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落和洛故回到客栈,苏木正在后院练剑。北朝皇室本是武将起家的。他习惯藏拙,因了出彩总会被父兄诘问,背后再给他使些绊子,好让那些个御史弹劾他,早日下了这东宫之位,给旁人让路。他谨小慎微惯了,这次舞剑,倒是十数年里一等一的畅快。
剑随风舞,衣袂翻飞,剑气所到之处有金石之声。虽是冬季,苏木头上却出了一层薄汗,在光下闪耀着,苏倾落突然想到自己阁楼里的琉璃流苏,也是这般闪耀着的。
“好剑法,苏木,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苏木在看到二人时便收了剑,微微有些气喘。“任凭庄主吩咐。”苏木正了脸色,认真地看着苏倾落。
“你去看看月下楼有无信件飞鸽,若有,截下来给我。”苏倾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道,“对了,截住了后,顺便去帮我收回来一千两白银。若是他只给五百两,便说他们冒犯于我,理应赔罪。”
“是。”苏木应下,转身便匆匆而去。
“我道是庄主今日好心,未曾想在这里等着,好算计。”洛故含笑朝着苏倾落道。
“就只有你会数落我了,小洛儿。唉,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样低劣的迷魂散,除了惹我生气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却刚好给了我一个敲诈的由头。”她觉得好笑,眉眼间都是狡黠笑意,眼角泪痣显得她带着几分妖异。
“三日后会动手还是初九呢,庄主是否要赌上一把?”洛故兴味看她。
“我赌,初十。”苏倾落笑笑,没有说原因。有腊梅花瓣落下,艳红似血。
“偏又是他的生辰么?你到底放不下。”洛故垂下头不去看她的脸色,手却悄悄攥紧了。
“我若真的放不下,如何又会救苏木?”
“不是因为他们的相貌相像么?万万不会是因为那个卦卜,你向来不信命。”
“呵,”苏倾落发出一声轻笑,“小洛儿是了解我,可他们属实不像,若说像,也只是那双眸子罢。我的命,只在自己手里。可是师父说的变数,我也想看看,究竟是好,是坏。”
有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横竖一条命罢了,她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今看去,应是过不上的。无妨,她撑得住便是。她撑得住的,再不济,还有洛故和凌一与凌七,他们不会背叛她。虽然万事皆有变数,但是这件事,她笃笃定定。
洛故没有接话,看上去有些闷闷的,良久才说“你解了我身上的毒,当真不怕……”
“怕什么?怕你走吗?哈哈哈,洛故啊,我信你,你会走吗?”她的笑那般无谓,仿佛她问的问题无关痛痒,不是可以决定她们关系的。
可是洛故没有在乎她百无聊赖的语气,她认真地看着她,坚定地摇头。
“我不会走。”她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说此生的誓言。
苏倾落知道她的答案,却也还是一怔。半响,她说“洛故,你真是很别扭的人啊。”
洛故再没说话,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却又不知为何。
庄主,也许,你不知道我是为何如此,但是我心甘情愿,为你驱使,此生此世,无怨无悔。无关其他,只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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