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辞和马嘉祺刚从北疆回来的那一天,她就去见了老爷子
以及,早已等候多时的归尘
她似乎比起之前更加苍老了,君辞说不上这边是不是错觉,但心中的某种讯号在告诫她一些显而易见的预兆
归尘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女孩的身姿穿过安静的弄堂,恰是初晨,一缕灼光透过稀疏的瓦缝闯了进来
所有的视线中只剩下那抹黑色旗袍下的神祇少女
她清楚地听见了身边小童的一声抑制的惊呼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将极端复杂的矛盾感杂糅成一种凌厉的美感
当年的小女孩正顺着他们的谋划一步步被卷入时代的潮流
她以为的自我选择和抗争到底不过是一场笑话
可此时的归尘心里有了疑惑,那抹稠丽逼人的颜色就如同那灼光下闪耀的朱砂,刺眼又耀眼
或许,她可以大胆地揣测一次,这个被他们寄予所有希望的孩子会成为时代中的那个例外,她的一身反骨终究会将时代的浪潮推向不同的远方
没有意想之中的质问,君辞很平淡地看着她,只是看似关心地问候了她一身苍白的面色
当时的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站直着与她谈话,只能由小童扶着倚靠在一旁
“你不打算问什么吗?”
彼时的君辞沉静地宛若一潭死水,比起她这个历经风霜的枯槁老人来说,她沉着得更像一个老人
君辞“北疆的事是严家一手主导,其余三大家族的人不过是同一盘赌桌上的棋子,那君家呢?旁观者亦或是掌权者?”
她可从来不认为君家会为严家背黑锅,更不要谈被严家所蒙蔽
她想要的君家的一个态度,自小以来老爷子和她就告诫过自己的一个原则,那就是底线
君家可以不善良,但绝不能做有违人理底线的事情,就算退一万步讲君家并未参与其中,可她不信君家会不知道
所以,旁观者又何尝不是违反了君辞乃至君家的底线
眼前掷地有声的女孩唤起了归尘遥远的回忆,她第一次见她时好像就注定了很多事情
这些年来预言了这么多次所谓的可能,可她却忘了所有的命运都是顺应的洪流,而君辞原本就不在其中
就算是,她也会洗尽一身铅华挣脱污泥的束缚
“有时间我在想,当初让沈夫人来你身边是错还是对...你确实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可唯一不同的是你比我们任何人想象中的更加偏执。”
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安排的君家家主究竟是为何养成了如今这一身的反骨
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和归尘不止一次探究过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答案却往往勉强的有些过分
如今再次再现当年的场景归尘想起了许多
十几年前,也是在这里,马嘉祺透过弄堂细碎的光一眼便望进了君辞往后的十几年岁月
这段名为选择的青春就这样真挚而热烈地过来了
帝都的繁华没有将她拉入权利的漩涡,所有的罪恶在她眼里成了皆可唤作曾经二字的往事
这风光霁月的浪漫与惊喜终究是铸造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君家家主,她可以一身傲骨也可以为了所爱的人胆怯,她能冷漠地看淡众生却也为了这众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归尘相信君辞会给这个时代带来惊喜,就如同她预言的一般
一半的一半
谁说时代的洪流会裹挟着每一个人奔向殊途的尽头
这个时代终究会被王所颠覆,而君家心底所期待的那个王已经逐渐走向顶峰的王座
不论现在如何,距离真正的王还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管君辞此行北疆是对是错,她始终做了一件决定时代变迁的事情
在未成为那个真正的王之前,她也终将被牵扯其中,成为时代棋局中的一枚定输赢的棋子
也就像两年后的这次国会一样
马嘉祺口中所宣判的最终定论
“从今以后,由君辞掌控四方七城,而我马嘉祺作为下任马家家主,会亲自辅佐。”
时代的洪流推着每一个人
我们终将成为那场历史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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