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涅长出一口气,忍疼攀上更高的地方,操纵立体机动装置落在城墙上。
高处的风格外凛冽,早春的时节,刺骨的冰冷还没有彻底散去,而从那个奇怪的巨人的后颈中出来的艾伦·耶格尔,身上的蒸汽也更加明显。
耶格尔么、塞勒涅不动声色的站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德语中的“猎人”——虽然好像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他才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在得知那个巨人是由艾伦·耶格尔变成的之后,塞勒涅显得有些失去了兴致,巨人并没有按照她的猜测,在族群内部进行优胜劣汰,而自然产生一些有智慧的个体,而是由本就具有高智能的人类变成——尽管艾伦变成的巨人看起来有些暴躁、还很笨,但这点大抵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改善,就像是攻破玛利亚之壁的那两匹一样。
餮足的将场下人们或惊恐,或愤怒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塞勒涅转身跳下城墙,一个人来到化为废墟的城中看热闹。
布满结晶的脚掌与靴子摩擦的不适感令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加之那双黑的死气沉沉的眼睛,路上惊慌逃窜的人们似乎有意无意的在避开塞勒涅,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从衣服里取出黑色布蒙住下半张脸,塞勒涅利落的把调查兵团特有的绿斗篷丢掉,露出其中调查兵团的马甲,又在路边随处可见的驻扎兵团士兵的尸体中,挑了具完整的,把印着玫瑰标志的衣服套上,自己的那件则被放到一颗还算完整的树上。
“威廉。”仿佛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从女人的嗓子里传了出来,她向不远处的男人微微欠身致意。
男人——威廉并不像他的妹妹那样美的不可方物,他更接近于塞勒涅记忆里沙皇的样子、顶着岌岌可危的头发,无时无刻不挂着臭鱼一样的表情。
“你怎么来的那么迟?!马已经跑了好几匹了,我可警告你,要是我回不去罗塞之墙内,钱和那本书,你哪个都别想拿到!”威廉被肥肉塞满的脸还得承担愤怒的表情,看起来煞是辛苦,从前被阿比盖尔·斯达维、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占据风光的时间太长,他几近忘了他拥有的尊贵姓氏——斯达维,与神沟通的家族。
而如今,阿比盖尔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加入调查兵团,违背婚约,最后被烧死在一所教堂里,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的机遇。
被黑布挡住半脸的女人没反驳,她安静的用钩索攀上房顶,准备规划路线,视野内除去战火、残垣断壁与尸体,她似乎一直能看见一个如同小鹿一般的身影——
阿比盖尔·斯达维。她拖着虚无的半身四处游荡,又始终在塞勒涅的视野内,让她很难集中精神。
“如你所愿,我会解决的。”对于女性来说略是低沉的嗓音被风吹散,塞勒涅停顿半晌,还是没能理解自己说这句话的原因。
很快,她从房顶降到威廉身后,轻巧的像只猫,“我们走西边,那边的门附近巨人少些。”
那平民岂不是会更多?
威廉·斯达维并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尽管他对女人有万句抱怨,在财富与生死面前,也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爆炸的声音,他雇用的家伙被黑布遮住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微笑——他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笑了。
不过塞勒涅没有给他继续脑补的时间,连连催促起来。
一路上,塞勒涅不紧不慢的跟着马车,时不时在威廉的视野内消失,再回来时衣服上的蒸汽还没干,就开始催他快些,威廉一边看着熙攘的人群,一边犯愁起来,甚至有些绝望的抓着寥寥无几的头发。
这究竟要、怎么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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