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慧空向西的离开,苏倾落原本也想走的,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她的目光穿过厚重树叶,看向层叠片影中的苏木。他神色黯然,看着手里刚刚拿到的,算得上是她处心积虑设计的,信。苏倾落听到他低低喃语,他说,“再等等我,再等等我。”他的语气幼稚,像是一个孩子,丢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意识到,后知后觉时,眼泪已经满了眼眶,打着转,滚烫的落下来,砸在地上,无声的留下一个水痕。
苏倾落抿抿唇,眼神古井无波,手却颤抖起来。她暗暗地骂自己没出息,就应该被骗了还给人数钱。可是那些事情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不是说能忘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她一边打着利用的心思,一边又心软。她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苏木离开后,苏倾落从树上下来,朝着反方向走去。上弦月的光幽幽落下来,像是给她的黑袍镀了一层薄银。
十里红妆,喜气洋洋,锣鼓喧闹震天响。窗边美人独坐,脸上已是妆容完整,精致得像个假人。大抵新娘子都这样,脸上画着红的胭脂,脸上或是笑着或是流泪,一身喜服惯是显得喜庆吉祥。苏浅站起身来,过了今日,她就是太子的身边人了,待太子继位,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抹了抹口脂,让自己的气色看着好些,昨日她一夜未眠。她的妆是宫中老嬷嬷画的,老式而大气。她生得端庄,眉眼如画一般,清雅,美而不艳。她要嫁人了,嫁了太子等同于一步登天,她就要从泥潭里出来,走进另一个华贵堆砌而成的牢狱之中。她要的是皇后之位,大权在握,再不用仰人鼻息。
这也是她非要金色曼陀罗命格的原因。真可笑,苏倾落弃若敝履的,她还要去争抢。到了他们这一代,人们并不怎么相信这个。只是世家大族求一个名声,可以随意弃了一个孩子的性命。于是就可以瞒天过海,去让一个女子去顶替另一个女子,为了好操纵,为了悠悠众口,就可以牺牲人的一生。他们都算错了,过了今日,她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虚与委蛇,待做了皇后,谁还会多给他苏家半分眼神。
她和太子是一样的,为人子女,受人压迫的活在囚笼里的困兽,都是向往自由的。
她母亲死得早,苏夫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絮絮叨叨,说着感念苏家恩德的话语,她记在苏母名下,苏母对她算得上好,她听着那些话想笑出来,最终却只是弯了弯唇角。
陪嫁丫鬟捧来盖头,正红的,有些刺眼。紧接着,这红就盖在了她的眼前。在影影绰绰深浅不一的红里,太子拉过了她的手,送她上了去往东宫的花轿。
街上万人空巷,来来往往,都在看这场亲事的热闹。轿夫吆喝着,喜婆撒着喜钱,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人群热闹非常,争着抢着去拾那地上的银钱。新郎官骑高头大马,华服加身,高冠玉络,俊美无铸,端得一副好容貌。苏倾落远远看着有些眼熟,她派人送去了一株玉珊瑚作为新婚贺礼,也说过不会去他们的喜堂。只是太子,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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