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国,大风关。
数百年的安稳让这座极为重要的关隘放松了戒备,守关的狗国将士也不似边军那样时刻精神高度集中。这倒怨不得他们,狗国内地至少七成都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样子。
所以当看到远方的天际线上出现烟尘和小点,守将愣了愣神,再近些,隐隐约约能看清楚狼族人的装束,他才打个激灵,一面整军备战,一面急令点燃烽火。
只是号令刚刚传下,一旁的副将通通狗便将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守将惊得目眦欲裂:“通通狗……叛徒……”话未说完,通通狗便将剑刃一转,结果了他的性命。
“奉狗王令迎狼族入境平叛,开关!”通通狗一众很快控制了绞盘。
本应与狼族对峙良久的险关要塞,仅仅因为哈巴狗安插的内应,须臾之间,关破。
关门处,通通狗投戈下拜:“大风关副将通通狗,恭迎可汗!”
“哈哈哈,好!我等能袭破狗国,哈巴狗居功至伟!本汗说话算话,灭狗后,保他做新狗王!”莽通狼勒马,对通通狗如是说道。
大可汗望着关门笑笑:至于是不是傀儡,那可就两说啦……
狗都尚阳城,王宫。
狗王旺旺狗面色阴沉,众臣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去触大王的霉头。
忽地,旺旺狗拿起身边的烈焰斧,一斧砍到案上:“谁能告诉本王是怎么回事?狼族入寇,连大风关都破了!三十万狼军几日之内就能杀到尚阳城下!遵王乖乖狗,本王的好表兄,起兵十二万来‘勤王’,难为他把反心藏了几十年!”
太史狐隐在群臣里,忆起乖乖狗昔日长者之风,暗自叹息:人是会变的啊……或许乖乖乖狗三十岁之前,真的是个忠臣也未可知呢。
唯有飓风狗壮着胆子出奏:“臣窃以为二者必有勾结,两贼势大,又多有内应,尚阳难守,大王千金之躯,还需速行西狩,避其锋芒,再徐图恢复,方为上策。”
狗王垂首不语,反而是哈巴狗怕旺旺狗一走夜长梦多,呵斥道:“笑话!大王勇武过人,更兼尚阳城坚池深,精兵十余万,北境援兵又在赶来的路上,可以一战!”
堂下群臣议论纷纷,或说西狩稳妥,或说国都不可轻弃,更有寄希望于议和的,不一而足。
狗王揉着眉心,好像一瞬间怒气散去,恢复冷静:“够了!先做些守城的准备吧,容本王三思。”
一场朝会在极为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深夜,狗国的百姓们在惊慌和忧虑中入眠,原因无他,狼族大举入寇的消息已然被有心人散播开来,尚阳米价飙升至斗米一百五十钱,不少人已连夜备好车马,打算宵禁一开,便投奔乡下的亲朋。
琉璃瓦映过月的银辉,将独立高楼的旺旺狗洒上一片肃穆。狗王已立了许久,守还是走,两难。为他的子民,他是不惜一死的,但正如飓风狗所说,暂避锋芒,引军再战,或许才是上策。
内侍本不敢叨扰大王,无奈又不能不报,壮着胆子禀来:“参政太史狐大人求见。”旺旺狗眉头一皱,深夜求见,应有高论:“宣”。
太史狐只着墨袍,依礼一跪:“君忧臣劳,特来为大王分忧。”
狗王轻抚栏杆,只望向远处的灯火:“那就说说,依你看,本王该当如何?”
“若是大王执意坚守,待狼族、叛军会师,则我狗国势危……”
“慢!”旺旺狗出言打断,“我以尚阳为国门,以西境数十郡支撑……”话没说完,他猛然意识到:西边的狐族亦是蠢蠢欲动,未必就肯认他这个王上。
太史狐如同知他心中所想,复又补充道:“纵使西狩,也绝不可入嘉阳,当取小路直趋飞沙城,利刃狗将军所辖的黄沙军团一定是忠于大王的。更兼飞沙城处我国西境,南面有交好已久的鼠国,西北的西域诸国富庶而弱小,这足以使大王没有后顾之忧,待狐、狼、乖乖狗这三股势力为了尚阳城这狗国正统争得头破血流,大王再提一旅精兵,复我大好河山,这岂非良策?”
旺旺狗暗暗下定决心,面上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本王三思。”
太史狐观他神情,言尽于此,不再劝谏,说得再多,狗王该要生疑了。他缓缓告退,身形没入黑暗中。狼族、遵王想着一战诛狗王夺正统,于太史狐而言,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的。一来狗王、太子皆亡,那么乖乖狗相对来说继位的合法性便涨上去一大截,于狐族不利,亦不符合他太史狐待价而沽的既定原则;二来若是狼族就此扎下根巩固了统治,这中州正统可就不在华夏手里,狐族忠孝传家不敢说,诗书继世还是可以保证的,总不能干这遗臭万年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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