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是南琉人?”紫菱问,“就算是南琉人也不该将怒气迁移到我家小姐身上,敌不过大少爷是你们南琉技不如人,欺负女流算什么好汉?果然坊间流传说南蛮打下城池后就烧杀抢掠,淫人妻女,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叶月空不是不知道南琉和盟军在南城和平洲的所做所为,原本他也不甚在意,毕竟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但是,今天亲眼看到属下欲行不轨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到底有多龌龊,他庆幸云褰裳没有真正被弓虽,否则他就不只是杀了那几个人那么简单。
但是,只是这几人也就仅仅是最后一步没有得逞而已,云褰裳心里上的伤害已经造成,他无法想象,如果他再晚醒一点……
“啊——别碰我!”床上的云褰裳突然惊醒。
紫菱匆匆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没事了,小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云褰裳清醒,推开紫菱的怀抱,看着她的脸问到,“紫菱,你还好吗?”她记得自己获救了,却不太记得紫菱是不是也被人救了下来。
“紫菱也很好,我们都没事了!”紫菱摸了摸云褰裳的脸,“都过去了!”
云褰裳看着紫菱红肿的脸,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白鹭呢?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白鹭也很好,这位公子安排房间给她休息。”紫菱侧过身子,把叶月空指给她看。
云褰裳认出他就是那个中毒的男人,“他救了我们?”她不太相信的样子,毕竟下令做那些的可是他的下属。
叶月空何其聪明,他当然知道云褰裳的疑惑,“鸢鸢,我是叶月空!”
“叶月空?小蛮子?”云褰裳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叶月空?”
“是!我是!”叶月空走近。
紫菱发觉小姐是认识叶月空的,起了身,让到一旁。
叶月空在床边坐下,“你脖子上的坠子是我托院长嬷嬷转交给你的,这么多年,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么甜的枣泥糕……”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云褰裳看见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印着两个小小的自己。
“啪——”叶月空没有反应过来,云褰裳的耳光就已经打在他脸上。
“鸢鸢——”他疑惑的看着她。
“不要叫我,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一个残暴的衣冠禽兽,当年我一定不会救你,不会跟你做朋友……”云褰裳眼泪簌簌。
“是我御下不严让你受了委屈,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叶月空解释,“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你?”
“疼我?爱我?”云褰裳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如果你们没有对南城和平洲的老百姓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行径,我可能还会相信。”
“鸢鸢,我是真的爱你,十年了,我没有一刻不思念你,没有一刻不盼着我们的重逢,我知道你气愤这里发生的事儿,可这不能否定我爱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去救你了。”
“看到我被人凌辱你有什么感觉?”云褰裳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你是何感想?我南城和平洲的姐妹们就没有爱人?他们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我倒是希望你的是真的爱我,只有这样,你才知道这一年来,你们都做了什么!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
叶月空低下头,“南城和平洲也不是我……”
“可是,你是南琉国皇子啊——”云褰裳嘶吼。
“主子,他们马上到了……”门口传来属下的声音。
叶月空轻轻叹了一口气,“云府的人来接你了,我今后再给你解释。”
“不必了,你我之间隔着公仇私恨,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云褰裳不看他,眸中尽是颓败。
叶月空不甘心,“你忘了,这句诗还有几句: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
“可我们之间隔的岂止山海?是两个民族的仇,是千千万万个盛安同胞的恨……你走吧,我不会爱上你的……”云褰裳有点恨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他快走,不要跟云家人对上,不想云家人为难他。
叶月空双拳紧握,“我会回来的!”
……
“大小姐——”门外传来呼喊声。
“紫菱,我们回家了……”云褰裳从床上爬起来。
马车上,白鹭还在昏迷,云褰裳对紫菱说,“柴房的事儿,不必说了……”
“事关小姐清白,我晓得的!”紫菱忙道。
云褰裳也不解释,“白鹭的事也不敢请医生,今后太医院给我的方子你抓药的时候抓双份。”
“叶月空的身份也不用跟家里人提及,直说是被掳了就行,身上的伤,是他们为了逼我们救人的时候留下的。”云褰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将叶月空摘出去,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毕竟是总角之交,有儿时情谊在。云褰裳这样想。
叶月空等人并没有撤得很远,云家的人走后,他们也跟着进了城。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云府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打探清楚。”叶月空吩咐。
“让关舞亲自盯着关陆的回炉,不得丝毫徇私!”
叶月空等人安顿在离云府不远的一处院子里。
云褰裳刚回到云府,云父云母已经在门口侯着了,云许氏一见着女儿就红着眼迎了上来,“好好的去劳什子医馆帮工……”一把将女儿捞进怀中,“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为娘怎么活啊?”
“娘,还在大门口呢,咱们先进去好吗?”云褰裳摸了一下母亲的背。
云父也走了过来,“先入府吧!”
紫菱跟着主子们进了老太爷的书房,云仁亲自将白鹭抱回她的房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云褰裳没敢坐着,一直站着在回老太爷的话。
“你当真不知道那伙人的身份?”老太爷问。
云褰裳疑惑的看了父母,又看看老太爷,“他们是什么人?”心里却紧张得很,祖父不会知道是叶月空了吧?
老太爷又问紫菱,“你来说,白鹭为何晕了过去?”
紫菱吓得赶紧跪下,“白鹭妹妹是为了抢着试药,被他们踹了两脚,才晕过去。”在马车上,紫菱检查了,白鹭胸口和腹部分别有两个脚印。
“为何云仁赶到的时候只有你们在场,那伙人去哪了?”老太爷的语气一点没有松懈。
“他们要救的病人刚醒,身体虚弱,觉得带着我们累赘,就丢下我们撤了!”云褰裳知道不能再被问下去了,越说越容易出错,“祖父,鸢鸢是被人掳了,您还把我当犯人审啊?唔……鸢鸢还痛呢,唔……”
“行了,回绣楼休息去吧!”老太爷心疼的看向孙女,祖父也不想「审问」你啊,祖父当然是信你,可是,事关南琉,祖父不敢大意。
云褰裳回到绣楼,“你也去休息吧,跟白鹭一起好好养伤,这些日子让蓝姝和青屏来伺候。”
“是,紫菱知道,小姐也莫多想了,好好休息。”紫菱知道小姐心疼自己和白鹭,她不想辜负小姐的好意,更何况,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没法好好照顾小姐。
“青屏,不好意思,都答应让你安心代价了,现在又还把你召回来!”云褰裳抱歉的看着帮她放洗澡水的青屏。
“小姐这是糊涂了?”青屏笑着说,“青屏能嫁人是小姐的恩典,小姐也答应奴婢了,成亲后还是要来继续伺候您的啊!”
“水好了,”她试了一下水温说到,“奴婢伺候您宽衣。”
“啊——”青屏的手停在云褰裳的背上,声音哽咽,“小姐怎么浑身是伤?”
“没事,都过去了!”云褰裳安慰,自己褪下衣衫,走进浴桶。
“嗯,过去了!”青屏心思细腻,知道自家主子不愿提及,“我帮您洗头发?”
“不必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洗,好了再唤你!”云褰裳拒绝到。
青屏没有执意强求,带上门出去了,蓝姝提着花瓣,“姐姐,花瓣还要吗?”
“不用了,让小姐自己泡会吧……”青屏看向屋内。
破了皮的伤口浸在温热的水中有些刺痛,云褰裳压抑不住,嘤嘤哭出声,她用绢布使劲搓洗自己的身体,被人碰到的地方、没被人碰到的地方,都狠狠的揉搓,搓到皮肤发红、发痛……
叶月空隔着窗子,听着里面点滴动静,心疼得不能自已。
从热水泡成温水,到水微凉,叶月空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要冲进去把她从浴桶中抱出来的时候。
“小姐,再加点热水吗?”青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必了!”云褰裳站起身子,“伺候我穿衣吧!”
青屏留下蓝姝,只一人进到内室,安静的拿过干帕子,帮她擦干身体,伺候她穿上干爽的衣服,“奴婢帮您把头发擦干!”扶着她走出内室。
窗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远了,叶月空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口气,飞身离开了。
“头发干了,小姐去榻上歇会儿吧!”已经过了子时已过,折腾了一整天,小姐肯定是累极了的。
她扶着云褰裳躺上榻,又为她掖好被角,“奴婢今晚就在小姐睡房守着,有事您就唤我!”她贴心的留了一盏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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