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多么可笑啊……

“我知道，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阎良反问道。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背叛她……”

抬起仍在流血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千回夜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不知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吗……

我的一生如此混浊，我连自己走到如今的理由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生，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被漠视为工具，明明我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只是未曾有开口的勇气……

可是，我不在乎。

她是我的母亲啊，为了她，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会为她挡下无数灾厄，最后获得真正的自由，哪怕无人知晓我也曾存活于世。

我的人生本该如此，我也可以承受这份命运……

可你知道吗？

我活了下来，巫神救了我，没有让我死在荒野之上。

巫神带我见证了斩神之役下的生灵涂炭。

——明明人与神同样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没有尽头的战斗？

那曾是我奉母亲之令庇护的子民，而那时，他们向我祈祷，说要我救救他们，说他们会为我平反。

平反，多么可笑啊……

我浑浑噩噩的半生，一句话也不敢说错，一个美梦也未曾做过，结果有一天会听到有人想为我平反……哈。

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不过是她的御女，我又何德何能？

我不知道，可他们就是这么做了。

九阶之上，碧血横飞……我本该早已死去，我也没有勇气再见到那时的母亲，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那些尸体，我便头也不回的逃离。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蜜尔失纱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她。

背叛……不好吗？至少此时此刻，我已不再是她的傀儡。

……

……

“……又是你吗……”

看着眼前人，籁隅轻叹一声。

你知道吗？我虽为天慧，但我并非能揣测人心之神。

一个早已死亡的神明……

神骸俱灭……

神明没有来世，死便是死了，你等不到她的。

“……我可以最后再帮你一次。”

不知想到了什么，籁隅话锋一转。

最后一次……

这便是我的仁慈……

那么，你又想问什么呢？

背叛契约，亲手斩杀自己父亲的人类叶羲厌？

或者是被困于尘世樊笼，不会再爱民的蜜尔失纱？

还是说，你想问的，是将自己神魂分割无数，自封于尸的她？

人道是庇护有双剑，一剑斩群魔，一剑镇生死。

可谁又知道那两把剑皆为神骸所制？

“籁隅，你怎么看千回夜那个孩子？”

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只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千回夜吗，有没有做神明的资格先不提，她和蜜尔失纱的关系太过糟糕，你觉得谁会愿意冒犯蜜尔失纱去支持她？”

哦，还真有一个，典型乐子人——巫神钰。

不过呢，我还是要说，成神的前提为“仁”，千回夜连人都算不上，又如何能称神？

“我想，雷霆的神明，早该换了。”

他再次开口道。

“……你会提出最先的赞成？”

籁隅有些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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