左臂靠近肩膀的位置,已经被包扎过了,她把原来的纱布剪开,露出伤处。
伤口看起来像刀伤,从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瞄准的他心脏的位置正面刺过来的,被他躲了一下,刀锋上挑,才造成现在的伤口。
这凶手到底跟他什么怨什么仇?刺向他心脏的刀还淬了毒,还真是万全之策啊。
云褰裳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虽然有一点深,但是不致命,男人昏迷的原因应该是中毒的原因。
云褰裳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于是问黑衣人,“你们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火羯——”黑衣人回答,“火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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