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大半个月与训练兵团完全不同、堪称地狱的训练之后,阿比盖尔感觉自己的胳膊都粗了一圈。
塞勒涅似乎依然没有和解的打算,这家伙好像真的放下了一切过往,在人群中周旋,很快建立起一张复杂的关系网,与谁都不亲近,但也不疏远(除了阿比盖尔)。
利威尔兵长与她似乎也没有再多的交锋,那天他们究竟聊了什么,阿比盖尔也不得而知,但二人的眉眼间有相似的部分,气质也同样如刀凛冽,令她不得不多了份心眼。
不再使用前尘技能的塞勒涅的水平下降了不少,在人才云集的调查兵团里最多列个中游,是那种去了墙外绝对不能活着回来的类型,无论是在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时对周围环境、甚至队友心理的判断,抑或对人格斗的技巧,她不再使用那种古怪的武术,转而专修类似于综合格斗一类的技能,偶尔还会看见她被新兵撂倒的情景,阿比盖尔有些哭笑不得。
在人际相处中,尽管依然圆滑,但少了几分事故,不少人都被她的话扎过,然而在阿比盖尔眼中,美好的幻象圣过丑恶的现实,她自认,是被塞勒涅特殊的体质与记忆吸引,而非目前这个莽撞的家伙,
毫无疑问,这样的塞勒涅会利落的死在墙外,却是阿比盖尔最不愿意看见的——能杀死怪物(塞勒涅)的,只有人类(阿比盖尔)。
所以在壁外调查的前夜,她不由分说的进了塞勒涅的房间,对方正躺在床上眯着眼休息,手里把玩着那个开启一切故事的护身符,略长的黑发垂下,遮住眉眼,看不清神情,也藏住其中戾气。
“你在迟疑,”佩特拉还没回到寝室,阿比盖尔大大方方的坐在塞勒涅的床边,“唔…严重的自毁倾向、应激反应,或许还有些双相?”她自顾自的吐出一大串句子,塞勒涅有些不爽,因为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心理医生,“塞勒涅·阿克曼,你究竟在搞什么?”她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你是不是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被质问的女性将头靠在床板上,蹙起眉头,似乎是对阿比盖尔有些不耐烦,却又出于某种原因,除此以外不再给出任何反应,没有牵扯任何面部肌肉,让气氛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感觉中。
阿比盖尔十分心塞,一个理性到令她不寒而栗的家伙,突然间决定和墙内人玩起过家家的士兵游戏,不管逻辑上是否通畅,至少就阿比盖尔本人而言,别说接受了,完全理解不能。“呼……算了算了,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离开这面墙,到底是「阿卡迪亚」的意志,还是「阿克曼」的想法?”尽管一开始的目的是好好劝劝塞勒涅,但就对方的反应来看,还不如老老实实说两句就走。
“是「塞勒涅」,无论哪个。”女性缓缓开口,用如同咏叹调的口吻说道。
正如阿比盖尔所言,她当真有些迷失了,徘徊于兽性与人性中越陷越深,渴求个人自由的阿卡迪亚与坚定集体自由的阿克曼在脑海里天人交战,过去人际关系一团乱麻所带来的种种问题,如今一一对应,甚至造成性格上的紊乱,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她的哪个部分,都是不愿被困在墙内的,可惜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以支撑她在墙外的世界活下来,也正是阿比盖尔所担心的:“那为什么还是不肯承认过去的自己?从心理意义上,你们是一样的。”
“从心理意义上我们也是一样的。”塞勒涅没看阿比盖尔,岔开话题,但棕发女孩能感觉到自己挨了个白眼。
阿比盖尔用冰凉的手试图贴到塞勒涅的额前以确认她没有发一个很长时间的烧,才说了之前种种的话。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请回吧,阿比盖尔小姐,明天还要去墙外,好生歇息。”塞勒涅推开白皙的手,毫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心却早已出了不少汗。
阿比盖尔说的没错,塞勒涅和过去的自己就是一个人,哪怕自称抛下一切,却还是想在时光里寻找旧日的影子,塞勒涅已经被曾经的愚善害过一次,她不想再因此上钩。
但哪怕是塞勒涅和阿比盖尔都不知道,塞勒涅从未走出那片森林,再如何自称抛下前尘,都是建立在与过去思维方式对比的结果之上,否则这只能是个悖论,说到底,她依然是森林里那个拿弓箭的怪物罢了,不过塞勒涅从未真正正确审视自己,长久以来,她过于在意外人的看法,关于自身的评价,往往也是借他人之口了解,如果不产生一定的自卑情绪,反而不太正常,人们只会看见自己想看的,对这样非自然的神秘生物必定有很大的排挤行为,塞勒涅知晓的东西,也自然有失偏颇。
“我会帮你,拥抱那个怪物。这一次轮到我来救你了。阿比盖尔带上门时与佩特拉撞了个满怀,她借机低下头小声说道:“然后亲手杀死,完整的你……”
以尔之血肉,饲育一只新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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