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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后,君辞整夜卧在他的怀里,牢牢圈着他的身子,马嘉祺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那一夜,他彻夜未眠,一双眼睛牢牢盯在她的身上,从精细的眉眼到娇软的唇瓣
怎么看也看不够
直到窗外传来隐约鞭炮的声音,他才将人轻轻地放缓,带着疲惫红晕的眸子坐在一旁的书桌前,完成他最后的一封书信
少年久久地低垂着头,细碎的头发遮挡了他的眼睛,即将升起的光却照不到他的身上,无人可以看清他彼时的神情
喉咙口忽觉急促的瘙痒,他拼命捂住口鼻,压制着即将脱出口的声音,直到指缝泄出了丝丝血线才呆愣着缓过神来
夹杂热意的血滴没入雪白的地毯,而他像是经过了漫长到无边的思虑才堪堪抬起头来
他将写完的最后一封信在晦暗不明的烛火中折好,收入怀中
颤抖着起身,转过头,一步又一步,克力压制已经僵冻的双腿,本来高挺玉立的身背疼的微微弯曲
直到站在床边,他定定地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撑着床沿俯身
指腹抹掉多余的血渍,染上血腥爱意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晨曦的初阳在他的身后飘扬着,初生的冬日暖阳将他尽数覆盖
迈入深冬的温度让人察觉不出一丝暖意,一切都在命运的推动中前进
很多旧的故事最终被推翻,新旧谢幕的同时,新生的故事也注定上演
君辞从清闹的梦中醒来,此时的巷外弥漫着来年的新气儿,烟火鞭炮声杂糅在耳边,青灰色的石墨路上堆积了一地红色的碎片
脸蛋好似碰到了什么清凉的东西,萦绕在鼻尖的浅香迫使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慵懒地支起身子,将床头的花束捧在手中,淡嫩的粉色中透着一层薄薄的雾,那是较为黯淡的咖啡色
倒是与这冬日有几分相称的意思,君辞知道这是马嘉祺喜欢的花,卡布奇诺玫瑰
意味着他最温柔的爱意
两人的相遇是不期而遇而他的喜欢,是十分喜欢
–云海山–
从今早起来,马嘉祺似乎就疲惫得不成样子,君辞说着要不改天再去,可他坚持着说没事
索性由君辞开车领路,身侧的他一路上都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马嘉祺身体内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蚀骨的疼意蜷缩着整个大脑,他的意识一片空白
将近深夜时刻,穿过云层拨弄的浓雾,两人沿着记忆中的足迹登上了云海山
路途中,他倒是看起来好了不少,就是君辞每每看向他单薄的身子时总是忍不住的悸动
直到完全登顶,再次躺在亭子的一角,两人互相依偎着,等待这一天的完全到来
每当马嘉祺看着山云脚下的壮丽锦绣终会忍不住地感叹,而如今的他如当年一样和君辞互相靠着,见证黎明的开始
砰
砰
砰
剧烈的轰响照亮了黑雾覆盖的天空,他在亮光中听见了耳边铃音般的笑声,可天际的震撼远不及心口抑制不住的轰鸣
“马嘉祺,生日快乐!”
“马嘉祺,我喜欢你!”
“马嘉祺,我爱你!”
接连三声的告白伴随着少女呼啸而过的欢喜,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大约是...宁愿死也想带她一起走的偏执冲动
此时命运的时钟已经敲响十二点的大门,远处的古钟震动着发出清冽的巨响
云雾被艳丽的烟火所遮掩着,耀眼的火光从云缝中肆意的闯进来,照射下来的一瞬间像是有无数条丝线将他包裹着,死死缠住
真的就好像,拼命也要把他留下
压抑着最后的一丝颤意,他俯身吻上她,温柔又肆意,缱绻又磨人
君辞被他扰乱了节奏,她看见了他眼尾的血红,之后便是一场绮丽糜烂的光景
在意识迷离的最后一刻他放开了她,定定看着她的那瞬间君辞好似被天边的烟火掩盖住了什么
她听见他说
马嘉祺:“我爱你。”
乖乖,我爱你
他温和的目光望向天边的绚丽,空洞的寂寥在逐渐侵蚀他的一切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震撼星空下的烟火尘埃
马嘉祺:“乖乖~我有些困了,我叫人在山下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帮我去拿一拿,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柔至极,君辞听的好似不真切,尽管这个请求在此刻听起来太过奇怪
可他是马嘉祺啊
君辞不会怀疑
君辞站起身,一身雪白的衣衫站在晦暗斑驳的光中,是他视线所及的最后一丝光
“我曾在阿辞七岁那年许了一个愿望,未来的每一个生日我都想在她的身边。”
“也是在那一年,我发现,我有点喜欢她。”
“可是,怎么办,他的时间到头了。”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具僵硬的身体淡淡默去了呼吸
天边依旧喧闹的烟火像是人间尚存的最后一声讯息,而他却被这冰冷的人间排挤得无一处安身之地,呼吸长眠
空旷寂寥,无声无息,庭外的云雾星光透过木制庭框的阴影落在黯淡无声的一角
真的就像一道天堑硬深深地划破了人世与天空的距离
所有的所思所想在意识空荡的间隙化作了一个显形的轮廓,晦暗的光落在身后,勾勒出了心动的模样
最后的最后,一切都有如失重感袭来的绝望般,所有的美好虚妄重重砸了下来,衬着一束束点燃后熄灭的烟火隐没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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