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抵是四五年前的冬天,地下街小孩的身子骨薄,加之常年的饥饿,塞勒涅·阿克曼最终的决定是去偷点东西。
虽说不是没干过这事,但在她被提住领子,屁股上挨一脚之前,塞勒涅绝对没想过这么快就被抓包了。
自诩精明的小手段在对方极其迅速的反应动作下毫无用处。用脸着地,还不忘抱紧面包的塞勒涅本能的用翻滚减少冲击力,却还是不免“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疼的龇牙咧嘴,揉着眼睛转头看向对她出手的人,刚刚是被坦克撞了吗?!
她想,看见的却是个眉头拧成“川”字的小个子,便一时语塞。
她试图站起来,但腿一软,视野随着大脑充血忽的模糊起来,嗓子里的腥甜味道压制不住的向外涌,或许是刚刚那一脚牵扯到这具身体哪一处的旧伤,粘稠的液体从口腔里争相而出,她想掏刀子冲那家伙划拉两下,但手脚与大脑完全断开了链接——她昏了,毫无防备的,两辈子的第一次,原因是饥饿与伤口感染、或许还有刚刚挨的那一下。
再次恢复意识时,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塞勒涅·阿克曼像个从前的士兵一样,努力观察四周,寻找什么人的踪迹,以及可供躲藏的地方。
不过她到底是起不来,只能像条咸鱼一样大口喘气。
“喂。”
门口冷不丁传来的声音让塞勒涅的心一紧,心想果然要被抓去煲汤了——
打住,阿卡迪亚士兵…抛下你的恶趣味玩笑!
塞勒涅这样劝诫自己,她端住脸上属于儿童的惊慌无助,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来者。
“小鬼,你最好解释一下。”那人像猫一样款步走向塞勒涅,灰蓝色的眼睛讲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叫塞勒涅,塞勒涅·阿克曼。”她用像是文字哼般的声音说道,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则是嗓子真的出不来声。
如果塞勒涅没有看错的话,对方在听见“她”、或者说露娜的姓氏时,有一个很明显的晃神。
“我没有家…我真的…累了…”塞勒涅见他有点个不对劲的反应,便顺着话茬继续说下去。
“哥哥,”她边讲边用余光打量对方,同时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对不起呜呜呜我真的太饿了!”这几句话倒是不假,累和流离失所,一直是塞勒涅人生的写照。
他怎么变成意料之中的表情了?!
塞勒涅见状收起可怜兮兮的模样,眯起眼睛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
被这么看着可真有够难受,这家伙,是莫斯科的冷风成了精吗,怪瘆人的。
唔唔唔不要再这么盯着我了!!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太尴尬了,这样。
她蹙起眉头,一张小脸显得气嘟嘟的,反而比虚情假意的时候更像个小孩。
“难不成……我是大哥哥你的妹妹、之类的吗?”她又忽然笑了,和愁眉苦脸的模样相较,简直换了个人。
“哎————!大哥你…!!”
“利威尔你你你你竟然……”
另外两个声音同时从门外传来,红色头发、像篝火堆一样的少女,以及一脸震惊、似乎看见不该看的东西的男性。塞勒涅一副计划通的表情,她就是听见脚步声,才突然把自己过于大胆的猜测直白讲出。
“原来大哥哥叫利威尔么。”她支起上半身,伸手扯掉了肩胛骨附近的绷带,只有略微上扬的语调反应伤口的疼痛,“谢谢利威尔。”塞勒涅说。
塞勒涅从来不会吝啬这张脸的表情,既然难得有个好皮囊,无论是骗人、还是讨得欢心怎么都容易不少,遂露出了一个不属于地下街昏暗的笑容,尔后满意的将目光投向同样露出笑容的、站在门口的二人。
“不——这家伙,大概只是个小贼罢了。”出塞勒涅意料的是,这个被称呼为利威尔的小巧男人,在看见她如同歌剧表演的一串动作后,依然吊着那双死鱼眼,语气平淡的说道。“阿克曼…”利威尔仿佛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音节,如同要把这个邪恶的单词揉碎了吞下,利威尔早就放弃把这家伙当个孩子看——那样的眼睛,黑,是真他妈黑,甚至让他回想起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闭上眼满目的纯黑色,而过分阴戾的五官,无疑与利威尔另一位印象深刻的人重合。
“你和凯尼什么关系?”
一瞬间,他甚至认为这是凯尼的私生女——或许是自己的妹妹——至少在某些时刻,他曾经真情实感的希望拥有那样一个父亲,报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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