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和西门孝正在商榷着什么,听闻耳畔杀声骤起,弓矢破风之音同嘶吼倒下的不甘回荡树林,又见神雒快步跑进,笑得渗人:“武勇、西门孝,我给你们把人带来了。”
“如东方铁心所想,是云箜带的队?”西门孝抬起头打量神雒几番,随后问道。
“嗯,差不多。”
接过武勇递来的粗布,神雒将它缠绕在箭矢上,用力从肩甲里抽出:“但不完全对。不仅是云箜,云笙也来了,云笙是云家最狡诈的智囊,有她待在云箜的旁边,我们这次不太好忽悠云箜头铁硬碰硬。”
武勇反问:“那南宫问天和东方铁心呢?他们该守在第一条战线的。”
“你以为前面的惨叫是从哪里来的?况且,他们挑衅了云箜,想必会一步步把他往深处引吧。”努努嘴,神雒指着身后推进速度骤然变缓的人影,“两位也可以准备一下了。他们马上就到这儿。”
“你呢?”
“帮忙呗。”
冲入树林的士兵在崎岖的道路和纷杂的枝叶的干扰下被迫散开,可云箜此时早已是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他们如何,只知向前猛追。
诡异的火焰在树林间出现不停地跳跃,那些从林间叶隙抖落的阳光照得火焰再镀上一层浅浅的橘色,分外好看。
火光照耀不到的前方有人发出了第一声惨叫。
短促、凄厉、愤恨,像是承受了巨大的苦痛,同僚随声音望去,只见他骤然不动的身躯缓缓倒下,同时,一声又一声的怒吼响起:“快躲开!”
银光纷飞烈焰盘旋,破风声和早已听不清文字的吼声混在了一起,躲在盾下正准备思考对策的百夫长突然觉得有什么刺鼻的味道直冲脑海,猛然一惊,大喊道:“火油!是火油!!”
与此同时,一只火箭从树梢间飞下击碎树根处用枝叶作掩护的油罐,箭镞落地只听爆炸骤起耳畔不息,烈焰随流散的火油撕裂战场亦如一头头烈焰怒龙,些许火苗随树木攀起熊熊燃烧,刹那间人数众多的南下士兵已是哀嚎不绝。
旁人只听见射穿甲胄的尖锐声和烈焰中炙烤的惨叫,却不见敌人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打。
突然,银光中吐出慕容娇、慕容莎的两抹身影,那几名不知所措的士兵还来不及防御,便已随消散的刀光应声倒地。
身旁人惊讶地朝他们靠拢,却发现原地早已空无一人。
舰船上,云笙伸手搭在栏前,望着层层黑烟直冲云霄的岛屿,眉头逐渐凝结成冰,她竭力阻拦,也只让云箜留下了两千人作为后备队。
八千人......要突破这些数量众多的岛链,怕是得损失惨重了。
“该死!”
云笙暗骂一声,心中怒火熊熊,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云烨,命令所有人上船。把地图拿出来,迂回到岛链最后,从那里往岛链正中央推进!”
身旁披甲女子拱手应下,正准备领命离去,却听身后又是一人开口。
"云笙,不可!"
听到云笙的话,第九舰队的指挥官立即站起身来,脸色阴沉。
"不可?为何不可?你难道真的打算让云箜带着那八千人硬碰硬地走过整个艾尔西亚岛链找到十个人?艾尔西亚岛链纵深两百多里横宽更是四百多里,其间还有各种深浅不一的内水,他们敢如此挑衅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这里不仅是我们的势力边缘,也是神武帝国的势力边缘!我们能来,他们也能来。”
“东方海阁和南宫城的战争已经持续十数天,你可曾见过南宫城出动了哪怕一次的龙骑兵?若我料想的没错,他们正在朝这里开拔。如果在龙骑兵到达艾尔西亚前我们还不能取胜撤退,那就真的输了。"
“可是云箜让我们原地待命。”
“原地待命不是让你们等死!”云笙厉声喝斥道。
指挥官低头不语,这个命令不合情但合理,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云家的死士,他们也想活命。
云笙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指挥官的担忧,轻啧一声,随后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由我来安排。云箜那边......我来解决。"
"是。"
指挥官抱拳领命,“那我就去安排了。”
"这一切就看你怎么应付了。"看着指挥官的远去,云烨叹息一口气,"如果能够将他们尽数活捉,那自是皆大欢喜。如果无法......你倒也不必伤怀。"
云笙笑笑:"本身就是一场剑走偏锋的赌博而已。"
话锋一转,云笙又沉了脸色:“但有一件事令我很在意。武勇、神雒、神乐、南宫问天、南宫问雅、东方铁心、北冥雪、西门孝、慕容娇、慕容莎。如果名单没错的话,他们都在这里,那消息中神武帝国的叛乱究竟是在神武帝国上演,还是在天启城上演呢......”
“苍龙破!”
正面抗下这头形似奔龙的冰兽进攻,云箜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点点鲜血,他挣扎着站起,却只能看着南宫问天嗤笑着扛起天晶剑躲进更深的树林没了踪迹。
咬牙回首,云箜这才发现对敌人穷追不舍的自己与身后士兵已被一条数丈的内水隔开。
那些在烈火和箭矢中士兵早已没有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各个脸上都挂满了不解、惊恐、和对云箜的怀疑。
他们并不怕死,可若在这种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困局中死于陷阱,那他们宁可回到船上,听取云笙的命令,至少她不会如此冒失。
云箜犹自纠结着该不该等着那些仓惶渡水的士兵,忽然,身前传来骇人的破风声,他停下思绪,朝声源往去,又见一左一右两只箭矢笔直朝自己射来,奋力持偃月刀挡下一击,可沉重的偃月刀来不及回转,那第二箭已经射入他肩甲与胸甲之间的缝隙,直入皮肉。
眼前一人持玄青巨剑突来,高高跃起是当头一劈,击落云箜慌忙举起的刀锋,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砍他不动,反而被云箜凌空劈下,直取那带冠和簪的头颅。
然而此时又是寒光射出,云箜只得放弃追击举刀掩面挡落这凶狠一箭,武勇见状反手作掌挥出将云箜击退半步,又接几次后跳拉开了距离。
云箜连忙回过神正准备继续进攻,余光瞥见拖剑缓缓站起的神雒身后的位置,武勇双手持炎兽长刀已是蓄势待发。
“斩!”
刀锋划过烈焰腾空,神雒见状脚下施力腾空而起恰好越过锋芒,在他之后的云箜却因体力消耗过多已经来不及闪躲,只得强硬地抗下这一击。然而灼热的刀锋仿佛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如猛龙般袭来,又如烟花般绚丽释放后悄然无踪。
待到身后的云箜回过神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武勇和神雒早已拖着兵器跑出半里地了。
“云箜带来的不是普通的南夏士兵,我看清了他们的军旗,那是荡云军。”武勇猛地抬头,对神雒说:“我们麻烦了。”
“不管他是荡云军还是荡风军,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可言吗?”神雒显然对这句话并没有抱有武勇想要的重视。
“哎呦我天,你是没看清他刚才那表情,乐死我了。”像是为了缓解气氛,神雒找了个新的话头,边跑边笑边说话,整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他这人平生一大爱好就是逗傻子玩儿,更何况这还是个云家的傻子,“诶话说你刚才那一招是怎么打出来的,教教我呗。”
说到这个,武勇的脸不禁红了又红,神雒等得快不耐烦了,才听到他用扇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讪讪道:“其实,我是看着学的.....”
“看谁?”
“南宫问天......”
“看一次就会了?那你这悟性简直可以啊。”
话说到这儿,武勇的脸更红了:“我我我我确实朝着打死他去的,刚才那样单纯是因为威力不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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