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下起了雨。
大雨。
无休无止的雨。
明明才看天气预报说明了今天会一整天放晴,而且还是在这冰冷的十一月。
但是雨声淅沥。室内开始泛起一股潮味,像是木质家具微微腐朽的味道。慢慢渗透进鼻尖。
坂田银时依旧躺在沙发上,仰头埋在漫画中。宫小天坐在办公桌上,位置正好俯视向他的脸。
他看上去双眼发直,有点迷茫,似乎走神了。
这样的雨总让人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一些陈腐的早应该被忘却或堆积记忆下依旧隐约闪光的事。
突然间她有很多想问他的话。他主动把志村新八支开,也许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打算跟自己说什么?
思索不开这个答案,在漫长的空窗期中,她索性主动开口。
“后来…你们在战场上怎么样了?松阳老师…救回来了吗?”她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沉寂。她只求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她彻底死心或一瞬间死灰复燃的结果。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不会那么老实回答的。
“突然间问那种东西…”他掏了掏耳朵,表情依旧懒散,漫不经心。
因为太过熟悉他的表情,某人一瞬间变得恼怒:“你是不是又打算开口胡诌了?准备像以前那样把我一切排除在外,胡说一通?你以为随便编几句谎话就会让我满意了吗?混账卷毛,我告诉你,这次没有那么简单!我要的是实话…”
女人的声音让他紧皱起眉,莫名其妙且难以言喻的烦躁出现在他眉心。
“啊,没有,他死了。”坂田银时突然答到,干脆利落,“死的不能再死了,亲手被天道众砍了头。”
“攘夷军最后只剩了我们几个,在最后的拼搏厮杀出重围,好不容易到了江户,过上了如今苟延残喘的生活。”
“以上的话我没有一句话欺骗你,你满意了吗”
“……”
如预想之中的铺天盖地的沉默向他袭来。
漫画突然倒下来盖住他微微有些疲倦的脸,“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知道吗。”
有人突然变得哑口无言。
“倒是你,我们分别之后在夜兔那里混的还行吧?呵呵…看来也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这样夹着尾巴逃回地球。”
“坂田银时,你挺混账的。”宫小天突然说。面无表情。至于理由,她并没有向他解释。
雨声越来越大了,有人在让人窒息的潮气里又站了很久。
“…那么好,”她抱胸沉默了一会站起身,“看来人最终还是要各奔东西。卷毛,那以后我们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我要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再见。”她随意挥了下手向玄关走去。
走到玄关打开拉门,她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被坂田银时埋在树下的生锈的小铁盒,想起里面曾经在阳光下发光的硬币和他们当时四人窘迫的脸。
那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如今想来,真像梦一场。
她撑起伞,再没有一丝犹豫走进了雨里。
坂田银时目送她远去。
那个女人说走便走了,动作很快,甚至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
自说自话。也很可以这么说。
但这样的结局,正好与他的希望不谋而合。
屋外雨仍在下。
坂田银时突然望着窗沿上不断下坠的雨滴。为什么他刚才要说谎,说的那么不留余地,的想的同时。
估计以后,再不会见到她了吧。
他又拉起漫画盖住脸,沉沉睡了过去。
宫小天下楼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雨会这样大,冰肌透骨的雨水溅在她拿着伞柄的手上,皮肤上微寒的同时,感觉心里的凉意也在一同不断地扩散。
他不知道,忽略了那故意为之的混账话,她仍旧知道他对自己撒谎了,即使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
剧本一定一如当初般残酷,他手刃了自己的爱师。在独自面对夜夜梦魇的同时,看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同窗好友,他的选择竟然是将她毫不留情地亲手推出去。
是的。
她终于渐渐地明了了。
坂田银时这个男人一定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也从没有把她当做自己人的意思。
自很多年前到现在,他都一直视自己为一个麻烦而累赘的女人。
在看透看破觉悟了之后,她紧紧握住伞骨的手指不知为什么突然颤抖起来,有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从没有雨的伞幕中落下,砸向地面…
经过登势酒馆,一个骑着大狗在雨中狂奔的小姑娘突然咋咋呼呼从她身边路过,投下好奇不解的一眼。
她任由自己在雨幕中走着,一刻不停,直至远离了那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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