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度生泼兼皮,被害者不知能用什么华丽的辞藻形容他。
嘉禾在周五取消了晚自习,在升旗台做了个演讲,于是所有学生都搬了椅子到操场,林惊举七点了还没到家,一班来了些家长,包括林画时。
演讲主题是感恩老师与父母,一位自称特邀嘉宾的男人从开始到结束都站在台上滔滔不绝,用慷锵有力的声音,演讲得扣人心弦。
许多的老师同学家长都怆然泪下,上一班中间排的几个同学感到被全校孤立。
特邀嘉宾讲的父母老师有多么辛苦,心里有多少苦楚,林惊举抬眼望坐在椅子上40几岁了还一副“春衫薄”的林画时,“不,我知道自己深恩负尽,他们很好,但不至于如此。”
林画时亦没有哭,和离也的父亲聊的欢愉,听这演讲离父面上有些黯然,林画时察觉后不想着自己感动,而是动不动就看看他的儿子,期待着俩行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除了班长和关关,其他人都坐在了操场的假草坪上,霍记醉没有家长椅子自然是空的,却被何度生抓下了椅子和他们盘腿坐草坪,白过锡不请自来,坐在了林惊举左边。
被叫出来的突然,台上的人不知要说多少时间,反正快过去一个小时,他讲了一个故事后关关的母亲坐着抹出眼泪,因为女儿没有哭,捂住了眼睛抽泣,什么话也没说,惹关关用怨恨的眼神看台上的人,轻拍家母的背。
霍记醉心触那嘉宾讲的故事,一个游子少年离家五年后回家发现父亲白了满头,重逢不久他的父亲就因绝症而离世。
看着旁边若无其事的同学,如果哭了的话不丢人,而且他也不应该哭,看到关关的母亲才有酸鼻的感性。
终于挺胸抬头眺望周围其他学生。
好家伙,哭了大半,原来自己才是异类。
关关坐在霍记醉的椅子上,靠着她的母亲,关母有点微胖,穿的还算讲究,毕竟时尚。
班长在坐第一排呢椅子上,背对着他们看书,也没有哭,听到霍记醉低嗓这声音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哭?”
何度生随便的没有必要的意思,他说:“不用,为什么要哭,你是不知道,这种演讲从我小学的时候就有了,讲半天,最后给你推销一本书或者什么个东西。”
“就是为了积攒你想上去揍他的欲望。”
秋笙说:“确实,听到那音乐时我就想到了清仓大甩卖。”
何度生还加了句:“全场俩元。”
将近俩个小时还没结束,特邀先生讲了好几个故事,妙语连篇,都天黑了,台上的灯和操场跑到的灯亮起。
台上的人声音时而哭腔时而激昂,虽然故事的内容霍记醉都没讲过,但说是真实故事,隐隐有点感悟,其实更多是觉得需要,想着:“都讲这么久了。不是要插广告的吧?”
只见刚刚没哭的几个依旧没哭,臭着脸,连连抱怨学校的小卖铺为何要关的这么早,班长也跟着盘腿坐,假草坪上四面八方摆着红色的练习册,已经做完而合上,霍记醉问:“这么久了,不是卖书的吧?”
何度生回道:“可能,但之前三小时的都有。”
白过锡说:“你现在哭还不算晚。”
突然哭不出来,林惊举早焉了,操场没有灯,但有别处射过来的微光,学生们饿的不行,家长出去了又不能再进来,林画时也饿,想要儿子请校长开小卖铺的门,但是没说,后来就知道冯校长早离校了。
何度生问霍记醉:“你家长怎么没来?”
因为他总看哭着的人,以为他和父母感情极好,没来但是不妨碍感动和眼泪,不料他顿了会才低声回道:“我没有父母。”
这种实话,并不会逢人就说,十几年了霍记醉无感,只不过问了就答,怕引来什么事情就放低了声音。
不,何度生心里都不敢说话,这极少数的回答就这么被他撞上了,想以自己静止的状态越过这个话题。
林惊举抬起头,然后视线低下看霍记醉前面的草坪走神,想了点事情,这片操场已是泪的汪洋。
特邀嘉宾仍然慷慨激扬,他道:“今天,在座的家长是否都相信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好的大学、做一个孝顺的子女?”
“相信的家长请举起你们的右手!”
林惊举瞥了眼双手举起的林画时,霍记醉感到局面的僵硬,微弯起眼睛,像是在笑,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道:“对不起。”
台上的那人说的话有些耳熟,霍记醉模糊的记忆告诉他。
下一秒,特邀嘉宾讲道:“我们这里有一本书,由多个名师与专家研究了俩年半初中到高中的知识点和题型而编成。”
“我们相信,这本书一定能帮助您的子女。”
“现在限购50本,每本只要100元,在我们的后台除排队购买!”
“极少数的家长还可以抢到我手中的蓝卡,这里面有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精将讲。”
说着举起了他手里的卡,霍记醉想上台,做些正义之事。
不只是他,离也说:“这,就是销冠!”
白过锡:“俩个小时当之无愧。”
经一事长一智,霍记醉在台下谢谢你了,地上几人抬眼见离也位子上的男人擦了一下眼睛,就蓦然起身,站在了那绵绵长队的后面。
……
何度生:“卧槽。”
情不自禁。
离也自顾自的问:“不是说知识是无价的吗?”
林画时突然温柔地摸了摸林惊举的头,说:“乖乖啊,一百块钱的知识你学不起。”
不知应该生出什么情绪,一本书抵一个成年人每个星期的生活费,而邻居可以毫不犹豫地拿下,虽然他也不觉得那书能有多好,但,同是男人、父亲。
败北。
索性自己先乐了,何度生对着前后哭着的同学与家长说:“别哭了,卖书的。”
真的很晦气。
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几乎是要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吃饭。
林惊举快一米八的个子,饿的时间长了,也坐久了,萎靡不振也力软筋麻。
不一会离也手里多了本书,黑红配色,还算厚,林画时被赶下椅子,都要放回教室,而白过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个林惊举的一个自己的。
何度生道:“等会去步行街吃快餐,一起吧?”
霍记醉疑惑的问:“快餐?”
何度生:“就是酸辣粉、香辣鸡腿堡和奶茶。”
林惊举看了眼离也手里的书,封面印着名字,“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有点话,支棱起来,问何度生道:“同志,你是要上大学还是要香辣鸡腿堡?”
稀奇的正经与精神气,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林惊举也曾用这么个语气和表情问自己,何度生也支棱起来,一字一句都发自内心回道:“香辣鸡腿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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