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晚回眸.情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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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被翻过的部分在一天天累加，白之江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少女，他笑的次数也在一次次变多，少女也好像刻意捕捉似的，每次都扭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白大学霸，你笑了.”

小猫的眼睛圆呼呼的，一双耳朵动了动.

“我没有，你看错了.”

少年也每次都否认，语气却不再那么锋利，少女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心里塌陷了一小块.

是从小到大从未拥有的感觉.

“你笑了！我看见了！你别抵赖！”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着他的嘴角，羊角辫晃了晃.

“行，我笑了.”

到最后，也还是他妥协.

夏日闷热的气息混进书页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把少年的温柔一点点裹挟进少女珍藏的琥珀，清澈，明亮.

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向别人妥协.

窗外，阳光朝他的方向倾斜而下.

-

某天下课，森美星出去和林浅夏玩去了，白之江正安静地靠在座位上写题，耳机插着她送的mp3.

道林走过来，敲了敲白之江的桌子，声音还是如同平时一般慵懒.

白之江摘下耳机，盯着他.

“喜欢人家？”

道林向窗外看了一眼，前两天都在忙这忙那，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找白之江问，只是，他也不是傻子，多少也能感觉到.

白之江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道林在说什么.

“？喜欢谁？”

低眼，继续在试卷上勾了个答案，一边做题一边听道林说话.

道林指指窗外正笑得开心的森美星，又看了看白之江，他写字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你同桌，那个小女王.”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森美星扭头，透过窗户，和白之江对视了一眼，耳后瞬间开始发烫，迅速撇开目光，拉着林浅夏去了卫生间.

白之江低眼看了看森美星的书桌，蔷薇粉的文具盒放着几只笔，书随意地摆在桌上.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

炸毛小猫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

-

左耳流淌着温柔的轻音乐，右耳是同学们的吵闹声，白之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掩饰吗？

好像也不行，道林比别人更了解他.

他试着重新摸索自己的内心，好像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想抓住这一束光的，她就像太阳一样，照亮他每天的生活，让他的生活有了期待.

“嗯.”

他静静地应了一声.

总得直面一次自己的内心吧.

-

“喜欢就去追咯，看好你.”

道林笑笑，拍拍他的肩，是吗？是吧，好像道林想得到的答案也就是这个了，他也希望白之江能遇到自己的精神支柱,在每一次近乎走进绝望的死胡同时.

至少，给自己一点希望.

……

初三那年，白之江想过自尽.

看不见边缘的黑夜，透不进月光的云层，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坚持到长大，可以成为妈妈的守护者，可是实际上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一道无解的难题，算到头来，连一个答案都得不到，算纸扔了一地，每一笔都写满了不甘.

只亮着昏暗台灯的小房间听不到任何声音，书整整齐齐地排在书架上——江妈妈用几乎所有的钱给他买的书.

书桌上摆着一瓶安眠药.

他盯着那个瓶子，沉默了许久，抬头看看时钟，十一点了.

“热烈祝贺我校白之江同学进入数学竞赛省队！”

“年级第一，白之江.”

“省级三好学生，是我校初三级一班同学，白之江！”

……

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这些声音，他不在乎荣誉，他不在乎得过多少奖，拿过几次第一名，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活着的意义好像始终只有一个.

他的妈妈.

只剩下他了.

……

最终，他没有吃下任何一颗药，把它全部倒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那一次

他重新捡起自己破碎的灵魂，拼凑成如今坚强的模样.

-

回过神，白之江没有应下道林的话，只是在他离开后，对着窗外少女的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我配不上她.”

斑驳的光穿过少女的发丝，想是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她转身，朝着白之江笑了笑，小猫的眼睛很亮，像琥珀一样.

那一刻，所有的色彩汇聚，单色照片变得色彩斑斓，生机蔓延四处，几近枯死的树奇迹般的复活.

那是，他的太阳.

“但.”

教室里，白之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也想让这轮日光，灿烂在我贫瘠的土地上.”

-

可能是真正给了自己一个回答，他的内心不再恍惚，那个夜晚，他没有睡着，盯着天花板，躺了一个晚上.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

他不太想放弃.

也.

不会放弃.

那就试试，让炽热的阳光也照耀在贫瘠的地上，让这个地方，不止有清冷月光.

-

某天回到家，白妈妈已经做好了饭，笑盈盈地看着白之江，帮他提了书包，让他坐下吃饭.

餐桌上的饭菜都还冒着热气，窗外的落霞正一点一点的蔓延，橙光晕满了天，云海厚重而深沉，夏日的气息绵长，悠扬.

“来，吃饭.”

白妈妈把筷子递给他，围裙还未脱下.

白之江笑笑，接下筷子，看着窗外的流云看了好一会，夹起饭菜，细嚼慢咽着.

“听说，”白妈妈抬眸，看着白之江，“阿江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白之江的动作一顿，抬眼，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小猫也不会喜欢胆小鬼吧.

“嗯.”

勇敢一次，就算只有一次.

客厅静谧，碗筷碰撞的声音异常清楚，暖色灯光下，他小声地应了一句.

白妈妈依旧笑意盈盈，她不在乎什么早不早恋，她只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快乐，能够自由，能够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

“那个姑娘怎么样?”

她问道，几根花白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角的皱纹.

“很好，成绩也很好.”

不经意间，他勾了勾唇，回想起从前，他突然觉得幸运，还好没有这么早就了结自己，他悄悄告诉从前的自己，以后遇到了很好的人.

但仔细想想呢.

她有完满的关系，有幸福的家庭，有富足的生活，有他不曾拥有的一切，一穷二白的他，怎么配得上高贵的她.

他们生来就不是一路人，是出了什么偏差,才遇见了彼此呢.

“但，”白之江看了一眼墙上老旧的时钟，眯了眯眼,“妈，她的家境很好.”

白妈妈看了他一眼，笑笑.

“那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子.”

“嗯，很幸福.”

“那阿江是真心喜欢她吗？”

“嗯.”

“喜欢，就勇敢一次，无论我们是什么样子，又或是她是什么样子.”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嫌弃你，只会庆幸，你拥有了该拥有的一切.

如果喜欢.

那就勇敢一次.

-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学期也很快过去了，森美星的成绩提得很快，每一次都有进步，然后兴冲冲地向白之江炫耀.

白之江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好像她本来就该出现在他的生活，如此鲜活.

他也经常出现在她身边，在她感到满足的时候，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在她难过的时候，在她开心的时候

在一切.

她需要他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她，也不想做胆小鬼，或许这短短的一生，也就勇敢这么一次了.

但他不曾明了，她也喜欢他.

——本章完——

浅月行.：马上期中考试啦！祝浅月金榜题名吧！

浅月行.：爱你们！

浅月行.：金榜题名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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