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落又喝了一口酒下去,她笑自己无情。但她又隐约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冷漠冷血,心硬如铁,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暗暗感叹自己手里如今有了权力,若无人约束,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所幸太子对她了解不多,把部分权力放到她的手里,无异于放虎归山。只是苏倾落不知道,梦外,全是牵挂。
凌一和凌七自醒来后便处于后悔之中。他们太急了,梦里的苏倾落不同于现实的苏倾落,脾气上来了她要做什么是完全不可控的。如今局面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全然不知,只能默默祈祷苏倾落吉人天相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就很快了,苏倾落每日都让人去监视慧空与苏木二人,自己则每隔几日就与街头的乞丐接头收取情报。十天过去,她渐渐理出头绪来,坏消息也接踵而至,慧空似乎发现有人在查他,行迹飘忽不定,跟着的人也很难找到他。苏木每日都待在客栈里,住的是他们以往的那个地方。他时常同洛故碰面,二人不知在商量什么。洛故住在她留下的院子里,还是接自己想接的任务,十天之中她杀了两个官家人。官府恐慌至极,又没有什么头绪,草草结案。她有些疑心洛故也知道什么内幕,因为她杀的,都是与苏丞相有些交往的人。苏丞相身上,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老乞丐带来的消息让苏倾落有些意外,他说苏木往城外递了封信,他们截下了。苏倾落打开来,隽永的字迹就浮现在她眼前。“行差踏错不敢求原谅二字,但求你日日平安。待京城事了之后,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原不原宥,你说了算。”苏倾落看着那信纸,眉头皱得死紧。他果然是知道慧空的事,这信息,于她价值太小。不过,因着他的隐瞒,苏倾落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袂,附在自己写好的信条里,算着时间,让凌七明日给他送去。她写得明白:割袍断义,此后不必相见。她想明白了,想接近真相,就要不计后果不计代价,此举可能会断了苏木的心思,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乱他的心,让他露出马脚。
次日夜。不出苏倾落所料,苏木果然约了慧空见面。她隐在层叠树叶中,偷听他们的对话。“我和苏倾落如今对于你们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与你的交易,也就到此为止吧。”苏倾落假装回京的动作打乱了慧空原本的安排,而这些时日,慧空也看明白苏倾落此人的秉性,于是将目标转到苏浅身上。“非也非也,苏施主离京不假,可苏木你还在这里。”他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苏木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上去有些犹豫,最后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三日后,不管你是否事成,我都会离开。”慧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苏木冷漠的面皮之下,无人知晓他的内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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